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戚映珠沉眸,正在给这乱臣贼子罗织罪名的空隙,却感受到罗裙下肌肤倏然一凉。
而耳廓边上,也慢慢地攀上了温暖的热气。
“让臣想想,莫不是借用了娘娘的墨宝润笔?”她故意说得轻又撩人,“嘶,只不过这当真要论罪的话,恐怕不是官府能够管到臣下的……娘娘怎么看?”
她笑眯眯的。
戚映珠赧然,面靥飞上霞红。
默默地,又为她的罪名复又罗织上了一桩。
“是啊,该直接秋后问斩了。”
“不要秋后问斩嘛……”慕兰时声音软下来,清灵的声音撒起娇来,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她还刻意将头埋在戚映珠的肩颈间,“兰时还多想留恋尘世一会儿。”
“比如,留恋娘娘润笔的水,嗯?”她笑意深浓,毫不避讳地说着话。
戚映珠闭上了眼睛,一字一顿道:“呵,那便不是秋后问斩了——现在推出去就可以斩了。”
然而这次慕兰时却什么都没辩驳,只一个劲地蹭着她的脖颈,兰芷的清香味道扑鼻而来。
“娘娘好狠的心啊,”她只小声地嘀咕着,偏将柔软如云浪的身躯往前贴靠着,“莫杀兰时可好?”
难得见她这么乖巧,就像见她吃醋那样,戚映珠的心忽然又软了下来,想了想便道:“嗯,好——那今日便赦免你好了。”
“好,娘子真好。”慕兰时闻言,眼底泛起一丝狡黠,又贴靠上戚映珠的耳垂,伸出舌来,轻轻地舔舐着。
像是乖顺的犬类伸出舌头。
惹得人倒是酥酥麻麻的了。
“怎么这么就变成娘子了?”戚映珠故意拧起眉,想要弹她额头,又说,“说吧,爱卿该启奏了——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兰时想见一见娘娘都不成吗?”
戚映珠迟疑了片刻,“……成。”
“娘娘真好。”
“嘁,”戚映珠抿唇,稍不悦,“我看家主大人这些时候应该忙着呢,这么忙的时间都要赶来拜见,可见的确是很想见哀家了——”
“是呀,兰时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既如此,慕大人又为何次次在朝堂上刺我?!”
诶,怎么这话语飘来荡去,还到了前世上面了?
她果然很记仇。而这偏偏是这一向口若悬河的慕大小姐无法回答、只能回避的问题。
“慕大人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还是说,天地可鉴的忠心,一世要换一个人?”
那也太不堪了。
话出口的时候,戚映珠都不曾料到自己会这么说,这似乎有些过于难听了。
可,说都说了。
真心总得经过千锤百炼、烈火锻造才行。
慕兰时低低地笑了,手慢慢地,慢慢地抚摸过戚映珠的下颌:“那娘娘不相信,兰时下次次次剖白,定有将最有力的证物带来那一天,如何?”
这几乎是再度表白她的真心实意。
最有力的证物,那是什么?
“慕大人的真心么?”
慕兰时敛眸正色,却将她的手放在心窝处,“在这里——娘娘可以亲手摸一摸。”
戚映珠的心倏然一动。
这女人每次都这样,只要是哄她,便会用这个手段。
而她偏偏每次都中计。
“先不说这个,”戚映珠忽然面容一凛,望向慕兰时,认真问她,“今日怎么又想着过来?”
慕兰时摊了摊手:“难道娘娘感觉不到?”
戚映珠皱了皱眉头,疑惑间,很快明白了慕兰时的意思。
她吸了吸鼻子。
慕兰时身上的兰芷信香愈发浓郁深重。
她是顶阶乾元,自可以随心所欲操纵信香。但是,那般猛烈汹涌的信香味道,似乎不像是什么自己操纵出来逗弄人用的。
“切,原来是狗来讨骨头来了。”戚映珠了然,这回换她主动,不轻不重地啄吻了下慕兰时的*鼻尖。
慕兰时笑着,只伸手去掐戚映珠腰间的软肉,“娘娘这措辞不太对,可以说兰时是狗,只是,不是来讨骨头的。”
“那来讨什么?”她跨坐在她的腿上,目光沉沉,颇玩味地描摹过慕兰时的面靥,而指尖沿着却又沿着她耳后薄如蝉翼的皮肤游走,最后落到在喉咙处打着旋儿,“慕相运笔的时候也这么矜持吗?”
