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马车里水声淅淅沥沥的,每次经过颠簸之地,崔湄都会涨的脸通红,不自禁的搂紧萧昶。
  他轻笑一声,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湄湄真是热情,是因为在马车里,感觉格外不同?”
  崔湄脑子发昏,已经顾不上尊卑有别,更顾不上她逃跑被抓,瞪了他一眼,眸子中的水光和媚意,让萧昶下腹更加涌上热流。
  埋在崔湄身体中的,折磨的她更加难受,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马车好似更加颠簸了。
  并不酣畅淋漓,反而被肉肉的折磨了一路,到了别院的时候,崔湄已经完全软了身子,连下马车都被萧昶抱着下来,崔湄满脸通红,羞的往萧昶怀里钻。
  萧昶闷声一笑,轻轻松松单臂抱着她,跟抱着一个软枕头没什么区别。
  崔湄听到,别院那些下人,都在叫他太子殿下,崔湄心头一紧,更加茫然,就这么半个月不到,他就成了太子?
  一路到内室,静娘被侍卫们架着,萧昶将人丢到榻上,榻上面是柔软的毯子,崔湄并不疼,只觉得羞,羞的根本就没法见人。
  萧昶坐在那喝茶,打开了她的小包袱,崔湄看到了,吓得也不顾腰酸,立刻起来,要去掩饰,萧昶异常轻松就按住了她,拎小鸡一样把人拎到自己怀里,单臂将她手腕折到身后,让崔湄完全动弹不得。
  “多宝金簪
  ,凤凰金钗,金珠子金手钏,还有这只水晶簪,五百两银票,你倒是什么都收拾的齐全,值钱的一个没落下,倘若不是那些云锦光绸携带不便,大约你也一并带走了吧。”
  萧昶空出的一只手挑挑拣拣,只是扫一眼,就知道她把那些贵重首饰,都待在身上:“这么财迷,倒是一点也不吃亏。”
  混杂在珠光璀璨的金子和玉器里,有一根银簪子滚落出来,没什么雕花,做工也不好,黑不溜秋的,丑的够呛。
  “这个玩意儿,我好像没送过你。”
  那是陆哥哥送给她的,崔湄心一惊,打定主意不能把陆哥哥供出来:“是,是妾身自己攒的银子,打的簪子,想着在路上用来做盘缠,就也带上了。”
  萧昶随手把簪子丢到一边,清脆的响声,让崔湄心在滴血。
  “你倒是把能带的值钱玩意全一扫而光了,你要拿怎么不把那天青瓷器也拿走,那只瓶子比这些都值钱,外面有价无市,能卖万金。”
  崔湄的眼睛倏地瞪大,满眼都是铜钱元宝,她暗道可惜,她根本不知道那瓷瓶居然那么值钱。
  “财迷,若让你这么下去,将来还不把我的东西全划拉走。”
  崔湄讪笑,哪怕被握着手臂不能动弹,也依偎在萧昶脖颈里,讨好的蹭他:“妾身得有点傍身的钱,本想着出去了立个女户,从此孤老一生过活,手里有银子,才能不委身别的男人。”
  “你这是要为我守贞?”萧昶挑眉。
  “自然是,跟了郎君一场,妾身怎么还能再嫁旁的男人呢。”
  “确实油嘴滑舌,这张嘴抹了蜜一样,也不知是谁教你的。”
  “自然是郎君教的。”
  明知这女人,是因为害怕,为了讨好,才说让他爱听的甜言蜜语,可萧昶就是莫名的心情不错,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十几颗珍珠,每颗都有指头那么大,算是珍珠中的精品。
  “这个,我可没送过你,你出去买的东西里也没有,哪儿得来的,难不成,是哪个野男人送你的?”
  崔湄腰上一痛,被他手臂上的肌肉硌的生疼,嘤咛一声:“不,不是男人送的,是明月的娘亲,刘夫人给的,她求妾身帮忙照顾明月,便送了一匣子珍珠。”
  萧昶冷笑:“怕不是只求你照顾,让你帮忙把冯明月弄到我床上,还许了你不少好处是吧?”
  是这样的,崔湄贪财,还想要珍珠,谁知道冯家后来就没再送了,可她怎么能承认,那不是火上浇油,让萧昶更生气:“不是的,郎君信妾身,我收了东西,没办事的,后来明月求我收留她,我也是看在这匣子珍珠的份上才答允,郎君想想,妾身从未给明月创造机会,郎君说不喜欢,妾身便再没提起过让明月服侍您。”
  萧昶想了想,的确是:“算你过关吧,你这财迷精,还没怎么样,外面那些贪官的手段倒是学了十成十。”
  “妾身错了,郎君饶了妾身吧。”她笑的可怜兮兮。
  萧昶嗤笑:“冯家也是贪腐,贪的这些东西进了你的口袋也算物得其所,喜欢珍珠,怎么不在禹城多买一些?”
