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宋觅将她从身后拽住,沉声道:“就一下?”
居尘愣怔回眸,贝齿中一个单纯的“对”字还没说出口,男子俊脸在她眼前蓦然变大。
江阳酒城的头衔名不虚传,卢枫喝得十分尽兴,正同在场人玩行酒令玩的上头,一名官吏朝着宋觅离去的方向道:“王爷说去透个气,莫不是去躲酒了?”
“徵之酒量很好的,用不着躲,可能是散步一时走远了,回来需要时间吧。”卢枫一门心思放在了行酒令上,“来,他的酒先记帐上,我们继续。”
永安觉得居尘更衣的时间也有些久,但想到这儿是衙门,总归丢不了人,便也耐着性子等了片刻。
后苑,最深处,一片竹林包裹的隐秘亭榭内,居尘被托在美人靠上,本是盯着凉亭顶上斑斓壁画的双眸,因羞耻而闭上了眼睛。
四周草丛中布满了悉悉索索的虫鸣声,遮盖着男子轻拢慢捻的动静,当他玩得过完瘾,慢悠悠从居尘上襦里出来,发现她的双颊已经彻底红透了边。
宋觅捏上她的腮边,鼻尖靠近她的唇际,轻嗅,“今晚喝了多少杯?”
第44章 说我技术不好,那你教……
风过林梢,竹叶飒飒作响,如潮水般来回起伏,掀起一阵阵绿浪。
宋觅眸眼深邃,在夜色中目若寒星,其中不乏一丝他素来对她惯有的温柔笑意,可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那不断收紧的力道,令居尘张口就来的嘴,没发出一个音来。
忽而不敢在他面前说谎。
居尘咬了咬唇,“五杯……”
还算老实,没报错数。
宋觅冷嗤一声,低头继续看着她,眸色渐渐加深,放在她腰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摩挲起来,“我白天说的话,你当耳旁风?”
今日居尘抱着乡亲送的一坛老酒回到衙门,转眼就被他没收了去。晚宴前,他也同她和永安再三强调,她俩是小姑娘,在外面喝酒要注意分寸,不要超过一杯。
她倒好,当面应的利索,背地里,转身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居尘轻声道:“女眷席面上的是花果酒,不醉人的。”
诚然,这话她说着自己都心虚。江阳百姓酿得一手好酒,又嗜酒成性,闲来无事就爱来一杯,街头巷尾个个都是海量,寻常低度的佳酿早已满足不了他们,他们酿出的酒,便是花果酒,也是高度生猛。
宋觅见她脸颊连着耳根一片发烫,眼中水光泛滥,仿若倒映着繁星的湖泊,被他按在美人靠上,反搂着他脖颈,手劲时轻时重,根本把握不住力道,一看就是酒劲上来了,醉的不轻。
居尘看出他眼里的探究,红扑扑着小脸,非说这些都是因为他方才拱进她衣服底下玩弄所导致的。
当然有原因,但肯定不是全部。至少她接下来这一句,肯定有酒精一份助力,“为什么不让我喝酒?你都不准我管你,却来管我?”
居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低眉顺眼时,惹人怜惜,此刻瞪得浑圆,显得颇为硬气。
宋觅听了这话,忍不住轻笑一声。要不说酒壮怂人胆呢,她居然同他算起旧账来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连五杯老酒下腹,她身上那股子娇蛮,那一点哪哪都不服他的陈年心气,到底是藏不住了。
宋觅捏了一下她的耳朵,“主要是你酒品不好。”
“我有吗?”
宋觅眼里有回忆的光泽闪过,缓声道:“有。”
居尘双手牢牢扣住了他的脖颈,朱唇轻启,还没来得及开口要求他举证,他直接将她的唇一封,不打算再同她继续这个话题。
她本来就要说话,齿关正松着,恰好给他大开方便之门,让他把舌尖送进来,将她的问话淹没在唇舌相触间。
居尘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抓紧了他后脖处的衣襟。
他先是近乎掠夺般扫过每一处,惹得人喘不过气,正要发恼推拒,他又恰到好处撤离,一转攻势,换成了平静柔和地点触,犹如少年郎般纯情动人,或吸,或吮,不过几下,叫人意乱情迷。
居尘唇边空气越来越稀薄,鼻息间充满了他的气息,她闭上眼,默默迎合着他,感受彼此乱了节奏的心跳。
四周撩人的夜色像水墨般晕了开来,呼吸声错乱不堪,居尘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宋觅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腰身。
居尘仿若大海中抓得了浮木,借着他的力重新坐稳,正要松一口气,身子忽然一阵颤栗,脚趾不可抑制地蜷缩起来。
稳住她腰身的手松开,顺着上襦衣角滑了进去。
他是真的很爱玩,爱不释手的那种。
居尘咬紧牙根,原本勾在他脖颈上的双手,逐渐下落到美人靠的边沿,暗暗蜷起,攥紧了拳。
宋觅啄吻了下她的眼皮儿,趁着间隙看她一眼。居尘生得很美,却是很纯的那种美,不带丝毫媚色,若不是亲身体会,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样一张纯白无邪的脸,会有那样一副令人抓心挠肝的身子。
足叫人在她身上灰飞烟灭。
宋觅一路从眼角,到鼻尖,至下巴,再吻到了锁骨,见她从头到尾任他采撷,忍不住笑道:“这么乖?”
