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别怪我没警告过你,离我的夫人远些,否则,我手里的枪可不长眼睛,子弹也不长眼睛。”
  他只留下了这么一句凉飕飕的话,然后一把扛起方琬音,朝着车子走去,三两下就将她整个人“扔”进车里。
  “顾廷璋,你放我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呢,你发什么疯……”
  他当然不会真的杀了宋笙,毕竟如今也算是个法治社会,他贸然动手,巡捕房也会找他的麻烦,只不过放狠话嘛,自然是越狠越好。
  不过才短短几分钟,宋笙旁边的一个那样鲜活的人就那样消失了,他就站在原地,看着顾廷璋的车牌号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小。
  那车牌号亦有些特别,彰显着这个男人如今的地位和权势。
  宋笙喃喃道:“琬音,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你呢,涯生和如月,他们真的会在一起吗?”
  宋笙觉得自己忽然尝到了涯生的那种苦闷,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何尝不是现实中的涯生。
  看着方琬音就这样被抓走,他什么也做不了。
  讽刺的是,涯生是个拉车的,而他是个会认字的读书人,他是穿着孔乙己长衫的涯生。
  他所学的那些大道理,在顾廷璋的强势之下,没有任何用处。
  “这报纸,往后每一期我都会订阅,你说了会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结局,可不许骗人啊。”
  第59章 争吵用尽伤人的话去说。
  从学校到顾公馆,从院子里到楼上,方琬音是一路被扛过来的,最后被扔在床上,顾廷璋的劲儿有点大,弄得她屁股有些痛。
  她一边揉揉自己的腰,一边手中紧紧攥着报纸。
  “顾廷璋,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我有毛病,那你还与他说说笑笑呢。”
  顾廷璋顺势关上门。
  “什么叫说说笑笑,我那就是在跟他正常的聊天啊,你还不让我笑啊。”
  顾廷璋的目光顺着她的手看去:“手上拿的什么?”
  他将方琬音手上的报纸抢过去,从前到后翻了一遍,没发觉有任何的奇怪之处,这就是一份很普通的报纸。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报纸了?我记得你喜欢看小人书的。”
  方琬音扭过头去:“我父亲就喜欢看报纸,我随他的不行吗,真霸道,连我看什么也要管。”
  顾廷璋将那报纸扔到一边,怒气依旧没消。
  “你跟他正常聊天,可你不清楚他斯文的外表之下,有多么龌龊的心思。”
  “什么龌龊的心思,顾廷璋,你这是含血喷人,宋笙一直对我很友好的,他还帮我……”
  她差点就要把自己写稿子的事情说出来了。
  顾廷璋眉头一皱,问道:“他还帮你什么?”
  “没什么。”
  “你可能没注意过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神,那么炽热的眼神,他从始至终眼神就没离开过你的身上。”
  那么明目张胆的眼神,他作为一个男人,全都看清了。
  “你的意思是,宋笙喜欢我?”
  方琬音摇摇头,她还不觉得自己的魅力有那么大。
  “我看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吧,我跟他认识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顾廷璋,你自己龌龊,之前跟那么多女人不清不楚,就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
  “你再说一遍!”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跟他聊天而已,我还没有坐在他腿上呢,比你和那些歌女要清白多了!”
  方琬音仰起小脸儿,不卑不亢。
  这回,顾廷璋不怒反笑,“琬音,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儿啊,我看你醋劲儿这么大,我也准你坐我腿上试试什么感觉。”
  “我才不要!你讨厌!”
  “我讨厌,没宋笙善解人意?嗯?”
  “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顾廷璋上前一步,将膝盖抵在床上,整个人靠过来,伸出手去蹭她的脸。
  “夫人竟然有小秘密了。”
  待他的手指蹭到她嘴角的时候,方琬音心里憋着气,张嘴就咬了下去。
  “唔——”
  顾廷璋吃痛,将手缩了回来,伸到嘴边,下意识用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刚刚被她咬过的位置,算是缓解了一下疼痛。
  很好,他的“金丝雀”竟然也会咬人了。
  明明刚被咬过,但他的怒气好像消失了大半,仿佛被方琬音咬过是一种荣誉一样,他开始笑,变态地笑。
  “夫人咬过的地方竟都是香的。”
  “你这个疯子,你出去,我想自己静一静,今天晚上你也别进来睡,我讨厌你!”
