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男人听话地改了称呼,但是说的其他话依然让人难为情。
仗着别人看不见也听不见,见缝插针地在钟年耳边说些甜言蜜语。
捣药要夸,梳头发要夸,给阿婆捶腿要夸,就连钟年渴了给自己倒水喝都要夸上一句“小年好厉害”。
就算宠溺孩子都不是这个夸法。
搞得钟年耳朵的温度一直没降下去过,引起了段鹤的注意。
对方端详着他的脸色,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问:“不舒服?”
“没有。”钟年很快躲开段鹤的手,怕那东西见了又像上次在餐桌一样吃醋做一些坏事来争夺他的注意力。
他立马转移话题,“你在做木雕吗?”
“嗯……上次下山见到周叔的外孙手里拿着,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跟周叔学了一点。”段鹤解释着,平时干活利落有力的手做起这种精细的工作显出了几分笨拙,但是他学东西总是很快,明明就学了一点皮毛,手里的小木块就初具原型了。
是一只兔子。
“我记得你原来的房间里也放着一*只木雕小狗。”段鹤道。
钟年嘴角轻翘:“你怎么连那么小的东西都记得。”
段鹤垂着眼,低声呢喃了一句:“你的一切我都会记得。”
钟年没有听清这句话,对木雕产生了一点兴趣,拿起旁边的刻刀跟着上手尝试。
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他用了苍锋赠与的那把匕首那么久,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但小小的刻刀需要更强的把控。
有难度的东西反而激发起了他的好胜心,更不愿意就此服输了,认真到没有注意到段鹤已经停下雕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关注着眼前的东西。
漂亮的眉尖严肃地拧着,饱满的红唇抿起,两边的腮肉也跟着微微鼓起来,好像在跟手里的木头置气似的。
可没想到手上一个力度没控制好,刻刀在木头上一滑,锋利的刀尖立马划破了手指。
钟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受伤的手就被火速起身的段鹤托起。
对方观察了伤口的深浅后,让他在这里等,快步去找药来。
钟年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发愣。
因为很奇怪,他感觉不到疼。
下一秒,手指就好像被人舔了一下,溢出的那点小血珠消失了,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肌肤,从头到尾好像无事发生过。
“?”
钟年都顾不上去骂随便舔自己手的“坏狗”,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反复确认,问:“你做的?”
男人的声音响在他耳边:“不是。”
钟年表情困惑。
“是神水。”男人进一步解释,“宝……小年现在的身体已经出现更进一步的变化了,这点小伤口能在瞬间自愈。”
钟年讶然:“这么厉害啊。”
自愈的速度快到他的神经都还没发出疼痛信号,伤口就已经恢复如初。
在这之前,他有感觉到在神水的作用下自己的体质有在一日比一日好,今日一见,有些被惊到。
“再过几天,小年就不用再担忧凡人才有的生老病死,就算离开副本,它的作用也依然有效。”
“……”
钟年花了一点时间接受,“你要把我变成不老不死的老妖怪?”
