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柳腰腰尴尬的点头。
  姜逸闭了闭眼,霍然起身,准备向外走。柳腰腰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着急的说,“姜娘,夜深了,婆母公爹肯定歇下了,不如明儿再说吧。”
  “而且你明日要早朝的,这几日你都没怎么睡好,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急于这一刻处理了。”
  姜逸顿下了脚步,冷冷的道,“明天我酉时(下午5点)回府,你将连翘带过来,我先问了话,再说其他。”
  “好,我知道了。”柳腰腰柔柔的应了。
  姜逸揉了揉额角,然后转身回了榻上。
  “没心思下棋了,睡觉吧。”
  柳腰腰卸了訍環,到塌前坐下,瞧着榻上的姜逸歪斜的倚在枕头上,虽闭着眼,但两弯绣眉轻拧着。想起她刚刚用手揉了揉两鬓,他轻声问,“姜娘头痛吗?不然我给你按按?”
  姜逸察觉到身侧的床榻轻陷,也没睁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头上传来不轻不重,深浅的动作,不消片刻,确实舒缓了许多,姜逸轻轻睁开了眼,“你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这段时日父亲身子不好,多有头痛,我便常过去替他按按,手艺慢慢也就练出来了。”柳腰腰轻声道。
  “岳父身子不适你多陪着,若是民间请的大夫看了不顶用,我轻宫中太医过去瞧瞧。”
  “姜娘,先不用麻烦,爹爹是老毛病了,精心养这就好了。”柳腰腰甜甜的一笑,情不自禁俯身吻了吻姜逸光洁的额头,小声道,“腰腰谢谢姜娘这样挂心。”
  “应该的。”姜逸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柳腰腰在她手心蹭了蹭,姜逸笑着收回了手,“再按一会。”
  “好”柳腰腰欣然应允。
  姜逸闭目养神,照旧将白天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一遍,最后想了连翘这件事。
  琢磨了可能御史台参奏她一个不修私德,不过好在她现在卸去了太傅一职,德行上的要求标准没那么高了,不至于闹出大乱子。
  然后下意识的去看这件事情的利弊,首当其冲的是连翘,伤心难过的是父亲,母亲那边得快活,还有,柳腰腰,他也是受利之人。
  姜逸心头一跳,心中升起一丝念头,又觉不对,母亲醉酒摸错门这事,他左右不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谢谢宝宝们的关心,码字机好多了,爱你们。
  58
  第58章
  ◎奴是海棠◎
  柳腰腰不知姜逸心中百转千回,只见她眉目渐渐舒展,心中就觉得开心。
  “可好松泛些了吗,姜娘?”
  姜逸抬手拍了拍他的手,“好多了,你别忙活了,睡吧。”
  “好。”他最后轻轻在她额间揉了两下,才慢慢收手。
  锦被之下,相拥而眠,肌肤相贴,柳腰腰枕着姜逸肩头。他们离得近,姜逸一向体热,他整个人像是被炙热的暖阳包裹,一呼一吸都是女子身上灼灼热气。
  柳腰腰静静等了片刻,头上已经传来女子浅浅的鼾声,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每天姜逸公务完了,晚上才会回府,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官署用过膳了。他伺候着她换了衣裳梳洗,然后或手谈两局,或聊聊家里长短的事情,然后上塌。只要他不主动,也就如今日一般,不消半刻钟,她便沉沉的睡去。第二日雷打不动的在辰时醒来,她去上朝,他去请安,平淡默契的像老妻夫一般。
  每一个没有欢愉过的日子,第二天梳妆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明明还是一如从前的昳丽光华,可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心中像是蒙了一层纱,让人透不开气。他轻轻扭动着身体,从她怀中稍稍挣开一拳之隔。
  屋内烛光璀璨,他们离的这样近,他能清楚的看到她面上细小的肌肤纹理。柳腰腰虚抬着手,隔空描绘枕边人殷红的唇,流畅的下颌线条,俊秀的鼻梁和两弯眉毛。如果那双眸子睁开,那一定是光华璀璨,熠熠生辉,盯着你瞧的时候,直叫人溺毙在情海中。
  人都说,姜大人光风霁月,和其母的秉性完全是两样。柳腰腰轻轻抚上她的眉眼,愤愤的咬了咬唇,小声抱怨,“性子确实南辕北辙,但都像香饽饽一样,走到那,都有什么蜂啊蝶的往身上扑。”
  “腰腰……”女子像是被他吵到了,呓语了一句,柳腰腰吓的立刻收手禁声。搭在他腰身上的手紧了紧,锦被之下,二人重新亲密无间的贴在一处。
  身下小有反应,他抬眸看着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咬唇压下了脑中的旖念头。
  她最近太忙了,他喝着那药,夜里一个人气血涌动多没意思,要不还是停两天吧。他脑子里盘算着这事,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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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吏部官署。
  姜逸今日快马加鞭,在吏部将今年春闱各项章程敲定,也拟好了殿试的考题,写成陈条。只待明日早朝上奏,陛下朱批御准,春闱这件大事的头便排好了。
  等良君的千秋宴一过,就依着章程组织春闱考试,然后是阅卷,定榜。后面的事情依着前面定好的章程走,都好办。
  她揉了揉酸涩的肩,瞧着还挂在天边的日头,底下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这个月,春闱加上良君千秋宴,这两件筹备之事都凑在了一起,吏部和礼部忙得不可开交。就别说休沐了,每天能在太阳落山之时到家就是谢天谢地。
  吏部尚书年逾五十,腹上一圈肉,对着上首的姜逸拱手笑道,“姜大人,可算赶在良君的千秋宴前忙完了,不易呀!”