她行为是顺从的,心理却是反抗的,将脸一撇,低低嗔了一声,道:“省得又被你说技术不好……”
“不作为就不挨骂,你还挺懂怎么混官场的?”
四目相对,居尘怒目反驳,“我在公事上从不如此。”
不怪他说她酒性不好。居尘喝酒后说话,是真的要比她以往大胆直率。
居尘见他眼角缀满了笑意,愈发胆大起来,嘟囔道:“说我技术不好,你明明也不是一开始就很会的。”
一句话把宋觅说得放心上了,只见他怔了片刻,唇角微敛,搂着她,喉结下沉,“最开始那次,你不舒服?”
“舒服……但还是能感觉得出你也是生疏的,只是你学得很快,比我快很多。”居尘略有不服道,“或许是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有无师自通的下流吧。”
毕竟换作前世,打死她也不信,高高在上的蓬山王,同女人到了床
上,竟是那副样子。
她居然在阴阳怪气他,宋觅曲起食指,点了下她的额间,“明明就是你懒怠。”
居尘唇角抽了抽,定定看向他,“那你教教我?”
她说着,勾起唇角,趁他一不留神,翻身坐到了上面,手往下一伸,探向他腰迹的革带。
被他一把按住。
她坐到他身上,感觉瞬间变得明显。明明血脉贲张,他还是保持着一副淡然的神态,一本正经道:“这里不可以。”
眼下正在刮风,出汗容易受凉,且他无法确保不会有人寻过来。
“不可以?”
“嗯。”
“原来你有原则,我还以为你在哪都可以。”
她这话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暗含其中,合着素日在他底下久有怨气积压,一直敢怒不敢言,现在借着酒劲发作了。
宋觅哑然失笑。
居尘也就上头初始撒野一会儿,劲头一过,她趴在他怀里,眼皮一点点变重,开始思绪乱飞,想到什么说什么,一张小嘴喃喃道:“为什么不可以?书上不是也有钻小树林的桥段吗?”
“什么书?”
她竟还知道脸红,低声道:“年少时,偶然看过一些话本。”
居尘也有过豆蔻般的年华,也和别的小姑娘一样,好奇过什么是爱情,看过不少书生小姐才子佳人的故事。
“原来李大人这么小就懂这么多?”
居尘在他身上,听着他又低又沉的说话声,胸腔随着吐字发音微微震动。
她颓丧地如实相告:“没有,一钻小树林,书里的天就亮了。我一开始甚至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没看懂?”
居尘狠狠点头,“嗯。”
“可你上回放食盒的那本书,好像不是这种剧情。”
居尘蓦然睁大眼,趴在他身上,仰头瞪向他,“你是不是还要提?”
宋觅扑哧笑出了声,不得不承认,以他的皮囊,对着女儿家笑起来,着实是一柄利器,再大的火气,也会被他和煦如风的笑容吹得消失殆尽。
居尘不再同他计较,靠回他肩上,闭上眼,昏昏沉沉中,听见他说“以后来”。
来什么?钻小树林吗?还是教她技术?
来不及发问,她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等到永安同卢枫寻觅的身影靠近后苑,永安左顾右盼,只见长廊转角处,小叔高大的身影出现,一走近,檐角的灯笼昏黄,渐渐映照出他背后的女孩身影。
居尘伏在他背上,一张芙蕖小脸深深埋在他脖颈处,已经睡得十分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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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透过支摘窗,洒在了床幔前。
居尘悠悠醒转,宿醉令她头疼,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一些零碎的片刻,因着太过零碎,叫人容易觉得是梦,她面朝里侧回味了一会,才如游魂般翻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