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性感小方本人][紫]:他有没有病,最该操心的人是我,是我这个,现在跟他住在一起的人,而不是一个现在遥远而未知角落的你,好吗
  [小方本人班长]:其实我们都在看哈,但不当刷子,就不说什么了,作为代表+47
  边煦看到这里,隐私被撕开的反感就被安抚了不少,他没再皱眉了,甚至还多了点心思看热闹。
  评论区跟着就变了,开始说有道理,又说本来就感觉那个号癫癫的。
  [躺板板]过了会儿又说,那个新闻怎么解释?
  [性感小方本人][紫]:我们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请问你是谁?姓姚还是姓严?实名举报制,大家都懂的。你说你是谁?我就给你解释
  [躺板板]又不吭声了。
  但方笑贻不肯放过他,说已经出去给他点过赞了,叫大家也帮着点一点,他室友名誉受损了,一会下来破防了,赞过500,也还有个挽回一点损失的机会。
  “哈哈哈其实我们早就偷偷把赞点了100多个,”刘丞丞乐不可支,“所以他不到一分钟,就吓得把作品删掉了。”
  其他号上的,也是一样。
  边煦又翻了翻,方笑贻叫他道歉,他没有,人和号集体消失了。
  但这样才像个造谣的,评论区骂了他几分钟,直到准备开始扒他,方笑贻才出来叫停了,说时间快到了,不想让主播看见这些,刷走谢谢。
  再往后,边煦暂时就没看了,只说:“楼栋长为什么把他抓走了?要抓,不也应该是谢恒,或者你吗?”
  刘丞丞不爱听了:“我靠凭什么抓我?”
  谢恒同时又说:“栋长来偷袭的时候,我们寝室有一半人不在床上,他说他知道今晚有特殊活动,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只有我们最过分,必须得抓走一个,杀鸡儆猴。我说了的,我是班长抓我,但栋长不听我的,在座各位都可以为他作证。”
  边煦点头说知道了,又听他们吹捧了几句,就叫他们回去睡觉。
  谢恒也说边董累了,散了散了。把人赶走了,他最后一个出门,出门前还偷偷给边煦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
  边煦顿时觉得,他们都挺好的。
  “没有人知道,”他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回去睡吧。”
  “你先洗吧,”谢恒说着还给他把门关了,“我去接方老板。”
  边煦坐了一秒,屁股还在方笑贻床上,而屋里空旷又安静,他环顾了一下,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寂寞,平时都有人陪着他的。
  于是他立刻喊了一声:“班长。”
  “an?”门外谢恒听着是跑了,又跑回来了。
  边煦起来拉开门,对他说:“我去接,坐僵了,我出去活动一圈。”
  第29章
  他为一中抛隐私、夺高分,谢恒什么都能答应他,更何况还是个苦力活。
  只是边煦下了楼,宿管室里黑灯瞎火,方笑贻俨然已经被“释放”了。边煦一边放下心,另一边又莫名其妙的,有一点落空的感觉。除了边扬,他实在很少有想接的人,结果扑了个空。
  等再回到寝室,他才看见3层的楼梯坎子上坐着个黑影,没玩手机,但也没发现自己上来了似的,在那一动没动。
  坐着,睡着了?
  边煦纳闷地敲了下栏杆:“方笑贻?”
  “嗯?”方笑贻应得很快,他没睡,只是在走神。
  “怎么还坐下了?”边煦想不通,“我出去也没多久吧?”
  “啊?”方笑贻哪晓得他出去了,“我以为你去洗澡了。”
  喊了会儿,没人理,扒门自己也幻听,一会儿像有声音一会又像没有,再一想边煦洗澡的时长,方笑贻就坐下了。正好,他也想静静。
  边煦本来摸到钥匙了,应该去开门。但一听到这么灭绝人性的评价,又把钥匙扔兜里,过来蹲他面前了。
  方笑贻已经撑着膝盖,起来了一截。结果他从上面往下一压,再起就得撞到头,方笑贻只好又坐回去了。
  两人在漆黑里干瞪眼,呼吸若有似无地扫在脸上。
  方笑贻有点不自在,说:“干嘛?”
  边煦却很无语:“我不至于这么不管你的死活吧?”
