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戴林暄甚至看到赖栗嘴角扬起,笑了下,似乎很满意看到这样的一生。
以至于戴林暄一时间产生了个诙谐幽默的念头:赖栗上辈子可能是他爹,而且被他祸害得不轻,这辈子轮到他报恩了,才反过来可劲地捉弄他。
戴林暄问:“同性恋是歧途?”
赖栗慢吞吞地嗯了声。
戴林暄笑了下,今天感受到的果然还是自作多情。
赖栗利用温易惹他生气、又不许温易加他的联系方式,只是因为温易的性别和年纪不对,并不是吃醋。假设已经成年的许言舟是女生,赖栗之前就不会针对他。
戴林暄垂下眼皮,拨动着赖栗的颈椎骨,心平气和地问:“如果我改不了怎么办?”
赖栗好一会儿没说话,一直玩弄着衬衣扣子,拨开又系上。
“让我猜猜。”思考的时候,戴林暄另一只手落在了赖栗的头顶,无意识地揉了下,“要么找一个女人协议结婚,要么欺骗一个女人结婚,总之都要维持表面的光鲜。”
赖栗睁开眼,过了会儿说:“哥,你姓戴……你不是市井小巷里的普通人。”
“同性恋这个标签会给你带来数不清的非议,让你的人生沾上洗不去的污点,你和女人分手别人会相信是感情不和,和男人分手他们只会觉得果然如此,同性恋就是放浪形骸,作风糜烂。”
一个圈子的名声往往会压在每一位个体头上,像把随时会斩首的大刀。
资本是一个圈子,男人是一个圈子,男同性恋也是一个圈子。恰巧,它们在普罗大众眼里的名声都不怎么好。
戴林暄用这些年的一言一行摘掉了前两者扣下的负面标签,后者却最麻烦,也许会连带前面的标签一起扣回来。
有钱人圈子里的同性丑闻还不够多吗?多人运动,闹出人命,恋童癖,骗婚骗孕……唯独没有一个相守到老的正面范例。
“你比我都在乎这些虚名。”戴林暄想着,可惜,他注定要污名满身了。
赖栗却说:“不是虚名。”
戴林暄反应了下,意识到赖栗是真的希望他“光风霁月”地活上一辈子,不只是徒有虚表。
他突然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期待,等赖栗发现表面明艳的花其实长于糜烂腥臭的腐肉之上,会是什么表情?
戴林暄感到了久违的愉悦与快感,甚至有了生理反应。
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没法如你所愿了。”戴林暄将内心所想关得密不透风,面色如常地说,“不论是协议结婚还是骗婚,对另一方来说都有失公平,达不到你设想的光明磊落。”
赖栗自然知道,协议结婚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虚壳。骗婚……戴林暄能做得到骗婚,他就不是赖栗认识的戴林暄了。
“所以别操心了。”戴林暄淡道,“不如多想想自己以后的人生怎么过。”
赖栗没出声,滑动的手指将黑色的衬衣料子拧出一个漩涡褶子。
和赖栗小时候比,现在腿上的重量沉甸甸一坨,戴林暄捋了把赖栗的头发:“上次剪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赖栗说,“那个造型师剪得我不喜欢。”
戴林暄问:“谁剪的你喜欢?”
赖栗枕着手臂,把脸埋在戴林暄腿上,拱了一下。
“过两天吧。”戴林暄摩挲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比划了下长度,“可以留个小尾巴。”
赖栗觉得都好。
戴林暄又说:“最后一次。”
赖栗猛得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看不出丝毫醉意。
戴林暄突然很想知道,赖栗这么“依赖”他,要他陪着过节,只喜欢他剪的头发,甚至要在某些特定的时候陪睡,超过一段时间不见就会阴云密布地发脾气——
难道在赖栗原来的“规划”里就没考虑过,一旦他结婚生子,这些陪伴都没法再成为常态,甚至全部消失吗?
还是说,为了他的人生完美,赖栗认为自己的“孤独”是必要的代价?
话到嘴边,戴林暄换了个问题:“脖子舒服了吗?”
