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难免疏漏,对沈碧珠,他想着让她此生平安,跟志学过的圆满,却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却落人口实。
他对如何护着崔湄,倒是方方面面想的都很周全,即便如此,还难免让她被赵采衣欺辱了一回,待别的女子,就更是处处疏漏。
等等,疏漏?
沈碧珠是他救命恩人,也是他年少时候确实倾慕过的姑娘,可为何重生一回,他却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名声,虽然有所照拂,在比起他对崔湄,做一步想十步,是根本不能相比的。
为何?
分明他之前打定主意,要护着沈碧珠还有崔湄,她们一样是他辜负了的人,如今却有了高下之分?
崔湄已经包好手指,其实就烫了个很小的泡,不处理也行,萧昶却非要执意让她涂抹药膏。
“走吧,陪朕去见见埠阳侯夫人。”萧昶对她伸手。
“妾,也去吗?”
萧昶颔首:“不让你一同去,你又误会我跟埠阳侯夫人有什么了,过来。”
崔湄是觉得,看他跟沈碧珠说话,自己在旁边很多余,就跟上一次
一样,她完全是个局外人,尴尬的很。
可萧昶,握住了她的手。
沈碧珠的神色有些焦急,等的甚至有些不耐烦,以往她要见陛下,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见得到,哪怕陛下有紧急公务,也会在处理完第一时间就来见她,就算皇后也排在她后面。
她望过去,萧昶身边,居然跟着一位宫妃。
是之前见到过的那位崔美人。
“陛下,美人娘娘。”沈碧珠甚至都没起身。
“臣妾近日得了一副钱道长的新画,特意进宫,邀陛下一起品鉴,陛下最是爱画了,臣妾可一直都记得陛下的喜好。”
萧昶沉默片刻:“埠阳候夫人,崔氏已是朕的昭仪,早已不是美人,你身为三品外命妇,该给昭仪行礼的。”
沈碧珠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第73章 喝点壮阳汤吧年少时的确对她动过心……
给昭仪行礼?她给皇后都没行过礼,凭什么给一个小小昭仪行礼。
她跟皇帝后宫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她是皇帝得不到的女人,是天子的白月光,这一层身份,让她隐隐觉得,自己比后宫那些女人都高贵。
她试探着,做了一些僭越的事,陛下完全没责怪她,反而很关心她的身体。
沈碧珠面色有些苍白:“臣妾要对昭仪娘娘行礼吗?”
她目光楚楚,咳嗽了两声。
“朕记得,宫里太医不是给你诊脉,说你身子好了很多,昭仪乃是二品内命妇,难道埠阳候夫人不该行礼?”
“您以前,都是叫臣妾碧珠的。”沈碧珠垂下头,有些哀怨。
“那时年少不更事,你、志学和朕,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朕叫你闺名没什么不妥,但现在你已嫁人,是志学的妻子,再这么唤你,不合适。”
萧昶的声音很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亲近,很有距离感。
沈碧珠咬着牙,不明白为何萧昶忽然变了。
“朕的二品昭仪,还当不得埠阳候夫人请安?”
他居然又旧事重提,沈碧珠没办法,只能起来福了福身:“臣妾有身孕,没办法给昭仪娘娘行大礼,还望娘娘恕罪。”
崔湄下意识想要回个礼,被萧昶攥着手,根本动弹不得。
“陛下,这画……”
“钱道长的画,朕是很喜欢,不过他并未封笔,朕可以随时让他入宫画几幅,志学倒是深知朕的喜好,还特意叫你送进宫来,替朕多谢志学。”
“这画是臣妾……”
萧昶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埠阳候夫人,朕,有话对你说。”
“哦,哦。”沈碧珠不由自主摆正了身子。
“之前,朕对你处处照拂,想要让你过的圆满,生怕你受委屈,毕竟埠阳候老夫人性子孤僻,她是朕的姑母,气性上来的时候,连先皇和朕,都骂过。”
沈碧珠很感动,脸都有些羞红了:“臣妾知道,陛下对臣妾是处处照拂。”
她余光瞥了一眼崔湄,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
这位昭仪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就知道,就算后宫嫔妃,这位从美人越级封了昭仪的崔氏,也是比不上她的,她在陛下心中,地位特殊。
“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本就是为上辈子她的救命之恩,而偿还恩情。
