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冲到什么地方,明天可得探查清楚,淮南郡的西北边的江夏郡可是薛焯的地盘,万一落在那里,想脱身可就难了。
薛平津活动身体,不满道:“你拿我当下人使唤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还是识相地开始帮崔遗琅做事,看得出是个娇生惯养的,毛手毛脚的,差点把两人的衣服掉进火堆里。
“你小心点,把衣服烧没了,我们俩明天穿什么?”
“不穿就是了呀。”
“……”
崔遗琅见他还算老实,这才稍微放下心。
没过多久,崔遗琅便用藤蔓编出几张长条形的看上去像是毯子的东西,他把其中一张用做帘子挂在山洞的门口,因为编得很密,只留边角的一个小洞透气,这样一来外面的雨再也飞不进来,没过多久山洞里便变得更加干燥暖和。
剩下的几张他全部铺在地上,晚上躺在上面凑合一夜,也不用再担心地面湿冷。
薛平津一边帮忙烘干衣服,一边夸道:“你可真是贤惠,什么都会。”
等外面的雨势小一点后,崔遗琅在山洞附近找了些药材和野山姜。
当初在桃源村帮白术兄妹一起干活,也跟他们学习了一点辨别草药的知识,找了点能治风寒的草药,白天又是落水,赶路时还淋了大雨,若是患上伤寒,这个时候可不好找大夫。
崔遗琅简单地将药草用清水洗干净,然后含进口中咀嚼。
薛平津学他的样子往口中也放入一棵草,只略嚼了嚼便吐出来:“呸呸呸,什么东西,苦死了,我不要吃这种东西。”
崔遗琅不冷不淡道:“本来就不是给你的。”
听到这话,薛平津更生气了,他不怀好意地眼珠一转,开始故意刺崔遗琅的心:“姜绍的长子你瞧见了吗?真是个白胖喜人的孩子,和他父亲长得还挺像的。我说小如意,你为他四处奔走,他可曾把你真正放在心上过,不然怎么会让你来救他的老婆孩子,我可真为你难过。”
崔遗琅不理,薛平津还以为他是伤心到说不出话,趁机推销自己和哥哥:“你看,同样是亲兄弟,他们俩一个虚伪,一个木讷,哪里比得过我和哥哥。你看看我的脸,我也算有几分姿色,哪里配不上你。”
“你看一眼,看一眼嘛,前段时间我和姐姐们调制了一款新的玉女桃花粉,可养皮肤了,我难道不好看吗?”
单论长相,薛平津其实比他哥哥还要俊俏几分,他比崔遗琅小一岁,本来就生得杏眼桃腮,又是个爱俏喜洁的性格,尤其是看到自己哥哥因为伤到根本长了白头发,更是不敢放松,每天从早到晚要往脸上搽三次雪蛤膏。
可崔遗琅不理他,也不看他精心保养的脸蛋,突然眉头一皱,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来。
薛平津也发现他脸色有点难看,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是白天受伤了吗?脸色那么难看。”
他白天带着俩拖油瓶杀出包围圈实在是不容易,薛平津当时生气得很,现在看他小脸苍白的模样,反而怜惜起来。
他也是个重色轻哥的,在平阳侯府时义愤填膺地说自己有多恨那个“小贱人”,如今到崔遗琅面前,仿佛将过去的恩怨情仇都忘得一干二净。
崔遗琅摇头:“不是,我后腰有点疼。”
白天受的都是皮肉伤,并不严重,反而是掉进水里后在礁石上撞的那一下,也许是撞到骨头了,当时就痛得他身体差点脱力,如今精神松懈下去,疼痛感愈发强烈。
薛平津也不会照顾人,听他说后腰疼,焦急道:“那你趴下来休息吧,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按按。”
崔遗琅只是摇头,他把野山姜丢进锅里,搅拌几下,这石锅还是在山洞里找到的,许是以前里面也住过路人,没把东西带走,也就便宜了他们。
鱼汤烧好后,两人一边喝汤,薛平津继续挑拨离间:“你还是早点考虑跟我走吧,哥哥这次直接带了八十万大军,势要彻底占据江东,姜绍的兵力可比不过我们。”
听到八十万军队,崔遗琅眉头微皱,感到几分棘手和麻烦,不过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不在少数,他也没彻底失去信心。
薛平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那么拼命救姜绍的老婆孩子有什么意思,就算他姜绍成功登基称帝,周梵音是皇后,那小崽子是太子,他们在史书上伉俪情深,你又算什么?哪比得过我和哥哥,我们可都没有老婆孩子。”
其实薛平津一直对姜绍这种人人称道的“贤王”很是看不上眼,总觉得他其实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只是靠手下的谋士将军才能与他哥哥分庭抗礼。
呵,软饭硬吃的小白脸。
