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胡说八道,更甚至,脸不红心不跳,游刃有余。
  这是出去国外浸染多年,冷疏下全是浪气,更比从前盛了?
  玩挺大啊,宋濯。
  薛芙拧他。
  他却热气扑耳,怪她,说,“三更半夜,别动手动脚。”
  薛芙憋得快内伤,往下看。
  明明是他的手在她腰际边游走,还从她的外套里抽出来在嗡响的电话,看了眼后,反问她,孙泽铭家工厂是做无人机的,什么时候开了银行,955开头的电话怎么是前男友了。
  话被戳破。
  可也没等脸红的她回答,宋濯便随手一扬,将她的手机扔在了更远处。
  “他来不了。”
  宋濯摩挲着薛芙挂在腰际边那冷冷的脚掌心,常年四季,她都这般冷,连带着他一起受罪,还美曰其名他火气太旺,她屈尊当个小空调帮他各种方式降降火。
  她以前的花样可真多,这会儿芥蒂却是不少,还各种不安分。
  他用
  手给她作托,扶她上来些许,让她能更稳地靠在门上,学着她低声,像做贼一样地,煞有其事解释说,“小区大门管道深夜抢修,出入的车辆都塞在那,现在谁也进不来。”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小时前。”
  薛芙见着他胆大,也敢稍微出点声,但也还不敢完全松了警惕,附在他耳边,窸窸窣窣,“那我也得出去接,大门不行,东南门,还有西边的小门。”
  将人又提了几分,让她能更靠近耳边,话变清晰,宋濯贴着她耳边,徐徐回,“还去找他?他背叛你,你不该让他受点罪?冷落冷落,或者报复?踢我、咬我,你那么会,那么重的一脚怎么没往你前男友那里去。”
  薛芙被套了进去,小脾气来了,鼓囊着腮帮子应,“谁说没有,谁惹我,我不会让他好过。你有种放了我,我等会儿揍了人,就反馈。怎么会比踢你轻了,胡说!”
  迎了他一笑,胸膛在颤,连带着薛芙往下掉了点,薛芙攀紧着,而后反应过来,露了眼白,转头说,“那也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有。”
  侧首,平视,宋濯挑起一旁的手机,见她窝得难受,扯了床上薄毯子做垫,带她到沙发上,安稳放下她,说,“你差别对待,就有关系。”
  “我们君子协议过,你不管这些事的。”
  “什么时候?”
  “上次,你回来的时候。”
  “是吗?”
  “你......失忆这招不好用!”
  “你鹦鹉学舌吗?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怎么都得做一遍?”
  “不能学狗吗?”
  鼻子被重捏了下。
  “哎呀,你......”
  “嘘。”
  薛芙揉揉鼻子,紧张兮兮地盯着宋濯手上的手机,太近,又一句不敢哼。
  看着他,在不清醒中,也探究着。
  实在也看不明白今夜的宋濯。
  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若瑶持续在电话里说了好多话,还说起了两个人同回海宜,机场记者的采访内容,忽然听见一句差别对待的话,莫名,“哈,我怎么差别对待了,所有媒体记者我回答都一样。内容,我们之前彩排过,一句纰漏没有。”
  而宋濯没反应,见薛芙很安静,乖乖在等待,就手里划拉着她的耳垂,微微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打这个耳洞时,她怪他没帮她敷好药,而发炎窝在他怀里嘤嘤哭的旧事,还是在缓着今晚渐渐弥漫全身、全无道理逐渐失了克制、以至于没明白究竟想要什么的酒意。
  林若瑶后续说了许多,三番四次得了冷冰,她自觉无趣,“宋濯,你是困了吗?到底有没有在电话边,怎么那么久才回复我一句?”
  宋濯,也只有电话里的林若瑶喊了名字,才有点反应,寡淡地应了,“有些。”
  “有些困了?”
  “是吧。”
  “那你准备睡了?”