  一般不至于,但酒鬼是二般的。
  方笑贻先前吵了架,肾上腺素分泌多了,这会儿可能还没用完,想也没想就说:“那谁知道。”
  他语气没往上扬,其实也不呛。
  但边煦就是不爱听,盯他道:“你凭什么不知道?我都专门下去接你了。”
  方笑贻心里被什么撬了下似的,倏然愣在了夜色里。
  接他?为什么要接他?他就,下个楼而已——
  但动容非要往外冒,虽然只有一点,一点点。
  方笑贻看着跟前的黑影,心里实在五味杂陈。
  直播那会儿,他反应过度了。边煦又不是没朋友?事后回头看,他真是戏多到尴尬。
  然后,宿管把他手机没收了,还叫他明天交检讨,他也不爽。
  最后,他每次碰到边煦的破事,就会降智。
  刚刚坐在这里的时候,方笑贻还在想:理论上,他应该离边煦远一点。
  但是现在,他的嘴又在说:“行了我知道了,开门吧。”
  但边煦没动,依旧盯着他:“你怎么了?宿管训你了?”
  方笑贻在心里叹了口气,缘由自己都说不通,就让宿管背黑锅吧,他说:“嗯,把我手机收了。”
  边煦心里就有点好笑:怪得不高兴呢,手机是他重要的敛财工具。
  “那你先用我的,明天让高总给你拿回来。”边煦说着起身,把他也拉了起来。
  但是方笑贻忽然用右手压了下他的膝盖:“等会儿,再唠两句。”
  边煦就不动了,入乡随俗道:“唠啥?”
  方笑贻是在结果出来前被抓走的,这会都还不知道结果。
  “你赢了没?”他说。
  边煦说:“应该赢了。”
  方笑贻把手一摊:“手机拿来我看看。”
  边煦解锁给他了,嘴上又说:“不能回屋里看吗?”
  非要蹲在这里,有蚊子咬他。
  方笑贻一边开他的d音,一边经验老道地说:“不能,进去就只能洗了睡,不能说话,一说就很容易蛐到半夜。”
  边煦笑了一声:“不可能,我不跟你蛐。”
  “放屁,”方笑贻说,“人性本蛐。”
  边煦就又笑,自从他来了一中,笑点就变得不值钱了。
  随后,方笑贻其实是随口问的:“直播间那个神经兮兮的号,是什么情况?”
  因为他拉进度条的时候,不小心拉到了那个[你的诚]出现的地方。
  但边煦迟疑一瞬,居然把他往右边推了推,随即坐在他左边,小声说:“那个号背后的学生叫孙骏诚,是我初一班上的一个同学,他也是孙竞东,也就是酒鬼的儿子。”
  方笑贻听到最后,背上忽然没由来地一凉。
  边煦好像,生活在一种复杂的生活环境里。
  这一刻,他在向自己袒露他的过去。袒露了,然后呢?离他太近了,自己也会无所遁形。
  可方笑贻的过去,也挺痛苦难堪的。
  所以他不该听的,理智上。
  可实际上,方笑贻很快听见了自己好奇的低语:“所以,这个孙骏诚这么发疯,跟酒鬼有关系吗?”
  “有啊,”边煦扭头看着他,虽然也看不见什么,“孙竞东以前吃公家饭,挺体面的。现在却变成了你在四海看到的那个样子。你觉得作为一个孩子来说,这两种爸爸,对他的人生会有影响吗?”
  “有,”方笑贻年纪不大,但他懂得个中分别了,因为老杨教过他很多。他说,“孙竞东有能力托举他的儿子,而酒鬼只能拖后腿。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除了唐悦和程慎,边煦真的,从没主动跟人说过这些。
  但这个夜晚,除了方笑贻在网上那样咄咄逼人地维护他,边煦心里也一种本能驱使的直觉:自己应该告诉他。
  他们总是在遇见,有种看不见的引力横在他们之间。
  边煦说:“我觉得没有,但他和酒鬼都说有。”
  方笑贻问他:“为什么?”
  边煦说:“因为我妈曾经给孙竞东介绍了一个兼职,挺来钱的,他就把工作辞了,专门去干那个,结果越混越穷。”
  方笑贻被他说懵了:“他把你拍成神经病了,你妈干嘛还要给他介绍来钱的兼职?哦?反过来倒是说得通,你妈先介绍兼职,把他搞破产了,然后他报复你妈,把你写得像神经病,报复你们家,是吗?”
  他还挺会掰,边煦笑了会儿,才说:“不是,现实就是正着来的。”
  很讽刺,也很伤人。
  “他写了我的报道,我妈联系他删掉,一联系发现他心术不正,又很会挖掘别人的隐私,就委托他,帮忙找个不见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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