她压着她,使得慕兰时的膝骨抵着椅背陷进去,尾椎压出微妙的凹陷弧度。
真好,慕兰时的脸庞也同她的一样,也泛起了些微的薄红。
脸皮再厚的人,也是应当知羞的嘛。
“娘娘猜一猜,臣是来讨什么的?”慕兰时笑着,任由腿上的重量愈发重。
兰芷香气也愈发缠。绵扑鼻,卷入肺腑之间。
结契过的乾元君和坤泽君之间,当然对彼此的信香敏感。
何况是戚映珠这样的,具有双信香的坤泽君呢?
此时此刻,她杏眼尾部洇出来的薄红,便显而易见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让、我、猜?”戚映珠古怪地说出这三个字,感受到体内的异动。
莫名地,她想起了就在前一日,自己和慕兰时在仓房的所作所为。
偏生此人今日燎原期还来了,本来高洁的兰芷信香,此时此刻都不得不沾染上情潮,要将二人汹涌埋没。
——而戚映珠本人,偏偏就是在潮泽期来的时候,充盈丰沛,像是触碰一下,就能溢出来的饱满。
“那我猜,慕大人,便是来讨那润笔的汁水的——”戚映珠忽然抬手,纤长的手指挑起了慕兰时的下颌,直直衔上那双凤眸,“只是,哀家这砚池里的墨……可还够润慕大人的笔?”
慕兰时只觉喉头燥热。
下一刻,却听见戚映珠说:“若是想要,现在便可求我施恩。”
第59章 059
“来,告诉我,想要,还是不想要?”
“星夜赶来,难道慕相不就是为了讨这一杯……润笔的水?”她笑意盈盈地看她,“是,还是不是?”
戚映珠说话时带着笑,却笃定极了——慕兰时,只能从这两个答案里面选择。
又或者是说,再限定一些,仅仅是一个答案。
反正今夜还长,她有的是时间同她耗着。慕兰时这么想。
“嗯,这个问题嘛,兰时得好好想一想,”慕兰时故作深沉地垂下头,不去看正前方。“得仔细想想。”
偏偏就是在这种极致的暧昧情景下——她跨|坐在她的腿上,热息酥酥麻麻地攀过她的耳廓面靥,面对着明明只有一个的答案,却还说她要想一想。
戚映珠微怔,片刻后才道:“得仔细想想?”
她显然有些不悦。
慕兰时敏锐地捕捉到她语调的变化,却继续道:“是啊,得仔细想想,毕竟这是一个难题……”
“这是一个难题?”戚映珠狐疑,黛眉蹙起,她片刻后就觉得无法忍受。
因为慕兰时又开始释放她的信香。
兰芷香陡然浓烈三分,裹着体温蒸腾成雾。戚映珠腰窝又是猛地一颤——结契过的坤泽对乾元信香的渴求,又开始正沿着脊柱攀爬,如同春藤绞紧青石。
那种渴求,无法压抑。而她也同样想要慕兰时的答案。
于是戚映珠动了。她故意将鼻尖蹭过对方翕动的颈脉,呵气时带出桂花酿的甜味。
“那慕相,到底有没有分辨出来,这个题难在哪里?”她低声说道,手也像彼此信香依赖的那一样,默默地缠上了腰窝。
想要触碰,想要被触碰。
感受到腰窝游移过的缠绵,慕兰时抿着唇,想要故作矜持。
戚映珠本来还在惶惶然地等待她的答案。有些时候,她就是如此,不敢确认彼此的心意。
她甚至低垂着眼睫,不去看慕兰时的表情与反应,只侧着头,看她微微晃动的蜜色脖颈。
为什么,为什么慕兰时还是没有反应么?
难道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么?这明明就是一个自投罗网、你情我愿的问句。
戚映珠想不明白,游移在腰窝处的手终于停住,再抬眼,却撞进那两汪深泓。
平静而深邃,似乎真的在思考问题。
戚映珠的心猛然提了起来,她竟然害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视,对视。
静谧且无声的、浸润在兰芷香气与桂花酿信香里的对视。
但瞧见戚映珠眼瞳里面极快的情感变化后,慕兰时倏然有些绷不住笑了,“唔……”
戚映珠的脸霎时就黑了下来。
她在逗她玩!
果然,这么简单的问题,一点难度都没有,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做到要想这么久的!
“呵,慕大人这是嫌弃?”戚映珠拧眉,作势欲走,却又被慕兰时牢牢地攥握住。
嫌弃?她哪里敢嫌弃呢?
戚映珠恼了,却在将要发作之时,慕兰时的胸腔中闷出声笑,赶紧抚上她的发鬓,语气极其温和绵软地道:“娘娘别急着走。不是嫌弃,兰时才不是嫌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