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陈昭补充:“还有陶公轻信的一群贪官污吏,放心,我这个月就把他们都砍了。”
陶谦怔了一下,似乎是不信,可看着陈昭的神色又不像是说笑,喃喃道:“老夫麾下竟有贪官污吏。”
他年轻时候以刚毅正直、严格执法闻名,到了老了,却养出了贪官污吏。
“昭实救陶公。”陈昭理直气壮。
你抢了我的徐州,我还得谢谢你?
陶谦似乎被陈昭的脸皮厚震惊了。
有一段我发布的时候复制重复了(啊啊啊卡点更新没来得及检查)已经改完了然后这章又补加了二百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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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 95 章:在神女面前谈道?
陶谦气得扯下来两根胡须。
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他要把家眷托付给陈昭,不能得罪陈昭,他要把家眷托付给陈昭,不能得罪她
“使君所言甚是。”陶谦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下轮到陈昭诧异了,陈昭略一思索,“看来陶公有求于我?”
“老夫想要把家眷托付给使君。”陶谦也知道陈昭性子不爱拐弯抹角,干脆就把话挑明了。
“汝妻子,吾养之,陶公放心去吧。”陈昭打发陶谦。
陶谦唉声叹气,在陈昭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离去。
离去之日,徐州士人大摆筵席,送行数里。
下邳相笮融拉着陶谦的衣袖,垂泪而哭:“徐州之太平,离不开陶公兢兢业业,陶公如今怎忍弃徐州而去?”
笮融与陶谦是同郡老乡,陶谦一直十分信任他,让他负责管理下邳、彭城等地的粮运等要务,颇有几分有福同享的意思。
笮融自己也深知离开了陶谦,无论换了谁都不可能再如此信任他,一直游说陶谦抗旨,留在徐州自立。
陶谦叹息,反握住笮融:“我已与陈熙宁交代好了徐州之事,想必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也不会苛待尔等。”
“只怕下官差事不保。”笮融哭的是他的差事,粮运可是个肥差,陈昭必定会把此等要务交给她的心腹。
陶谦亦有不忍,思索片刻,惦记着多年同乡情谊。
“也罢,老夫再写一封信,为尔美言几句。”
说罢,陶谦便登上马车,命人拿出笔墨素帛,匆忙之际潦草写了几句话,卷成小团塞入随身的锦囊中,将其递给笮融。
糜竺陈珪、曹豹等人亦依依不舍,多次挽留陶谦,直至夕阳升起,陶谦口干舌燥才无奈推拒。
“送至此处已足矣,诸位快回去吧。”陶谦虽应付了大半日,面色却十分红润。
离任能得旧属十里相送,足以见他多年为官仁厚了。
夯土城垣在斜阳中泛着赭红,城头褪色的”陶”字旌旗半卷,一侧“昭明”大旗则鲜艳无比。
当最后一缕夕照染红车顶皂幔,陶谦最后遥遥望了彭城城池一眼,搀扶着竹杖登上马车,牛革鞮在黄土官道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渐渐没入暮色中的琅琊道。
曹豹见陶谦走了,不屑撇撇嘴角。
“胆小如鼠的老匹夫。”
他劝了几次,好说歹说,这老货就是不敢对抗陈昭。
“你这脾气日后可要克制些,咱们这位新任使君可不像陶公那般好性子。”糜竺路过曹豹身侧,低声提醒了一句。
曹豹用鼻腔哼了一声,并没搭理糜竺。
这家伙行商,换了个徐州牧对他自然没什么影响,站着说话不腰疼。
越想曹豹越烦躁。陈昭武将出身,麾下又有一帮能征善战的将领,陈昭必定不会把徐州军事大权留给他这个外人。
难道他堂堂彭城曹氏还要听命于一群小儿辈吗?
彭城新建造的州府,院中刚移栽过来的树还没长叶,府邸内外都站满了披甲执刀的精锐昭明军士卒。
听完探子禀告,陈昭笑了一声:“陶谦的确受徐州士人爱戴,一送行就是一整日,辰时动身,申时马车后轮都还没出彭城。”
“倒显得我这个现任州牧不受欢迎了。”陈昭十指交叉抵在案上,语气平淡。
对陶谦依依不舍?
