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对,孟枕月无法说她是在治病,因为身体隐隐出现的感觉告诉她,可能是病友。
云枝雪痴迷的看着她,双手回抱着她。
护士和医生查房的声音响起,隔壁阿姨性格比较吵,总觉得医生想要害她,拉扯了一段时间。
慢慢的医生出来叹了口气,跟旁边护士抱怨,又提到这边小孩儿好,每次检查也不闹腾。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到了这边。
医生先敲了敲门,探视窗里能看到两个人挨在一起,小姑娘贴着她妈咪在睡觉。
孟枕月把云枝雪往旁边推,云枝雪根本不松口,就咬着,孟枕月现在不敢弹她脑门,曲着手指对着她脸颊弹了过去。
云枝雪吃痛。
外面拧了拧门把,喊她俩的名字。
孟枕月脑子热了一瞬,心里慌张,担心门没有锁严实,用眼神警告云枝雪,云枝雪准备再把自己手放上去时,孟枕月迅速推开。
之后,她背对着云枝雪,手指绕到身后,她手微微一收,顿了几秒,又往后移了一个暗扣。
大了。
她提上肩带,去开门。
“不好意思,刚睡了一会儿。”
医生进来,看她脸上确实红着,孟枕月靠着墙,背对着病床,医生说了半天注意事项,医生:“家属,说的注意事项听到了吗?”
她才回过神,问:“刚刚在想事,麻烦您再说一遍。”
医生说:“还是那几句话,注意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长时间用脑,饮食上要清淡营养,多吃蔬果和蛋白质,之后继续恶心呕吐、意识模糊,一定再送来医院,一个星期来院复查头部ct。”
“好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孟枕月不想在这儿待了。
医生说:“再观察两天,明天状态好些,也可以提前出院。”
“行。”
医生从病房里出去,孟枕月在床边坐着,脑子里各种转换,最后起身说:“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云枝雪应了声好。
万事开头难,孟枕月第一次不适应,现在是给的越来越熟练了,她离开住院部去外面站着。
想抽一根烟,有病人家属出来晨练,瞥见她,往她身边走,盯着她的侧脸一会一会的看,犹犹豫豫几分钟还是走上来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孟枕月还在思考要不要抽个烟,或者去哪里买午餐,烟还是不抽了,有味儿……
还未想完,女人继续笑着说:“您好,冒昧的打扰一下,可以认识您吗,我也是在这边陪亲属……”
孟枕月偏头,对方看着很知性,孟枕月勾了下唇,委婉的说:“我已经有孩子了。”
那女人表情很是惊讶,从她身材看,怎么都不像,她欲在说,孟枕月摇了摇头。
“而且……目前不想谈比我大的。”
不等女人再开口,孟枕月顺着坡道走下去,有点闷的慌,孟枕月开车回去了一趟,晚上再开车回来。
这几天孟枕月没敢在让云枝雪洗澡,怕再摔一次,会给云枝雪弄手术台上去。
但不洗澡也确实难受,云枝雪睡不着觉,总觉得自己很臭,轻哼着扯孟枕月的衣服,孟枕月扶着她去浴室,云枝雪紧张的攥着自己的衣摆,这几天她一直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每次想到她的腿都是软的,从中还会想起在孟枕月工作室的那一幕,坐在孟枕月的腿上。
云枝雪脸红着想着脱掉衣服,孟枕月转身拎了把椅子进来。
云枝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压下去了。
“坐在上面洗。”孟枕月放好椅子看她,“觉得羞耻啊?等咱们出院回家用浴缸,那会儿我不会在外面等着了。”
云枝雪垂着眸,盯着瓷砖缝隙,喉间泛起酸涩的焦躁。直到孟枕月将门彻底推开,她才攥着衣摆挪进去。
布料摩擦声混着水花,云枝雪解开扣子时,眼睛始终望着磨砂玻璃上那道模糊剪影。
孟枕月把门关上背对着,她抱着一只手臂,云枝雪坐在椅子上回头看她,缓慢脱了上衣……其实想和妈咪一起洗澡。
又把内衣内裤解开,开花洒时,她低头往下看,想坐妈咪腰上……坐她的大腿上……
能坐在她身上洗澡就好了。
背后传来水流声,孟枕月先是努力心无杂念的听,后听不太进去,翻手机,找到之前跟俞懿的聊天,俞懿给她推荐了戒烟办法,就是嚼口香糖。
孟枕月对嚼口香糖无感,往嘴里放了一颗海盐青柠味儿的薄荷糖,舌头舔着糖果,凉意刺进太阳穴,激得她眯起眼,突升的躁意总算被压下去三分。
孟枕月给俞懿发信息来转移注意力:【忙完这阵,一起喝酒。】
俞懿:【可。】
云枝雪洗完澡从里面出来,孟枕月侧头看着她,问:“舒服了吗?”