  姜逸也舒了口气,拱手,“熬了这一个月,各位辛苦了,今儿事毕,大家都早散了吧,也可趁着这三四日的时间休整休整。”
  “是。”卸下重任,大家伙开开心心的散去。
  姜逸重新看了一遍主簿拟好的陈条,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将其收回袖中,起身准备走,一抬头却见下首还坐着个人。姜逸定睛一瞧,那人也起身望了上来。
  姜逸笑道,“吴姐姐还有事?”
  吴尚书眯着眼笑,“今日还早,小姜大人可有空赏脸,咱们去教坊司小酌两杯?”
  这位吴尚书身量高挑,四肢胖瘦合度,就是腹部一圈肥肉,将官袍都撑圆了。养成这副身材,恰也是此人癖好所致--好喝酒。顿顿酒不离口,即使再官署一同用膳的时候,都要偷摸的呡上两口。她酒量好,从没误事,加之她年纪也大了,混了三朝,共事的同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人二十岁考中了榜眼,官场沉浮三十余年,历经三朝,为人处世滑不溜手。自己初入仕的时候便是被分派到了吏部,眼前这位曾是她顶头上司。初时,她跟着这个圆滑的吴尚书学了不少官场摸爬滚打的手段。
  私底下,她们的关系是很好的。
  姜逸想着该怎么拒绝,刚起身就被挽住了臂膀,“好不容易能松泛下来,你后院冷清,回去了也无趣,咱们姐俩好久没聚了,走走走,去喝一杯。”
  “哎呦,老姐姐。”姜逸被她拽着走,“今儿真不巧,我府上有事情呢。”
  “我上回约你,你说岳父来京要招待。上上回约你。你又带着你那小夫郎回淮阳了。”吴尚书眉毛一挑,烦躁的说,“回回约你你都有事,你后院就那么一个,就将你绊的死死的,你自己算算,咱姐俩多久没喝了?”
  “你现在怕是教坊司和和宴楼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了,这次是不是又是着急忙慌的想回去陪你那小郎君?”吴尚书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妹妹呀,咱好歹也是为官做宰的人,女人的威风还是要拿出来啊。”
  姜逸苦笑,“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本来就不好那一口。”
  吴尚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小声道,“你知不知道,她们一个个都在背后笑话你。”
  “……”
  我怎么能不知道,之前暗戳戳的说我有隐疾,后来又说我是青瓜蛋子没见过世面,遇上一个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姜逸扶额,无奈的看向身侧的人问,“姐姐也笑话我了?”
  “噗嗤”
  “……”
  吴尚书本来想否认,奈何当着面就没憋住,她挥挥手,“走吧走吧,咱带你见见世面去。”
  “不去了,我今儿真有事。”姜逸说。
  “你府上冷清的跟什么似的,能有什么事?”吴尚书拽着她不松手,大有要强拽了她去的意思。
  这事还不能说,姜逸一时语塞。
  吴尚书又道,“也不光是为了喝酒,姐姐我有正经事要和你商量。”
  姜逸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什么事?”
  “妹妹呀,咱喝上了再说。”吴尚书一提到酒,俩眼珠都冒绿光了,拽着她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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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坊司
  吴尚书一撩轿帘,瞧着那张灯结彩的小楼心情就格外舒畅,回头一看姜逸,面上也没个热络劲,暗自摇摇头。抬手拽她,“妹子,走走走,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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