儿砸,别再捞爹爹了! 第71节
宋寒承不太喜欢宋显说这种话的感觉,像要跟他们告别似得。
“嗯好。”宋显嗓子更哑了。
“爹,再喝点这个。”
宋济民又端来灵芝水喂宋显。
宋显照旧乖乖喝了,喝完后他咂咂嘴,觉得这水有点苦。看来这次发烧挺严重,都影响他味觉了。
宋济民随后跑回房,从他床底下掏出一根品相极好的人参。他想吩咐酒楼厨子在晌午的时候给宋显炖鸡汤,被宋寒承制止了。
“虚不受补。”
一炷香后,张大夫来了。
张大夫给宋显把了脉,无语地瞥一眼满脸焦急的二公子,真不知道他说什么好。
普通风寒而已,至于急成那样,差点把他衣服给扯坏了!
张大夫写了方子,笔还没来得及放下,宋陆远就抢过方子,跑去开药了。
张大夫:“……”
二公子是真急,也是真心在关心他爹爹。
今早李宣来见张大夫,得意洋洋跟张大夫说:宋显就是假爹,三位公子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张大夫现在真想把李宣揪过来,让他睁大眼好好看看,哪里假了。
哼,李宣这自以为是的毛病,早晚会让他吃大亏。
宋陆远小心把熬好的药端给宋显,吹了又吹,确保适合入口了,他才小心地喂给宋显。
宋显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他拿掉头上的巾帕,坐起身要自己喝。
宋陆远不干了,“大哥三弟都照顾过爹爹了,就差我了。”
宋显失笑:“这还要比?行,你喂吧。”
宋陆远开心了,一匙又一匙认真地喂宋显。
宋寒承见宋显喝完了药,才放心地去梁王府当值。
宋济民今天本来有个大生意要亲自把关,宋济民不想去了,打发张大夫替他去。
张大夫不敢应:“我的三公子啊,那可是晋国的皇商。我要是决断错了,害您损失金山银山,我可担当不起。”
宋陆远推搡宋济民快走,“瞧不起你二哥?我一个人就能照顾好阿爹,不行还有张大夫在这,你快去吧。”
“就是啊,风寒而已,很多人一年四季都得。”张大夫难以想象宋显如果得了更重的病,三公子会是什么样。
宋济民立刻甩脸子了,不爽地质问张大夫:“你觉得我小题大做?”
张大夫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这段日子一直都是阿爹照顾我们,现在他病了,我抽出一两天时间照顾他是应该的。”
宋济民擅经商,的确比任何人都会计算利益,但他也懂得将心比心。
他从小没体会过父爱,是宋显给了他父爱。他不知道他其他两位兄长是什么想法,反正在他这里宋显就跟他亲爹一样。
从前宋显给他做的每一顿饭,每一粒米,都带着对他的爱,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现在正是他生病脆弱的时候,他作为儿子就一定要好好回馈他。
张大夫明白宋济民执着了,“行,我这就去。”
“通知对方改期呗。”宋陆远觉得自己突然聪明了一回,“这么处置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张大夫摇头:“哪儿那么简单,改不了。三公子已经吊了他们半个月了,磨到了他们最后的底线。今日若谈不了交易,只怕会结仇。”
“二哥说得对。”宋济民勾了勾手指,招呼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李大郎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李大郎点点头就走了。
张大夫惊讶:“不用我了?”
“你这般不顶用,自然不用。”宋济民嫌弃白他一眼。
“嘿,我这不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么。”张大夫可太清那晋国皇商的底细,难缠得很,他真对付不了。
半个时辰后,永平大街上有一辆豪华马车突然失控,马匹疯跑了一段距离后突然撞墙了。
幸而没对路人造成伤亡,就是乘车的晋国皇商身上有多处擦伤。
一炷香后,宋济民这边就得到消息,对方很抱歉地表示要改期跟他谈判,宋济民欣然应允。
宋显喝药后不久又陷入昏睡,身体渐渐开始高热起来。
他迷迷糊糊睡到中午,被叫醒吃午饭后,继续喝药。
汤药涩苦,喝完就想吐,让人一点都没有胃口吃东西。
“你这药方不行啊,不见效。”宋陆远急了,又把张大夫薅了过来。
“小祖宗啊,这药总要等半天的时间才能渐渐见效,没那么快的。”
张大夫也意识到宋显这次生病有点“病来如山倒”的架势,定然是他这些天因为搬家和忙活五瓣瓜的事儿,太过疲乏劳累和殚精竭虑。
“亏了身体,想尽快养好病可没那么容易。急不得,多休息,慢慢养着才能痊愈。”
“那要多久?”宋济民问。
张大夫捻着胡子:“这身体情况说不好,少则五六日,多则个把月。”
宋济民扭头对李大郎道:“他果然是个赤脚大夫,不顶用,叉出去!去给我请全城最好的大夫来!”
