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萧昶在沉默。
崔湄不解,这不是什么大事吧,贵妃他都答允给她封了,不过是给个冤魂供奉个长明灯,很困难吗?
“好。”他声音暗哑,没有抬头,不敢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在崔湄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还在颤抖。
为什么陆子期也能重生,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他萧昶才是天子,这难道不是天子的特权?
不会的,她不可能想起来,而且即便想起来又如何,萧昶眼中闪过戾气,她有孕了,孩子都生了,还能跑到哪去,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都听湄湄的,湄湄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只有一点,湄湄不能离开我。”
“妾身都是贵妃了,为何要离开郎君,郎君对我这么好。”
萧昶微笑:“湄湄记得自己的承诺就好,若是有一日湄湄毁诺,那我,可是要惩罚湄湄的。”
他笑的很温柔,却好渗人啊,又要发病了?崔湄纳罕。
“陛下,太后娘娘带着莺美人到了。”元宝在屏风外,支支吾吾。
“她来做什么,仰国公的事,不是朝会上都对她解释了吗?”
“太,太后说,要贺陛下得子之喜。”
萧昶志得意满:“算她识相,知道湄湄有孕,这可是皇长女,地位不同。”
“莺美人身边的宫女有孕了,说,说是陛下的龙种。”元宝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根本不敢看萧昶的表情。
第98章 狗咬狗的乐子900营养液加更……
“皇帝要册封崔氏为贵妃?这肚子里的还不知是男是女。”
萧昶不满:“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朕长子长女,难道朕的长女生母,还不配一个贵妃的位子。”
“崔氏身份低微,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越级晋封,皇帝,这不合规矩。”
“朕都二十五了,膝下犹虚,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怎么奖赏都不为过!”
“崔氏出身卑贱,她可是家伎,这种女人怎配做贵妃?”
萧昶眼睛眯了眯:“母后怎知昭仪的身世,而且还是谣传的?此事并不属实,昭仪并非家伎,难不成母后是因为舅舅的事,迁怒昭仪?母后为何要这样与儿臣为难,儿臣已经尽了全力,这一回御驾亲征还遭遇刺杀,舅舅虽然没救回来,可朕也为舅舅报仇了,朕活剐的右贤王,舅舅是怎么回来的,朕就让右贤王怎么回去的。”
太后一噎,细细看萧昶的神情,完全不知他是真心实意的开解她,还是故意刺她。
陛下应当没这个城府,可仰国公尸体是换回来了,就剩下了半截身子,太后当时就晕了过去。
“总之,昭仪怀了朕的长子,朕是一定要册封的,至于册封仪式,就暂时从简吧。”
毕竟之后还得封,他倒不是不舍得钱,册封礼繁琐,尚宫局和礼部怕来不及准备。
太后心里舒坦了一些,普通低位嫔妃倒也罢了,这四妃以上的晋封居然完全不跟她商量,她这个太后完全形同虚设!
萧昶吊儿郎当,一脸理所当然:“反正以后还要封,贵妃的册封礼简薄些也无所谓。”
太后愣住,这话便是莺美人听了,都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抬头看了过去。
还没生孩子就册了贵妃,这若是生了孩子,封什么,皇后?皇后可是还活着呢,陛下这是当皇后娘娘死了?
这个崔氏从前根本不显山不露水的,都说她在乾宁宫,与宫女无异,怎么忽然这么得脸了。
太后气急败坏:“皇帝,你口口声声说,那崔氏怀的长子长女,可莺美人身边的宫女,可是比她先怀,若是先生,这才是真正的长子长女呢,你要如何册封,哀家看,这宫女就先封个才人,她既是莺美人陪嫁的丫鬟,郑氏就封婕妤吧,等孩子生下,就养在郑氏膝下,郑氏的位份也要再提一提,毕竟皇长子的养母,怎能太低。”
“有孕?谁有孕了?”
萧昶不明所以。
太后更是噎住:“你临幸了郑氏陪嫁的宫女,难道自己不知?”
“不知,朕没临幸过。”
太后气结:“皇帝,纵然皇长子生母只是个宫女,你也不能不认啊,这可是你的骨肉,龙种怎能流落在外,你嫌宫女卑贱,封个才人也就罢了,给孩子寻个身份高的养母,她既是郑氏的丫鬟,这孩子就交给郑氏养吧。”
萧昶笑了:“母后,可朕真的不记得,何时临幸过郑氏的宫女啊。”
“荒唐,这临幸的事夜事录上都被女官记载着,皇帝可不能耍赖。”
“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怎么可能耍赖,既然母后想要看夜事录,就看吧。”萧昶完全不在意,直接叫人呈上。
翻遍了整个册子,都没见哪天有记录,皇帝临幸了郑氏的宫女,甚至连郑氏受幸的记录,也没有!