这些人对陶谦还没王允对大汉忠诚,别看王允混账事做了一堆,可起码也只是能力和性格问题,叛军打到长安的时候,王允是真死在了长安。
曹操屠徐州之时,这些人可没有一个站出来赴死。
让她想想,糜竺最爱刘备,嫁了妹妹又送钱送人;陈登最爱曹操,明知曹操屠了徐州,还在曹操麾下当大魏忠臣;曹豹投靠吕布,帮吕布夺徐州至于笮融,借着陶谦信任没少靠运粮敛财,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先拿谁开刀呢?”陈昭有些忧愁。
杀一批,用一批,打压一批。杀鸡儆猴,这只鸡可不好挑。
找不出来目标,陈昭干脆派人去把蔡文姬喊了过来。
蔡琰听到陈昭召唤,心中已经有了思量,抱上这月余时间暗中收集的案卷,直奔陈昭书房。
“这段时日委屈了文姬,要和这些家伙虚以委蛇。”陈昭接过这厚厚一摞案卷。
蔡琰微微一笑:“主公还真想岔了。这些人做事霸道惯了,丝毫不加掩饰,收集证据根本没花多少工夫。”
自陈昭拿到了任命她为徐州牧的旨意,她就立刻给蔡琰写信,命她先到徐州担任别驾。
明面上是陈昭为了方便同时管理青徐二州,故意将徐州州治迁至彭城,派蔡琰先到彭城修建州牧府邸,实则私下还给蔡琰派了其他任务。
青州虽也有士族,可先有连年干旱和瘟疫,后有黄巾肆虐屠杀,能跑的大士族都跑路了。陈昭在青州收拾起来也不算麻烦。
徐州则大不相同,黄巾之祸并未大规模蔓延到徐州,徐州又水系发达,天灾也少些。不少其他地方的士人都为了避祸而移居徐州,陶谦又好名声,对士人宽容仁慈,弄成了士族与州牧共治徐州的局面。
陈昭派蔡琰先行一步,就是赶在她还没到,士族警惕心还不高的时候先一步收集证据。蔡琰是大儒之女,在徐州士人看来属于他们“自己人”,不会多加防范。
拿着案卷翻了几卷,陈昭表情就沉了下去。
“东海糜氏家中拥有僮客万人,资产上亿钱这么多僮客,都赶上我带来徐州的昭明军了。我看他就是有反心。”
陈昭语气很慢,二话不说先给糜竺扣了顶帽子。
“这个笮融,借助运粮职务聚敛财富佛像铜铸镀金,佛寺内有九层铜盘和楼阁步道,一寺可容数千人。让信徒读经,还通过免徭役吸引信徒”
陈昭被气笑了,语气不善:“在我这个黄巾神女眼皮底下传播教派,胆子挺大。”
信就信吧,建个七八亩大的寺庙她也懒得管,可一建就是能容纳数千人,还让信徒免除徭役,让百姓奉养。
这是在她头上动土。
翻看完卷案,时辰已到三更天。蜡烛流下两行苍白的蜡泪,屋外风声呼啸,有些像呜咽的哭声。
陈昭把桌上卷案分成三份,分别代表拉拢、打压,还有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本使君初到徐州,人生地不熟,理当设宴款待州中官员。”陈昭抬起酸涩的脖子。
陪在书房中一直安静不语的蔡琰应了一声:“臣将宴设在三日之后?”
“可。”陈昭长身而起,把桌上案卷塞进书架。
自陈昭踏入徐州的那一刻起,就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陈昭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那日送别陶谦之后,彭城中更是有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看陈昭的反应。
收到陈昭的宴请函之后,不少人纷纷松一口气。
“都说陈熙宁是玉面罗刹,我看,也不过如此。”笮融提心吊胆了数日,拿到陈昭的宴请函后,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他向曹豹笑道:“她一个乡野出身的黄毛丫头,彭城又没有黄巾贼让她使唤,她不依靠我等,还能依靠何人呢?”
在他们看来,陈昭邀请他们赴宴,这就是一个示软的信号。
“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便无需慌张了。”笮融起身,从婢女手中接过僧袍。
“为这点小事,险些误了我的佛会。曹兄,我要去赴会,便不留你了。”
寅时三刻,州牧府邸十二扇朱漆的正门次第而开,门楣悬着织锦幡轻晃,来往宾客如云。
陈昭坐在堂上,众人坐在下首,侍婢捧着犀角卮往来添酒,其乐融融。
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些添酒婢女有些高大,容貌也不算清秀。
“为何没有舞姬?”笮融想着这是个讨好新州牧的时机,主动开口,“想必是使君刚到徐州,还未来得及添置,下官府上养着数十舞姬,愿意献给使君。”
“汝想看歌舞?”陈昭瞥了笮融一眼,拍拍手。
一队持刀壮汉如狼似虎走进来。
堂中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众人纷纷绞尽脑汁猜测陈昭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是一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