  方琬音去推他,他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扑,她整个人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她继续挣扎,顾廷璋便加大手上的力度,两个人依旧纹丝不动。
  “你走开,你别碰我!”
  刚刚跟他吵过,她现在完全没心情。
  顾廷璋好像真的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只是贴上来,离她的脸越来越近。
  “我可以不碰你,但是你从此以后不能再跟那个叫宋笙的说话。”
  顾廷璋手劲松下来,这回方琬音能够挣脱了,她猛地将他推出去。
  方琬音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她倒不是真的舍弃不下宋笙,只是这根本不是她是否跟宋笙继续做朋友的问题,而是顾廷璋对她的态度的问题。
  “就凭我是你丈夫,你别忘了,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如果得到这些身外之物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那我宁可从现在开始丢掉这些!包括你!”
  顾廷璋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看来,他还没有真正认识这个女人。
  婚前,她说她爱钱,如今看来,那些也许都是她的保护色。
  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抓不住了,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方琬音继续气他:“你知道我为什么
  说只爱钱吗,因为你的人根本就没有被爱的价值,不能爱人,所以只能爱钱,你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除了钱,没有任何能让我留恋的东西!”
  顾廷璋冷笑道:“好,很好,随你的便吧,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所谓的爱不爱么,只要你人在我这里就行了。”
  顾廷璋将膝盖从床上放下来,朝着门那边走。
  “学校那边,我帮你请两天假。”
  方琬音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将会有几天的时间看不到那个姓宋的。”说罢,关上了门。
  “等等,顾廷璋你回来!”
  方琬音跟在他的后面,冲到门前,她用力去开门,可这门却怎么都打不开,顾廷璋不止是关上了门,他是直接将门锁上了。
  方琬音拼命拍打着卧室的门,拍到手疼了,手红了,可依旧无济于事,顾廷璋就是不给她开门。
  她这才意识到,顾廷璋是打算将她“囚禁”在里面。
  “顾廷璋,你个疯子!你个王八蛋!你个卑鄙小人,你有种就把门打开!”
  方琬音骂了他整整十分钟,直到她嗓子都喊哑了,可是门外还是听不到任何声响,她都不知道顾廷璋是在门外还是已经走了。
  她顺着门滑下去,沉默良久,然后飞速跑回床上,抓起报纸,翻到最后一页,反复阅读自己的故事,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心灵上的慰籍。
  顾廷璋下了楼,叫来了秋桃和杏子。
  两个丫头颤颤巍巍,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情绪都很不对劲,此刻楼上的声音她们也都能听到,说不害怕是假的。
  顾廷璋嘱咐她们道:“这两天,你们不准靠近她的卧室,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坏了规矩,那我就会将她赶出顾公馆,在外面自生自灭。
  杏子是经历过欺凌的人,对于顾廷璋的命令她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可秋桃从小跟在方琬音身边,没怎么受到压迫,自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她鼓起勇气说道:“可是我想给小姐送饭,她总要吃饭的。”
  “送饭的差事我会另找人来,无需你们操心,我的话既出,那就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两个丫头惶恐着点头。
  顾廷璋转头去了方琬音经常待的书房,他的眼睛扫过书架上的那些书,循环往复。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本书名为《声生不息》的书籍上。
  无他,只是这本书的外皮看起来最新,应该是她最近买来的一本。
  他将那本书抽出来,翻了几页,由于内心的烦躁,他翻的极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又将那本书重新放回了书架上。
  “陈词滥调。”
  只四个字就将这本书盖棺定论。
  ……
  方琬音在卧室内喊了许久,可是没有任何人来给她开门,就连秋桃和杏子也不见踪影,发觉喊叫无果,她只好暂且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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