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弓铮皎:“……”
好的,他现在知道了。
后半句话肯定是:放尊重点。
弓铮皎鸡如死灰,彻底缴械投降:“好,好,明白了,我这就睡觉,心无杂念的那种。”
放在以前,弓铮皎肯定不敢夸下这种海口,因为梦到什么可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但现在,弓铮皎感觉自己就跟被无痛绝育了一样,确实是想有杂念也难。
似乎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闻璱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弓铮皎显然误会了这个标记真正的“妙用”之处。
然而,确实如弓铮皎所想,闻璱觉得现在只需要一个信号足矣,至于真正的妙用……倒是可以留着,等以后给弓铮皎一个惊喜。。
闻璱花了好几天来研究柳部长送来的那枚注射器。
他当然不会冒险到在自己身上试验,不像弓铮皎能说出这种烧话,闻璱连想都不会这样想。
可是芯片里的门道注定不是靠肉眼硬看能看得出来的,哪怕换了弓铮皎的视力也不行。
他当然也给柳部长发去了消息,当场就显示对面“正在说话中”,结果好半天过去,也没有语音消息发来,摆明了是故意不回覆。
一连多日毫无头绪,反而让闻璱有些跑偏地联想到:总不能这是什么罪证,用来钓鱼执法地诬陷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了。
但闻璱又总觉得,柳部长虽然小心眼、神经质、爱说谜语、还是个课题小偷,心却没有黑到这个地步。
柳部长似乎在引导他做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难道真有人认为,他会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用在弓铮皎身上?
事情还没能琢磨出个眉目,好在天上拨云见日,结束了接连几天的暴雨。
放晴之后没两天,逄靥星就琢磨着要上山去找逄婆婆留下的证物了。
闻璱有些惊讶:“你怎么找?”
逄靥星答道:“地毯式搜索呗,我体力好,没问题的,而且我夜里偷偷上山去找,会很小心不被发现的。”
闻璱:“……”
他不知道哨兵是不是都这么叛逆,上次说要去採样时,弓铮皎也是脱口而出一句“偷渡”。
这有些无语的目光被逄靥星接收到,逄靥星很是不服气:“怎么了?确实不那么合规,但我们不也是没办法了吗?再说了,挖保险箱的时候你们打配合,反应一个比一个快,也没见你较真过。”
闻璱却伸出两个手指,缓缓道:“第一,探测仪是机器,夜间也不会下班;第二,如果真有特种人巡逻,你一头大白熊,夜里上山,那不是比靶子还显眼吗?”
逄靥星:“……”
斗志昂扬的逄靥星蔫巴下来,萎靡不振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只是搞不懂,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
一想到这可能和闻璱的病有关,逄靥星就一分钟都没法安心休息,结果闻璱本人完全不在意,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闻璱耐心道:“你有没有想过,婆婆为什么要把那个‘证据’和日记信件分开埋?如果她想要留给一个人,为什么不同样放在保险箱里,而是专门分开,又在日记里提醒?”
“……因为‘证据’很大,保险箱放不下?”逄靥星迟疑道。
“……”闻璱道,“因为她已经把‘证据’的线索交给了她认为会解开这个秘密的人。”
所以这份‘证据’的关键,还在于张律师。
究竟是张律师对自己有所隐瞒,还是真的没能破译逄婆婆留下的这份线索?闻璱眼下也拿不准。
事到如今,除了再和张律师见一面,恐怕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逄靥星恍然大悟:“你知道是谁?”