张大夫:“!!!”
“老三。”
宋显在宋陆远的搀扶下走出门。
“爹。”宋济民马上从霸气模样变成了乖乖小孩样儿,他也去搀扶宋显,“您还烧着,不能出门。”
“去给我端一碗温水来。”
“好。”宋济民立刻乖乖去了。
张大夫和李大郎都拘谨地贴墙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显端着一碗温水,自己去了库房,把宋陆远和宋济民都留在了外面。
不一会儿,宋显从库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空碗。
听说宋济民还要再请大夫,宋显摆摆手,“不用啦,我睡一觉差不多就能好了。”
宋济民发现宋显好像是比之前精神了些,就暂且听宋显的话,和宋陆远一直守在他床边。
宋显睡一觉醒来后,发现二儿子和三儿子都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这一幕有几分似曾相识。他刚穿来那天,昏迷后睁开眼时,也是这俩孩子陪在他身边。
宋显稀罕地瞅了会儿俩孩子的睡颜,才把他们叫醒,让他们去床上睡。
“阿爹烧退了?”宋陆远发现宋显脸色正常了,去摸他的额头,果然不热了。
宋济民很高兴,乐哈哈地扑进宋显怀里,“阿爹在库房寻了什么灵药吃,这么管用?”
宋显尴尬摸了摸鼻子,“生病太难受了,药那么苦,我想快点好就只能吃点那东西。”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兄弟俩异口同声问。
“红灯虫虫粉。”宋显用食指抵唇,示意他们兄弟别说出去,“其实昨晚我在你们大哥水里也加了点,黄沙虫虫粉。”
“我知道你们抵触喝这个,但你们看我现在,好得多快呀。还有,你们不觉得你们大哥今天特别精神吗?”
俩人回想了下,好像是这样。
同一时间,宋寒承正在梁王府正写文书。
他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助。本来该两日办完的事儿,他今天全都办完了。
宋寒承昨晚几乎一整夜没睡,他本以为今天白天会打瞌睡,没想到会这么精神,且办事颇有成效。
宋寒承正疑惑之际,孟凤亭进门了。
孟凤亭始终对宋寒承有几分怀疑。昨夜在宋显床前,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尽管他下了药,做法万无一失,但今日他还是忍不住想来再试探一下宋寒承。
如果宋寒承昨天真盯了他一晚,现在肯定精神不济。
在他下药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的人,肯定不简单,有嫌疑就要趁早杀了,以绝后患。
孟凤亭观察半天,发现宋寒承是真的精神很好,办事神速,且挑不出错。
“瞧你这神采奕奕的模样,昨晚睡得很好?”
“孟统领好眼力,本来这几天有些精神不济,昨晚不知道怎么睡得特别沉,所以今日精神特别好。”
宋寒承扫一眼孟凤亭,温柔笑问:“孟统领眼底一片青色,难道昨晚一夜没睡?”
“嗯。”
孟凤亭撩起袍子,在宋寒承跟前坐了下来,沧桑地叹了口气。
“昨晚我去见了一位很久没见的故人,他变了好多,还有儿子了。”
“故人?关系很好?”
孟凤亭自嘲一笑:“曾经比命还重要的人,可惜后来人心变了。”
宋寒承立马追问:“他背叛了孟统领?”
孟凤亭突然抬眸,对上宋寒承的眼睛,“他是否背叛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背叛梁王,辜负了梁王厚爱,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宋寒承勾起唇角,“那是自然。”
孟凤亭从宋寒承那里匆匆离开后,脑海里就不停地回荡着“背叛”二字。
他深吸口气,接过属下呈上来的红袖楼名册,“李红袖之下,管家之上,还有三人,是谁?”
“红袖楼内部知情者全都失踪了,无人知道这三人的身份。据说这三人平时都以幕离遮面,其中只有一人偶尔蒙面,眉眼十分好看。”
孟凤亭笑了,问属下:“知道幕离和蒙面的区别是什么?”
属下疑惑摇头:“都用来掩藏面容,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