“朕是要对你道歉的。”
沈碧珠很疑惑。
“朕照拂你,却忘了你已经成婚,是有丈夫的女子,搞的街头巷角尽皆是对你不利的传言,朕并未考虑到志学的心情,是朕思虑不周。”
沈碧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你既已嫁人,便该多关心志学,学着做好周家的宗妇,频繁入宫寻朕,并不妥当。”
沈碧珠脸一白:“陛下,臣妾只是……”
萧昶挥了挥手,却并不想听她解释:“你如今得偿所愿,就该好好与志学双宿双飞,腹中既怀着未来埠阳候府的小侯爷,就更要在候府好好养胎,莫要再东奔西跑,如此频繁入宫,若小侯爷有个闪失,朕,对志学不好交代,至于曾经的事……”
萧昶顿了顿:“年少轻狂,早就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必拿出来说嘴,埠阳候夫人,就忘了吧,莫要记在心上,朕也会叫人莫在传谣言,以免有损埠阳候夫人清誉。”
沈碧珠更着急了:“陛下是不允臣妾进宫,不想再见臣妾了吗,陛下不是说过,臣妾有什么困难,都能跟陛下说,陛下就是臣妾最大的倚仗。”
“朕的确说过,君无戏言,这承诺如今仍旧作数,但朕给你令牌,让你进宫畅通无阻,不是为了让你频繁入宫,寻朕开心的,以后你有事,直接去凤仪宫见皇后,朕已吩咐,皇后会为你做主,照拂你。”
“陛下不想再见臣妾了吗?”沈碧珠完全不敢置信,脸白的不像话。
“朕与外臣女眷私下见面,不合适,你再来乾宁宫,朕不会再见你,元宝,把埠阳侯夫人送出宫去,全须全尾,小心埠阳候夫人的身子,她怀着志学的孩子,不可怠慢。”
元宝应了一声,对沈碧珠伸出手:“埠阳候夫人,您请吧。”
崔湄不知该说什么,她总觉得,萧昶非要带着她还做这么一出,是故意给她看的,她坐如针毡,完全不知他的意图。
“朕年少时,的确对沈氏动过心。”
一片静默中,萧昶忽然开口。
“她与别的世家贵女不同,纵然时常初入宫廷,与我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却丝毫不喜欢我,眼里只有志学一个,我那时心思藏不住,母后曾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做侧妃,她说心中只有志学,若为了富贵背弃婚约,乃小人行径,而且她不愿做妾,哪怕是皇妾。”
“埠阳候夫人,倒是有风骨。”
崔湄自嘲一笑,跟她不一样,皇妾都瞧不上,她却只是有荣华富贵,有好日子过,做切妾她也甘愿的。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别的世家贵女都要讨好我,她却不,年少时我很欣赏她,可那也是年少的旧事了,实在不值一提。”
“陛下若当真不喜欢了,为何还纳了莺美人,大家都说莺美人,是埠阳侯夫人的替身,难道不是因为陛下还有执念?”
萧昶沉默许久:“若你是男人,有个曾经倾慕的女子,这女子不爱你爱别的男人,却带着那个男人的孩子,为你而死,救了你一命,你会不会,这辈子也忘不了她。”
“求而不得,又有救命之恩,大约,是忘不了的。”
“若你重生一回,见这女子还活着,你会怎么做呢?”
崔湄认真想了想:“妾若是那男人的话,大约这辈子一定要得到那女子,给那女子幸福,让他安稳快乐的过一生。”
她看向萧昶,却发现萧昶震惊的瞪大双眼。
愕然震惊的模样,跟他以往的沉稳大相径庭,崔湄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表情,这样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圆溜溜,嘴巴都张开,迷茫的模样,显露出他的真实年龄。
萧昶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作为天子来说,还很年轻。
崔湄看的不错眼珠,他惊讶的模样,居然透着几分稚气,他像是不敢置信:“我竟从未想到过这一点。”
“什么?”崔湄不解。
萧昶回过神,捏捏她的手腕:“没什么,一点心绪,不值得湄湄烦扰,如今我说清楚了,湄湄可明白了?”
崔湄眨眨眼,不说话。
“我与埠阳候夫人清清白白,完全没有私情,此事是我办的欠妥,从今往后,不会让她随意来乾宁宫来寻我了,你可别醋了。”
她可从来没醋过,此人就是喜欢胡乱编造,她也习惯了。
“其实陛下若觉得,有碍埠阳后侯夫人的名声,为何不在她嫁人前娶了她,皇家权威在此,她真的能拒绝?而且那埠阳候,比陛下还要生的出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