崔遗琅反驳:“谁说我是因为她们是姜绍的妻儿才救她们的?就算她们只是寻常百姓,我也不会仍下她们不管。稚子无辜,孩子的母亲也无辜,我们这些纠葛,不应该连累到他们身上。”
薛平津本来还想告诉他周梵音其实是个男人,眼下从他口中听到“母亲”二字,竟直接愣住,然后便心不在焉起来,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他难得这样安静不吵闹,倒让崔遗琅多看了他几眼。
喝完鱼汤后,崔遗琅靠在火堆旁边把身上烤得暖暖和和的,然后躺在编好的垫子上,合眼就要入睡。
薛平津睡在旁边,两人今晚也算是抵足而眠,他搓搓手臂,打了个喷嚏,觉得身体内部透出股寒意,刚才明明在火堆旁边烤了很久,却怎么也不能驱散这股寒意。
他把身体挪近崔遗琅,小声道:“如意,晚上冷得很,我们靠近一点睡好不好?”
崔遗琅这次倒没拒绝他,只是闭眼不出声而已,薛平津心里一喜,也慢慢睡着了。
当晚半夜,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崔遗琅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呻吟,伸出手摸到一具滚烫的身体,惊得他直接清醒过来。
山洞里的火堆,借火焰的光,崔遗琅看到睡在旁边的薛平津脸颊红得病态,果然是白天受凉开始发热了。
“冷,好冷……”
崔遗琅冷眼看他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也不想理他,重新躺下后翻了个身,闭上眼。
他也不是泥做的人,任人搓揉搓扁都不生气的,薛家这两兄弟坑了他那么多次,他才懒得管薛平津死活,今晚熬不过去也是他的命。
旁边的薛平津似乎感受热源,迷迷糊糊地蹭过来,抱住崔遗琅的腰,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娘,我难受,娘……”
崔遗琅睫毛一抖,却没睁开眼,放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握住。
在薛平津断断续续的呻吟中,崔遗琅终于还是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开始往火堆里添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重新烧水。
他把还剩下的几棵药草捣碎,掰开薛平津的嘴:“咽下去。”
薛平津顺从地把药草咽下去,苦得他直皱眉:“我不要吃药,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他这是病糊涂了。
崔遗琅冷声道:“我哪来的糖,谁让你睡前嫌弃草药苦的,现在遭罪了吧。”
薛平津人都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他眼睛也没睁开 ,只委屈道:“吃药苦嘛,我不喜欢吃苦,不喜欢吃苦……”
烧得迷迷糊糊的薛平津抽噎了几声,呜呜地开始流眼泪,时不时还叫娘,惨兮兮的。
水烧开后,崔遗琅撕开衣服的一角,把薛平津全身上下都擦拭了一遍,又把剩下的药材都喂给他,守了大半个时辰,见他还在发抖,一时间也有点急了。
几个深呼吸后,崔遗琅似乎做出重大决定,面无表情地开始解腰带。
两个人都脱得一干二净后,他把薛平津抱在怀里,又把两人的衣服叠在一起盖在身上,肌肤相贴时 ,薛平津似乎也感受到热源,拼命地往他身上贴,心满意足地抱住,终于不再呻吟叫嚷。
山洞里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气。
这一夜也是折腾得够呛,崔遗琅闭上眼,缓缓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
山洞内部,两个不到及冠之年的美少年搂抱躺在一起,他们浑身赤裸,长达七尺的乌发垂散在地面 ,衣袍简单地盖在身上,长相秀丽,明明是极其青葱干净的模样,却美到有几分妖邪之气。
若是这时有外人误闯入这个山洞,恐怕还会以为这是山妖精怪的住所。
薛平津抖动睫毛,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一片雪白的胸膛上,手臂还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腰。
他刚挪动身体便发现不对劲,身上的衣物好像都被褪下,他没穿衣服,紧贴住他的是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
他和小如意居然没穿衣服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