“大概。”闻璱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有些保守地说,“这件事还得细细打算。”
一方面,是酒庄坠楼的事故之后,张律师一直在希冕创辉监管的私人病房里,闻璱很难联系到他。
另一方面,还有一件更拿不准、不确定、微妙至极的事情,闻璱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
谈话之间,小黑若有所觉,飞进闻璱的房间。
逄靥星试图摸摸,惨遭小黑用灵活的躲避表示婉拒。
它优雅地落在床上,在闻璱腿边把自己盘好——闻璱的洁癖也就能对精神体稍微网开半面了。
闻璱看着它,那份猜测又浮上心头。
那张糖纸,经过小黑的提醒,他们才注意到上面那张会“隐身”的速写。
理所当然地,弓铮皎和逄靥星没有多想,只认为这是某种特殊的墨水或涂层罢了,多亏细心的小黑发现。
只有闻璱留意着。
即便同为融合派特种人,闻璱和弓铮皎的作战偏好其实完全不同。
自然界的霸主猛兽精神体,让弓铮皎的作战模式更接近狩猎,也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精于气味、声音的运用,当然也视力超群。
闻璱更善于钻研其它不那么锋芒毕露的手段。
也因此,对那张隐身速写所使用的“黑科技”,闻璱有其他看法。
或许那是用精神体的“血液”作为“笔”所绘制的,也就是以完全融合态放出的血。
因此,只有在同样的能够存在于现实波段的融合派特种人,才能让笔迹现形。
闻璱曾经做过类似的研究,对这种“奇技淫巧”还算是有些心得。
也因此,闻璱更琢磨不透了。
时至今日仍然能现形,也就是说精神体仍未失活,闻璱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这个张先生现在仍然活着。
这会是一份能够摆在谈判桌上的筹码吗?
而且的而且——抛开这一切不谈,最近还有一件暂时更重要的事情。
闻璱突然说:“你下周一能早点起床吗?”
逄靥星摸不着头脑:“可以是可以,怎么了?”
“下周一是弓铮皎的生日。”闻璱说,“你早点起床,给他下一碗长寿面当早饭,然后我要带他上山玩。”
第82章
逄靥星愤愤不平地退场了。
这一退就是好几天,他彻底赖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去,像是生了根。
弓铮皎和闻母都以为他是扫墓之后情绪上来了,需要时间消化,也不大打扰他。
直到周一早上,精力旺盛的弓铮皎早起干活,发现睡眼惺忪的逄靥星站在锅前打瞌睡。
弓铮皎早就听到他在楼下忙活的声音,站在厨房门口瞧了两眼,终于忍不住问:“你今天有事要忙?”
“没有……”逄靥星还没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他连忙改口:“不对,有!”
眼见着两句话的功夫,弓铮皎已经戴好手套准备出门了,逄靥星连忙把面出锅,追出来:“弓铮皎,你等一下!”
弓铮皎:?
“你的早饭好了,闻璱专门让我给你做的。”逄靥星有些尴尬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生日快乐哈。”
弓铮皎的动作停下,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闻璱让你做的?”
他立刻摘下手套,还有一切干活才需要用到的装备,一阵旋风旋回了餐厅。
只见餐桌上赫然放着一个漂亮的碗,一朵小花从碗底蜿蜒伸向碗沿,逄靥星拿着个锅,正打算给他盛面。
弓铮皎看了两眼,转身就走。
“哎——”逄靥星茫然,“你不吃吗?我早起和的面,纯手工不预制,看起来很普通,但味道真的绝赞,放一会就燶了啊。”
“马上就吃。”弓铮皎已经在楼梯上了,回过头来,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笑意,“闻璱肯定醒了,我叫他下来陪我吃。”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了几阶,又低头说:“谢谢。”
楼上的闻璱当然确实是醒着的,只不过才刚刚起床。
被弓铮皎敲开房间门时,闻璱的头发都还有些淩乱,意识也尚未完全清醒。
不过闻璱的脑子还是好用多了,也因为同样的事在不同人的心里地位不同,闻璱打开门便说:“生日快乐。”
话未说完,已经被扑过来的弓铮皎抱了个满怀。
一个未经申请,更不得许可的擅自拥抱,还锢得死紧,温度也滚烫。
闻璱几乎觉得,弓铮皎想要把自己从骨头的缝隙按进去,让自己成为被肋骨关起来的脏器。
随着意识渐渐回笼,那双下意识地按在弓铮皎两肋、本来打算推拒的手,最终只是指尖微微用力,描摹了一下前锯肌的线条。
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能触摸到心跳。
闻璱又说了一遍:“嗯……生日快乐,弓铮皎。”
洗漱下楼之后,好巧不巧,逄靥星端着个碗,正狼吞虎咽地坐在餐桌前吃面。
他本来要回去补觉的,谁让弓铮皎的面一直放在那,勾引得逄靥星饿疾发作,用长寿面的边角料给自己也下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