  崔湄抽抽鼻子:“郎君都不可能给妾身一个名分,妾身哪里敢奢靡,大肆花钱,万一郎君不悦,罚妾身怎么办。”
  “你偷偷逃跑,倒也没见你多害怕,终于忍不住了,跟我要名分?”
  崔湄软软一笑,刚要说点什么,外面廊院上传来一声惨叫,崔湄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紧萧昶的衣襟:“发生什么事了。”
  萧昶神色意味不明:“你是免了这顿罚,可伺候你的人,不尽责,在廊外领板子,一人三十板,也不知道能不能挨的过去。”
  他说的云淡风轻,崔湄的脸色蓦地一白。
  萧昶摸着她的下巴:“你要记住,这些奴婢受罚,都是因为你,私自逃跑,你若再逃跑,这些奴婢看不住主子,结局便是直接打死,明白吗?”
  第38章 怀上了就给名分不敢再逃跑了
  崔湄一直恹恹的,食欲也不好,亲眼见到那些奴婢被打的血肉模糊,凄惨哀叫的确刺激到了她,她还以为自己一番讨好,让萧昶转了心意。
  自己这顿罚是逃脱了,萧昶没对她怎么样,可整个别院的下人排着队领板子,那副场景让崔湄于心不忍,在她再三讨好下,保证以后绝不会私自逃跑下,萧昶也没松口。
  别院的奴婢,换了一批,连曾经那位,从陆家就负责她院中事务的赵管事,也消失了,换了一位机灵又会说话的年轻人,是个宦官,据他自己说,是元宝的徒弟。
  冯明月见到了崔湄,激动的哭了出来,哭过后笑的依旧勉强,崔湄再三询问,才知道那天发现她逃走,萧昶动了真怒,赵管事因为看管不利和对崔湄不敬,直接被处理了。
  而这些丫鬟婆子,就是等她回来,特意打给她看,要杀鸡儆猴,至于她冯明月,萧昶甚至要锦衣卫来抓她,把她没入教坊司。
  直到今日,崔湄才知道,冯家因为彩珠案和贪腐案,全家下狱,男丁被流放,女眷成了贱籍,而冯明月是求到了崔湄身上,才免遭一劫,因为崔湄的逃跑,萧昶已经不打算赦免冯明月。
  崔湄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念头,一个行为,竟让这么多人跟着受罚被折磨,她从来不觉得奴婢不算人,她自己就是家伎出身,一朝的势,成了主子,怎会骑在奴婢头上作威作福。
  她很愧疚,可更多的是害怕。
  萧昶居然是这样的人,说杀就杀,说打就打,完全不顾人命,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萧昶还不是天子,只是储君,因为一个外室逃跑,就牵连了人命,崔湄如何会不害怕。
  因为这场杀鸡儆猴,打断了崔湄的撒娇,她还想试探一番要个名分,此时也完全不敢提了。
  她这几日饭吃的都不香甜,更无力去想,陆子期明明安排的好好的,一切都天衣无缝,萧昶是怎么找到她的,那车夫被替换后,为何又带着她在外面绕了半个月的圈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静娘没受皮肉之痛,只是也被吓得够呛。
  冯明月说,萧昶成了太子,除了王妃成了太子妃,其余一侧妃一侍妾都没被册封,这很不寻常,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过宣了个圣旨,没走册封典仪那一套。
  太子妃的品级,只在太后皇后之下,甚至贵妃都比不上太子妃,只是孝道能略压一压太子妃,不举行册封典仪,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太子即将即位,太子妃将成皇后,仪式才会从简。
  听说宫里的陛下已经重病缠身,萧昶作为太子,已经在监国了。
  萧昶把她逮了回来,对名分的事,黑不提白不道,他若当真成了皇帝,如何处置她?还有陆哥哥,没接到她,此时是不是惊慌失措了,会不会担心她?
  这些全都困扰着崔湄,让她根本食不下咽,她困倦不爱吃饭的模样,静娘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就能要名分,那可是太子殿下,至少崔湄也能成了贵人,静娘高兴坏了,大张旗鼓的叫元宝的徒弟,那位内监管家去外面请大夫。
  元宝的徒弟,小福子直接笑了,倒也没嘲笑静娘,只是说,以如今崔湄的身份,又是怀孕这样的大事,都是从宫里请太医来看。
  小福子满脸喜气:“若夫人有孕,这可是大喜事,咱们殿下膝下可无儿女,不论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是殿下的长子长女呢,意义重大,咱们这些做奴才的
  ,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了。”
  静娘听了,更加高兴,恨不得立刻就昭告天下。
  崔湄却更加情绪低落,名分的事,萧昶一直不提,若当真有孕,她的孩子会不会抱去给太子妃什么的养,她们母子分离,这辈子都看不到自己的孩子,而且她整日喝避子汤,真的会有孩子吗?萧昶期待这个孩子吗?真的不会恼羞成怒不要这个孩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