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徐梦舟还在床上倒着,**的,她的身体是老天捏造的。旁人要是醉醺醺的摔倒,大多就是一坨烂肉,酒臭味传出十里外,皮肉是熏红的烤鸭子皮,皱巴巴堆在一起,毫无美感,只会让人厌恶。
可徐梦舟不一样,她的腰线短,腿就长,从未做过专门塑形的锻炼,肌肉却流畅饱满,背部也有肉,包裹着脊柱,不像阮黎那样,珍珠链似的一节节明显,它是一条笔直的河道,两旁是堆积的山梁,腰窝向下沉,润润的凹陷,性感到让人想把脸埋进去。
过了山谷地就是猛*的一个高坡,平白拔起的丘陵,圆鼓鼓的,皮球似的弹手。
她身上的肉都是韧的,筋道的,没有一处是软趴趴的。
两条腿又长又直,焦糖似的,皮肤下好似洒了碎金箔,亮晶晶反光。
阮黎看了好一会,好一会……才弯下腰,吃力地将她往床里去挪。
横着倒,就横着睡。
阮黎把枕头挪了地方,她是没力气给徐梦舟挪正的。
帮人把脸擦干净就是她尽力做了。
徐梦舟睡得很沉,她的睡姿很好,自己就翻身成平躺的姿势,很安分。
阮黎扳过她一条胳膊,轻轻枕了上去,黑暗里,徐梦舟的呼吸潮水一样起伏,她听着这人规律的心跳,慢慢闭上眼睛。
希望这不会是最后一天,她们相拥而眠的夜晚。
阮黎被生物钟叫醒时,另一个人还在睡。
阳光清濛濛地落在房间,像罩了一层柔光滤镜似的。
阮黎坐起来,腰却被一条胳膊搂住,她低头,徐梦舟睡眼朦胧地把头拱过来。
“别起,再睡会儿嘛……”
话说得含糊,阮黎一个字也没听清。
她定了神,弯腰,“你说什么?”
“来睡觉。”
徐梦舟睁开一只眼,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还没睡够呢。”
32第32章
◎谁能经受这样的刺激◎
一夜过去,醉酒的人仿佛忘记了昨天说的话。她亲上来,浅浅的一下,“睡嘛。”
撒娇似的。
阮黎却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没弄明白。
徐梦舟又把搂着的胳膊收紧一些,过会松开,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转头去摸手机,嘴里嘟囔着:“几点了?”
“才七点不到……”
她又打了个小哈欠,“你饿了吗,我去拿早餐给你。”
徐梦舟自顾自地爬起来,揉揉眼睛,刚走两步,就停下来,“咦?”
有些疑惑似的,“我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阮黎还坐在床上,身体一动不动,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人,看着她的眼睛,眉毛,嘴唇,看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最后她发现,这人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
忽然掉下悬崖的人,掉落一半,被横生的树干擎住了。
这一瞬间,阮黎几乎要脱力晕死过去。
喉咙动了动,她说:“你喝醉了,醉倒了,自己回来的。”
“喝醉了?”徐梦舟惊诧扬眉,哇了一声,“我一点也不记得。”
“我喝了很多吗,喝醉什么样?”她很有些新奇地凑过来追问。
十八的徐梦舟,还没喝过酒呢。
阮黎轻轻抚上她的脸,指尖蹭过眼角,徐梦舟就闭上眼睛去贴人的手心。
她金色的头发胡乱蓬着,像一只大猫,温顺。
“说了一些醉话。”阮黎说。
她静静牵起唇,“我想喝豆浆,帮我拿一杯吧。”
徐梦舟像是蹭上瘾了,又抱过来,脸贴脸地蹭了好一阵,才哼哼唧唧地走。
房门关上。
阮黎瞬间软了下去,挺直的脊背弯下,好似脊梁骨被谁抽走,让她摊成一团,脸埋在双腿里。
不需要凑近,就能听到她无比沉重的呼吸声。
吸气,抽气,房间了摆了一个大锅炉。
大起大落,谁能经受这样的刺激。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炸了。
阮黎攥了攥拳,指甲陷进肉里,她又直起背来,凝着一张脸去卫生间洗漱。
最坏的结果她都考虑好了,现下的片刻喘息,还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她应该高兴才对。
走了一趟,徐梦舟也彻底醒了过来,她推着一个小餐车——专门管厨房要的,不开门,而是敲门,在外头喊。
“客房服务。”
阮黎开门,她就笑弯了眼睛,挤眉弄眼地说:“女士,你要的早餐来了。”
“进来吧。”阮黎说,“我要的东西都有吗?”
