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 第57节

  如今小有流量,距离常师新的计划,却还差一个大爆的时机。可拍了这些年的戏,奉颐也明白一个道理:大红靠命,有时候真心求,却几乎求不得。
  奉颐一回北京程云筝就联系上了她。
  程云筝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又拉拢了好几个投资人,其中包括先前合作过的于大东。
  于大东看好这部,但态度相对保守。
  毕竟这班底阵容瞧来瞧去也觉得不大靠谱,学建筑的导演、酒吧兼职的男主、口碑争议激烈的女主……这组合,说难听点儿,就是乌合之众。
  这样的阵容即使能火,也不过小圈内火一把,极难出圈大爆。于大东圈内混迹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不可能见一次就倾情投注。
  可程云筝却笃定了倪知呈,拿定主意后誓不回头。胆儿大到于大东这样资深的制片人也开始笑自己是不是被经验主义裹挟了去,竟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更果断有魄力。
  时间过得很快,快开机的那几天,奉颐准备周全后,便要提前进组。
  这次开拍地在青岛,奉颐怕吃不惯那边的东西,备了好些小零食在行李箱里。
  宁蒗前段时间跟着她受了气,放了个假回来,精气神却好了大半。
  喜怒分明的姑娘一边帮忙收拾她的行李,一边同她聊天:“刚毕业的时候我入这行,虽然也听过这圈子里坏人多,但我还是没想到,人竟然能坏到这种程度。我们只是想喝口水唉!”
  奉颐将护肤品顺次放入箱中,默了声,没敢告诉宁蒗: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犹豫着要不要带点儿褪黑素调整作息,这剧组生活有一夜没一夜,她这狗一样的睡眠质量恐怕会更烂了。
  宁蒗的惊呼却在下一刻蓦然传来。
  奉颐抬头,看见宁蒗手中捧着一个丝绒盒子,盒子开敞,暴露出里面的那颗绿色钻石。
  “我头一次见这么大颗的裸钻!”宁蒗没见过世面一般,“奉颐,这是谁送的?赵总吗?”
  好像也只能是他这么大手笔了。
  奉颐没否认。
  只是见到这颗钻石,才忽然想起他从扬州离开时,对她的嘱咐。
  要去找他。
  可奉颐回了北京就没个歇息的时候,又哪里能抽出精力与时间联系他?
  她拿过那颗钻石,想起那个在湖畔的潮湿迷离的吻。
  还有那句未出口的,却心知肚明的话。
  握着钻石盒子的手倏而一转,将其放在桌上后,扭头去找手机,迅速翻出与他的对话框。
  没等到她那通电话主动过去,他的消息反倒先一步进了来。
  金主bb:【回来了?】
  奉颐盯着那条消息,这次却心有灵犀一般,快步走到窗边。
  出租屋外一场小雨忽至。
  忙乱不堪的生活被风雨掀开了里层的闷热。
  她果然看见了他的车,位置虽隐蔽,但却是老位置了。
  “蒗蒗你休息会儿,吃点雪糕,”奉颐飞快走到门边,换好鞋打开门,“我去买东西,很快就回来。”
  屋内的宁蒗狐疑地目送她,张张嘴,正想说好,门却嘭地一下,被人毫无留恋地关上。
  奉颐蹬蹬几步就下了楼。
  赵怀钧在车内等着她的消息,嘴里衔着一根烟,没抽,因为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他还寻思这姑娘性情怎的这么冷淡,半天也没回个消息,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迈着小跑步朝他这边奔来。
  他眸子渐渐染上了笑。
  敢情是行动派,肢体比语言更先一步给他反应。
  奉颐压低了帽子,一上车,便将帽子扔在了后座。
  她想寒暄感慨北京这夏天太闷太热了些,可刚出口一个字音,身子便被一道猛力扯过去——她落入了男人的怀抱。
  赵怀钧的唇顷刻间便压了下去。
  奉颐仰首去承接,却从迫不及待的亲密间,感觉到他发重发狠的力道。
  她不接不明不白的吻,作闹似的推他一把。
  他松开她,却又一次次地俯首去吻她,吻得断断续续,吻得话也含糊不清。
  “我让你找我,你就这么找我的?”