云枝雪点头,白天孟枕月已经把头发洗了,她说:“出去吧。”
云枝雪乖顺地退出浴室。等孟枕月沐浴完出来,云枝雪早已鸠占鹊巢,侧卧在她的床上,目光灼灼地追着她。
孟枕月捏着手机躺下时,云枝雪立刻贴上来。指尖游走的动作娴熟又迟疑,像在确认某种特权。孟枕月说:“要吃就吃,别乱掐。”
“妈咪,像昨天那样喂我。”
“你现在又没那么头痛。”
孟枕月在看邮件,最近收到了几个工作邀约,她点开一一阅读,片刻,身体一缩,凉的厉害,她低头看云枝雪。
这小孩儿嘴里开空调了?
她再低头,嗅到了薄荷味儿,云枝雪偷吃她糖果了。
云枝雪明明什么都不懂,把那些高级花招在她身上搞个遍。
真想抽她嘴巴。
孟枕月掐着她的嘴,把她移开,云枝雪却仰着脸看她,眼里汪着水光,睫毛湿漉漉地颤,活像只被夺了食的小狗,委屈得让人心尖发软。
孟枕月想到热暴力,说:“换一颗。”
次日,一早,孟枕月先把病房东西都收拾着,再去给云枝雪办出院手续。
二婶知道云枝雪今天离开,现在慌了,想和云枝雪和解,为上次推她的事儿道歉,跑到医院来等她。
现在她基本接受现实,无非就是自己的男人天天去纠缠云枝雪,点背被大卡车碾了,自己儿子想给孟枕月下马威,找人撞孟枕月,成了买凶杀人。
云枝雪穿着孟枕月的风衣,伶仃地立在楼下。天气寒冷,得她像株被霜打过的植物,从骨缝里渗着病气。
二婶的脚步声靠近时,她忽然抬头——
那眼神让空气骤然凝固。
“你也会死的很惨。”云枝雪轻声说着,瞳孔却亮得瘆人,像夜行动物嗅到血腥味时骤然收缩的竖瞳。
诅咒却如附骨之疽。
我会成为你的厄运,啃尽你的血肉,让你的白骨在烈日下曝晒。所有破坏我和妈咪幸福的人,都该消失。
“什、什么?”二婶突然如坠冰窟,声音发抖,“你再说一遍?”
云枝雪困惑地偏头,却在对方逼近时后退半步,说:“你还想动手吗?我要报警。”
“你刚刚明明……”
“嗯?”云枝雪又突然很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二婶一度以为自己听到了幻觉。
云枝雪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那笑意不及眼底,像冰锥缓缓刺入骨髓。二婶正要质问云枝雪这一切是不是她干的,孟枕月从后面缓缓走来,抬手直接给二婶推开。
云枝雪喊:“妈咪。”
二婶踉跄着撞上墙,赘肉在腰际晃出油腻的弧度。云枝雪的笑是对孟枕月,孟枕月搂着云枝雪的肩膀上车。
孟枕月给俞懿打了电话,让她联系警察那边,二婶涉嫌二次伤害,申请撤销取保候审。
孟枕月说:“别搭理她。”
“好。”
云枝雪按着车窗按钮,缓慢的,车窗将她的脸彻底遮住。
在医院待的这几天,孟枕月时刻觉得自己要下地狱,她仰着天空,看这蓝天白云的,嗅着别墅里的花香。
心说:“还是家好,自由了。”
云枝雪心情没她那么好,因为脱离医院,就意味孟枕月又以为她的病好了,不给她吃吃。
要是得一种绝症,必须吃母乳才能好就行了。啊,当然啦,最好是一定要结婚,不离不弃。
很快,云枝雪想到自己收到的那份遗产,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孟枕月也察觉到她开心了,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比景物好看多了,把她额头的发往后拨,伤口长了新肉,孟枕月说:“快进去,别晒出疤了。”
“好。”
“也别跑。”
云枝雪就只是稍微走快了一点。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那边二婶也被拘留了,三叔那边不敢再动,孟枕月就向老师销假了。
孟枕月上午把云枝雪送去学校,收到云枝雪的信息:【妈咪,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