但这怎么可能呢,她
派出去听壁角的探子,分明听到,陛下临幸郑氏,颠鸾倒凤,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一定是陛下,改了夜事录!
太后不肯放弃,崔氏不是她的人,莺美人却想投诚,左右赵家女进不了宫,她必须膝下掌握一个皇子。
“郑氏,你说,皇帝是何时临幸你那宫女的?”
郑氏回道:“两个月前,妾身来了癸水,便让侍女代妾侍奉陛下,陛下那时喝醉了,可能并未察觉,以为宫女是妾身,没想到那一夜之幸,这宫女就有了身孕,事关皇室子嗣,妾身不敢欺瞒。”
“你可听见了?皇帝,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若你非要封崔氏,以皇长子为由,这宫女腹中的,才是你真正的长子,你有何理由不封?”
萧昶眼神飘过去,似笑非笑:“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朕,从未宠幸过郑氏啊,何来的还宠幸她的宫女,让她的宫女有孕。”
郑如环抬起头,满脸惊愕。
太后不悦:“皇帝,你莫要开玩笑,你没临幸郑氏,那盛宠的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郑氏,你自己说。”
郑如环窥了一眼皇帝,垂下头脸红了:“陛下,自然临幸妾,晚间总要妾侍奉,虽然熄了蜡烛,但陛下跟妾,自然是,已经做了夫妻。”
她的话很心机,做了夫妻?一个美人能跟陛下称夫妻?
萧昶心中嗤笑,上辈子他喜欢这女人的才华,总觉得后宫的女人,都是些弱女子,是没坏心的,竟丝毫看不出,这女人暗搓搓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目的,别有深意!
“你是美人,也配跟朕称夫妻?”
萧昶轻嗤一声,带着几分轻蔑和浑然不放在心上,让郑如环完全苍白了脸。
“母后,朕的确并未临幸郑氏,至于她说的,夜夜去飞花碎玉楼跟她颠鸾倒凤的,另有其人。”
郑如环的脸色,已经堪称惊惧。
太后甚至当下没明白萧昶的意思,啊了好几声。
“朕说,临幸郑氏的,不是朕,是有人顶替了朕的身份,跟郑氏做了那档子事,朕从未跟郑氏亲密过,更遑论让她的宫女有孕。”
郑如环已经面如金纸:“这不可能,临幸妾的不是陛下还能是谁!”
若不是陛下,她岂不是失了清白贞洁?
萧昶面色不动:“暗一,你出来吧,跟你的相好说说,临幸了她的,到底是谁?”
身材高大的暗卫走出来,以往沉默寡言,身为暗卫能不出声就不出声,此时却殷切的看着郑如环。
郑如环面色骤变。
萧昶继续杀人诛心:“暗一,朕成全了你的一片痴心,明面上盛宠郑氏,暗地里成全你们,怎么你竟没跟郑氏说,每晚与她做了夫妻的,不是朕,是你吗?”
太后尖叫:“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氏祸乱宫闱?”
“妾,妾没有祸乱宫闱!”
萧昶笑的温和:“朕这暗卫,是江家的庶公子,以前一直不得他父亲看重,他曾爱慕一女子,还曾登门提亲,谁知那人家存着想把女儿攀高枝的心思,妄图攀附富贵,活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朕听后大受感动,这女子阴差阳错入宫而来,朕便想成全他们,将江淮,代替朕,跟郑氏做了夫妻。郑氏,朕如此煞费苦心,成全你们,你是不是得对朕谢恩呢?”
郑如环骇然:“江淮?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不是陛下?”
江淮情意绵绵目光,顿时被郑如环的骇然打击的一怔:“环儿,这些日子,都是我,陛下知晓我对你的心意,有意成全你我。”
郑如环目眦欲裂:“你说这些日子,从一开始,临幸我的,都是你?不是陛下?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我是陛下的嫔妃!”
她双目猩红,跪倒在萧昶面前:“陛下,求您治江淮的罪,将他下狱,将他凌迟处死,他怎能非礼后宫嫔妃!”
江淮张着嘴,完完全全被打击到了:“环儿,你我已经是夫妻了,你要我死?那么多个夜晚,都是我陪着你。”
“啊,闭嘴闭嘴,你闭嘴!”郑如环疯了,她怎么能接受,跟自己夜夜缠绵的,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只是个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