  他大有问责的意思,奉颐顿时理亏起来,没说话,但双手却哄人一般伸进他衣摆里。
  赵怀钧微顿,干脆顺水推舟。
  男人倾身过来,将她反压进副座里。大掌探入她轻而薄的上衣,在她腰间抚摸打转一圈后,又往上。
  空荡无碍,于是握住。
  她的挺圆而匀称,自然无缚时也十分周正漂亮。
  不太明显,以至于他起初没看出来,这会儿淡淡笑容里就多少夹杂了些男人本性的不正经:“没穿?”
  在家里穿什么穿?
  更何况,不穿才最舒服,哪天真正能释放束缚了才叫好。
  她没回他这问题,被吻得略略抬头,呼吸急促不平,勉强维持后问他:“要在这儿吗?”
  楼上的宁蒗还在等着她。
  闻言他也停下来,在她身侧微微撑起,指背眷恋滑过她脸部:“跟我走?”
  酷暑之下道路无人,只有窄小的车内空间里,冷气还在静静舒缓地吹。
  奉颐小腿就抵在风口,彼此心脏的位置密切相贴,咚咚咚的,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手慢慢勾搭上他,一个用力,把男人拉得更近自己。眼中仿佛有一把钩子,与他近距离地视线纠缠。
  她启唇,轻声道:“不——”
  “就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这恋爱你就谈吧[菜狗]
  第36章 (小修)
  ◎表忠心◎
  车内空间狭窄。
  开天辟地的撕裂将人五腑六脏都震碎。
  浓重的异感在侵扰她每一处细胞,从深处钻上来的奇妙搔痒密密麻麻地遍布于心脏与大脑。
  从副驾到后座,从前调到正戏。
  空间只有腻耳的靡音、他上衣的橡木味道,还有他。
  奉颐揪紧他后背那片衣料,埋进他肩颈,不知怎的,又忽然抬眼,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实在,疼得男人倒吸凉气,立马直起腰背揪住她后颈往前摁,气得笑:“怎么老爱咬人,属小狗的?”
  奉颐才不管他的训斥,给了一巴掌,又给一颗糖。人靠在座椅,却主动凑过去吻在他唇边:“赵怀钧,你听。”
  他停下来。
  竖起耳朵,没听出什么东西。
  倒是女人/大月退轻轻蹭着他的侧腰,面颊微潮,眼睛水灵中带着雾气朦胧。
  哪哪儿都在勾着他。
  许是夏季炎热,车内打着最低的空调却也降解不了心头那股躁意,那股在她跟前便总是止不住的躁意。
  赵怀钧回吻了过去,断断续续地问道:“听什么?”
  “相机。”奉颐承接那个吻,间歇时模仿着:“咔嚓、咔嚓。”
  这一句话激得赵怀钧整个人都僵住。
  正在兴头上可受不得这样的刺激,他蹙眉,掐住她的往里死死地抵,偏过头惩罚似的吮吸她耳后:“别闹我。”
  “真的。你轻点……”
  奉颐被顶到不行,疼得直拍他的肩膀,差点儿又报复咬他:“就在那边顶楼上呢。”
  演员对镜头的灵敏度哪里是业余人能明白的?更何况刚上车时,还被那远处镜头反光刺得眼睛一疼。
  “……”
  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忘我地与他痴缠,该说不说,这姑娘胆儿比他想象中更大。
  心理素质更是。
  赵怀钧却从中琢磨出了些其他意味,于是松了些力,好笑地问她:“早就知道了?”
  她挽着他脖子,也笑。笑得特别狡黠,没半点要反驳的意思。
  “怎么不躲躲?”
  她理直气壮得很:“他们不敢发你。”
  赵怀钧勾着她小巧的下巴,眸底幽沉:“你又知道了?”
  奉颐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年她搜遍全网,才勉强在小小角落里见到一则“金宥利背后金主”的报道,那样的醒目的标题与内容,若不是有人只手遮天镇压删帖,又怎可能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这事儿说来也妙,当初那个被圈内人尽皆知的桃色绯闻——赵怀钧是金宥利背后最大的靠山——真正原因其实是金宥利是他的婶婶,他自然没有不捧的道理。而那位绯闻中心的男主人公,如今却放浪形骸地与她厮混在这一方小小车内,甚至两分钟前还在与她狂乱颠倒。
  世事与命运以一种吊诡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奉颐去抵住他额头,双手捧住他的脸:“我不知道呀,但常师新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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