  “湿的衣服脱了。”
  话应得都离谱了,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电话却也不挂。
  两人似乎很习以为常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下一瞬,林若瑶毫无怀疑,转了话头,让宋濯等一会儿,她那边阿姨敲门送取暖器了,她得去开门。
  电话里磕碰声响,手机放下,林若瑶也看不见,只关心自己的冷暖。
  这一边,男人早就又在纠缠着女人,吻着,屋内水渍声又充斥耳膜,盈盈湖水不静,溅起瓢泼,这次宋濯支着薛芙的脸,准确无误侵着,唇边纠缠,直逼着她不能保留半分。
  想消燥,无道理。
  薛芙手脚并用,全身抗拒,却也因酒意在发软,挣脱了纠缠,转头踩到了地上的毛毯,差点滑磕到瓶瓶罐罐的酒水堆里。
  心吓未停。
  薛芙被宋濯揽了回去,两人前后背贴着,呼吸渐在一个频道,她的手被拉,他摊开了她的掌心,茧子摩挲,细看。
  只是有压碰的红痕,倒也没事。
  宋濯温温关心,问话在耳际,薛芙点点头都有一时恍惚,现在是什么年份,是老地方,是旧人,究竟还是不是在年前。
  能不能这样。
  但,这么纠缠,也肯定不是年前了。
  薛芙抽回了手,冷漠说,“不关你的事。”
  人低头就能抱,香气在散,脾气鲜活,也实在是许久没尝过这滋味了,宋濯贴了贴她的脖颈边,不松,继续着,听着她的冷言,手更紧,以至于吻着人,挤出了两人间的空气,手顺势而下。
  摸到了裙子上细小搭扣腰带,扯也扯不下来,停下来,皱了眉,找不到能解的方法,而不痛快,挂了脸。
  薛芙在这空隙里,得以喘息,撑着他的手,躺靠在了沙发上,踢了他一脚,看见停下来的原因,而哼笑他。
  宋濯却侧歪了头,也不费这个劲了,往上掀裙摆,将人扯进,熟门熟路探旧路。
  没想到能这样。
  “宋濯,不行!”
  薛芙这次没管电话还通着,多少次想着宋濯不至于到这一步,他玩弄她,报复她,玩够了,迟早会适可而止,也会照顾着未婚妻的脸面,而停下。
  他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好像错了,她咬得他抹了唇瓣,她都尝到腥红味道了,让他吃了许多苦头。
  他却依旧。
  还要下一步。
  不行。
  不行。
  薛芙手抵着宋濯,在喘息中,挡了他的手,禁止他再褪她衣服,更也顾不上其他,在他的倾轧中再次狼狈攀着沙发,坐到沙发上去,一身热,说,“做了,以后朋友也别当,也不要再见面。”
  手滞停。
  她总是一句就在要害上。
  宋濯以前妥协,和她划界限,今天,却不想顺她意,他额头抵靠在她耳边,粗粗喘气,黑瞳里似笑非笑,“难道现在就不是这样?”
  联系方式删了,朋友聚会一两句话说不上,宋濯将这一年度所有的赛事公关票都给过三院家属院的朋友们,其他人无论远疏亲近,都多少参加过一场。
  就连不能出国的,也去观赛过他在海宜的大奖赛。
  而眼前人,没去过一场,踪迹全无。
  永远在忙。
  进入大禾美术馆以后,据说一心扑在工作上,一会儿是美术馆的全月主题协调上,一会儿是埃及或中东哪里来了一批文物,她得背一大本的讲解资料,不得闲暇。
  朋友那里听来的。
  他差点信,但现在都要失笑。
  方才听到了什么,她其实有空,有空的时候,孙泽铭带着她到处去,带着她吃喝找乐。
  整个海宜市都逛遍了,再偏僻的山都徒步过,再犄角旮旯的农庄都踏足了,更闲得还能在家看完好几本名著,也没空参加他一场比赛。
  今晚,霖哥还特意围事,说了薛芙本来不想来这场聚会,让他多让让她,也找个机会同她解释清楚。
  往日好友,青梅竹马,不必要为了件小误会而互生龃龉,坏了多年的交情。
  但,现在的他们,说不上互相支持的青梅竹马,更谈不上相处融洽的朋友,更像两条平行线,得他稍倾斜,才有交集。
  薛芙却觉得远远不够。
  听到他要搬家,高兴溢于言表,竹廊下薄薄真切笑,知道他以后不住天府雅苑,开心得在书桌边荡起了小脚,整个人舒泰。
  更现在手撑直了,抵着他的肩,愤愤在说,“当年,我只是好奇,我哪知道你不经逗,又这样喜欢作弄我。早知道这样,我早知道这样......”她微咽下了被酒意影响的话迟,在后悔着,眼边拧了小水花,说,“早知道,我就找其他人,也绝对不惹你。”
  宋濯冷冷问,“其他人,你谁都行?”
  薛芙酒里有胆,点了头。
  “谁?”
  “你管我谁呢,我随便勾勾搭搭,能找不到人吗?”
  话真轻浮,瞬时又刻薄了起来,绝然得有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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