赖栗很想继续,不过想到戴林暄持续一个动作发力会很累,不是很情愿地嗯了声。
戴林暄温和道:“那轮到我了。”
赖栗一愣,以为戴林暄也脖子也难受,抬起上身准备起来,他可能按得不怎么舒服,好在他模仿能力不错:“如果按疼了你告诉我。”
戴林暄往旁边挪了一屁股,先一步站起来。
他指尖朝下,抵住赖栗的肩膀,居高临下地说:“趴着。”
赖栗心脏猛得跳了下,也许是酒精的麻醉,也许是其它的什么原因,他保持上身抬起的姿势与戴林暄的指尖僵持了许久,没有动。
客厅安静极了。
戴林暄如玉一般的手指又轻轻往下压了压,赖栗的脸便与柔软的沙发来了个亲密接触。
“别怕。”戴林暄的语气竟然有些温柔,他慢悠悠地坐在了赖栗背上,脚尖点地,一条腿架在另一边膝盖上,手伸向赖栗的裤腰。
赖栗反应极快,反手抓住他手腕,僵硬地喊了声:“哥!”
“放心,我不至于这么快出尔反尔。”戴林暄安抚着,然后趁机抽出皮带,把赖栗的两只手反绑在腰上。
下一秒,戴林暄就变了脸,恐吓道:“听话,免得多受罪。”
赖栗几乎是错愕的,想回身,肩背却抬不起来,倒不是不可以依靠身体把戴林暄反掀开,可他的手被绑住了,没法掀开戴林暄的同时还保证他不撞到茶几。
戴林暄摸索着他的腰线:“怎么穿牛仔裤?”
虽然很有朝气,但是不好脱。
他的手从赖栗身体两侧押进去,手指灵活地把松开赖栗的裤子纽扣和拉链,抽出来的时候路过了赖栗绷紧到发硬的腹肌,最后,他把外裤腰往下拽到了大|腿|根处。
赖栗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眼神也变了:“戴林——”
“啪!!”
戴林暄往赖栗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赖栗像被石化了一般,身体一寸寸地僵硬起来,最后化为一根根棒槌绷在沙发上。
紧接着啪得一声,又是一巴掌。
扇在了另一半屁股上。
赖栗呆愣良久,难以置信。
短裤没脱——所以戴林暄折腾了这么一通,就是为了揍他,还是一种适合小孩的揍法。
赖栗从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此时却感受到了什么叫满身气血全部涌到了脸上。
他脸色难看得要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喊:“戴、林、暄!”
回应他的还是“啪”得一巴掌。
戴林暄打得手心发烫,垂眸看着匀润饱满的黑色布料,下面的皮肤应该通红一片了,可能还有点肿。
可惜不能连短裤一起扒掉瞧一眼,有这层布料的遮挡,姑且算教育,没了遮挡,这事就变味了。
“以前从没打过你,希望现在教育不晚。”戴林暄淡淡道,“再敢不戴头盔玩车,你就在开发区新建的墓园里随便选个坑吧,近千万的陵墓也不算亏待你。”
“……”
“以后别动不动就想靠暴力发泄情绪。”戴林暄又甩去一巴掌,“我让你活得肆意自在点,没让你走在违法乱纪的边缘。”
赖栗气得发笑,扭头道:“那你在干什么?”
“哦。”戴林暄看了眼自己的手,轻飘飘地说,“这不算暴力,长兄如父,尽一下教养的义务而已。”
赖栗背上坐着一个人,连胸腔起伏都难,怒意被生生地压在了他哥的屁股山下。
他暴躁道:“打完了就滚!”
好久没听到这个滚字,戴林暄竟然觉得有些亲切,他勾起唇角:“急什么?”
赖栗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挨了一巴掌,屁股几乎没了知觉。
戴林暄柔声问:“酒醒了吗?”
赖栗不应声,戴林暄也不在意,打开赖栗的手机,点出自己的消息聊天框按下语音键:“不管醒没醒你都好好听着,想让我放下,就别再对我做这些大众眼里暧昧不清的行为,毕竟我也是大众之一,跳不出俗套的认知。”
“如果不知道哪些属于大众眼里的暧昧,那就每做一件事之前上网问问,或者干脆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玩‘好巧’的无聊戏码,好吗?
“这段时间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实在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脑子没有误会,不代表欲望不会取代理智。”
戴林暄抓着赖栗绑起的手,碰了下自己:“现在感觉到反应了吗?”
赖栗咬着牙,额头死死地抵住沙发缝。
“当然,也不许和别人太亲密。”戴林暄扔下赖栗的手,站起来俯在他耳边轻声说,“半年后,你爱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什么男人女人阿猫阿狗我都不管——听清楚了吗,小栗?”
说罢,戴林暄把录好的语音发送出去,又在赖栗屁股上甩了两巴掌,一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