她瞧着异常平静,仿佛刚刚独自一人时的所有情绪泄露,都是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
“当然了,我们酒店的服务是最周到的。”徐梦舟推着餐车跟在人后面,显然还没玩够角色扮演的小游戏,“我们还提供按/摩服务,女士要不要体验一下。”
“也可以,做得好给你小费。”
徐梦舟嘻嘻笑,“你先吃,我去洗脸,那个鱼肉蒸饺看上去怪不错的,你尝一尝。”
阮黎嗯了一声,她坐下来,把盘子一个个端到桌上。
但并没有什么胃口。
她吃不下。
豆浆是纯豆浆,连糖都没加,不过餐车里有一小盒装了糖,阮黎看到了,没放。
徐梦舟说的蒸饺个大饱满,皮几乎是透明的,像水晶虾饺一样。
出海最不用考虑的就是海鲜的新鲜程度。
还有两碗鱼片粥,几根油条,拇指三明治……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六七样。
是徐梦舟比照着两个人的食量挑的,没拿太多。
豆浆香浓醇厚,鱼片粥亦是鲜香柔滑,阮黎能尝出它们的味道,她特意请的大厨上船。
味蕾的反馈是一回事,食欲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阮黎还是在吃,一口接着一口,慢,却不容拒绝。
她不能让情绪做身体的主。
徐梦舟就在这时候出来,这个犹自沉浸在爱与喜悦中的人,大脑被快乐的多巴胺催眠,她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
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我刚刚去后厨才看到,还有一个主厨是意大利人哎,和她说了晚上要吃披萨。”
“水果的?”
“我哪有那么坏!”
……
在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游轮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小岛的纬度更高,比起和新市来,要凉爽不少,风将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徐梦舟只能用一只手固定住帽子,免得它被吹跑。
可没按一会,她就索性把帽子摘下来,单手拎着,顶着日头跳下船。
风把她的金发向后吹,像一连串飞舞的花瓣。
远处,太阳西沉而下,天边一道笔直的淡橘色云彩,几乎要从最西边贯穿到最东边。
像一条鱼竿,或许是要把太阳钓起来,又或者是勾出害羞的月亮。
两栋别墅在昏黄的日光下,笼罩着一层朦胧橘,像一张毛绒绒的毯子,盖在爬了半面墙的藤萝上。
徐梦舟走了两步,转回身去,阮黎站在海风里,浓金的海浪像顽皮的猫,一下又一下扑着她的发尾。
“快来。”她说,“我让大厨做了樱桃乳酪。”
这种天气,来点冰凉凉的小甜品再合适不过。
“好吃。”徐梦舟坐在椅子上,仍旧忍不住要跺跺脚。
海上固然很好,但她还是更喜欢陆地,她是个陆生动物。
阮黎挨着她坐,勺子舀起一口乳酪,还没放进嘴里,徐梦舟便瞄准时机,先一步咬了上去。
她叼着勺子,笑得分外狡黠,“哎呀,有小偷。”
“那我要抓小偷了。”
“不用你抓。”徐梦舟搭上她的肩膀,“我自己送上门。”
吻是情与爱的注脚。
阮黎不禁轻轻哆嗦起来,她打着寒颤,这冷是从骨缝里爬出来的,她的皮肤逐渐升温,滚烫起来,身体内部却越来越冷。
这吻是暂时的吗,是永久的吗?
她去咬徐梦舟的唇,后者以为她是情/动时的战栗,以更激烈的力度吻回来。
她们倒在沙发里,阮黎在上面,片刻后,她又被翻了个个,徐梦舟抱着她,顺着她的头发,把节奏放缓了。
“怎么这么急?”她小声地笑,含上阮黎的颈侧,感受着脉搏跳动,像敲小军鼓似的。
“你要把我吃了。”
“你愿意吗?”阮黎长长叹出一口气,仰着头,抓着徐梦舟的头发。
“凭你这点小胃口?”
徐梦舟又倒在她身上笑,去揉她的肚子,摸了两下,手就换了地方,“说大话的人心跳会变快,让我听听是不是真的。”
大约是碰到了痒肉,阮黎跟着笑了几声,这笑声很快就变调了。
两个人叠在一处,连影子也只剩下一道。
就好像她们天生就是要融为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