“是神。”
男人认真地纠正他。
“只要小年愿意,通关之后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代替我的位置,做这个世界受众人景仰、主宰万物、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听起来很诱人。”钟年重新拿起刻刀,继续钻研雕刻,“但我没兴趣。”
男人问:“为什么?我们小年本来就是小菩萨,很适合做神。”
钟年觉得男人是在故意逗自己,哼了一声不再搭理。
没过一会儿,段鹤带着处理伤口的东西回来了。
钟年主动跟他解释是神水的作用,段鹤很快就接受了。
“你没事就好。”
只要人没事,就什么都是好的。
-
到了夜间,去过神水泉沐浴之后,钟年被段鹤抱着回屋。
刚从山洞回来没多久,神水的副作用还是有点强烈,他理所当然接受段鹤的“帮助”。
他早已习惯了段鹤的怀抱,就算晕晕的也会自发伸出手去钩住对方的脖子,然后寻找到最舒服的地方,把脑袋搭上去。
带着香气的、略微滚烫的呼吸全打了男人的喉结处。
很敏感的位置,走回到卧室的时候,段鹤竟是有些费力,脊背汗湿了一片,喉结更是不知道滚了多少次,依然痒得厉害,好似有羽毛在撩。
钟年没有彻底晕过去,尚存着一点意识,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床上,便劝:“鹤哥,你回去休息吧。”
段鹤没有任何意外地还是一样的回答:“我守着你。”
“不用的。”钟年自己把被子拉好,努力做出一副清醒无事的样子,“我一个人也可以。”
段鹤依然犹豫。
钟年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只好又搬出之前那套:“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他很倔,也知道什么手段能对付同样很倔的段鹤。
果然,这话一出,段鹤就妥协了。
走之前在床前钟年触手可及的地方准备好水和点心,留着一盏蜡烛,最后再叮嘱两句,段鹤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钟年看着耳房的门合上,立马掀开被子,揪住缠在自己大腿上的无形的触手。
而他的大腿此时已经多了一些暧昧的红痕。
“你干嘛!”他压低声音羞恼地诘问。
原本他都要在段鹤的怀里睡过去,一被放到床上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睡袍下摆,然后顺着小腿一路攀爬,缠绕着越来越往上。
湿滑冰凉的触碰一下就让他在昏沉中惊醒了,双腿夹起蹬了蹬,可对方并不理会他这暗暗的警告,仗着有段鹤在他一时不敢出声便肆意妄为。
男人冠冕堂皇地说着借口:“小年的体温很高,我帮你降降温。”
“我不需要,谁降温是这样降的……呜!”钟年的指尖又是一痒。
被他抓着那根触手顺势舔了他的手,把他吓得赶紧丢开了。
空气中响起一道男人的轻笑,钟年骂了两句,就被触手勾起腰肢,身体微微腾起,像是落在了某个人怀里。
耳边的声音磁性微哑,带着蛊惑的意味:“宝宝……我知道你很难受,没关系,我会帮你。”
“我说了不需要,你放开我……”钟年想要挣扎,可是难以否认的是,冰冰凉凉的触手碰上来,能带走不少难受的热意。
不像之前当着段鹤的面故意欺负他,这会儿缠上来的力道很轻,温柔地蹭着他微烫的皮肤。
在这以前,几乎每一夜都是他硬撑着,然后到了梦里被磋磨一顿,才能将体内所有的热意降下去。
现在的触手代替了他身下的床,将他整个人拖起,像是茧一般将他裹住。
逃不掉,在精神上也很难抵抗。
钟年挣扎的力道不知不觉弱下来,水眸半阖,眼神涣散,一张唇微微张着,像是怕热的趴在了大理石上的猫一样舒服得眯起眼,原本僵硬的身体也软化下来。
在触手的尖端扫过脸颊时,他不由自主地贴上去,贪恋着那份凉意。
但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他一脚踏入,猎人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突然的袭击让他狠颤一下,瞬间睁大眼睛:“你……!”
话未出口,嘴唇就被堵住,同时手脚被紧紧圈住。
“嘘。”耳朵传来酥酥麻麻的痒,男人用着很低的声音说着,“宝宝,我们要小声一点,不然会被人听见。”
看不见的触手桎梏着纤细的四肢,不让其蜷缩起来。
“你看,这么多水……把床弄脏就不好了……”
第170章
钟年睡到了日上三竿。
但这也不算是奇怪的事,通过经验,段鹤知道他每次从山洞回来再泡神水就会更难受一些,需要更多的休息是正常的。
他把留给钟年的糕点温在蒸笼里,再提前把面条需要的配料准备好,等人一醒来五分钟就能快速做好,这样就能让钟年吃到最热乎最美味的汤面。
直到眼看着日头要到晌午,箩汩殿的主卧迟迟没有动静,段鹤被阿婆催了一句,就进屋去看一眼,免得人睡太久,饿得伤胃。
床上的少年蜷缩着侧躺,被子好好地盖在脖颈处,下巴被遮去一点,发丝搭在脸侧,能依稀看到一点少年脸上的绯红。
过红的脸色看着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但长长的眼睫耷着,犹如栖息的蝴蝶,眉宇舒展,呼吸绵长,明显睡得很安稳。
段鹤还是又用手背试了下少年额头的温度,确认正常才安下心。
这个动作很轻,却把人碰醒了。
刚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钟年便像是只雏鸟一样下意识贴向散发着熟悉气味的人,用自己的脸压住男人正要收回去的手,因为其令人舒适的温度又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