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这两年可笑的痛苦与纠结做个终结。
合着只有他记得。
管他什么不知者不罪,今天天王老子在这赖栗都免不了这顿打。
戴林暄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拍了拍赖栗泛红的手腕:“断片也没关系,明早我会提醒你听。”
说完,戴林暄也不管赖栗什么反应,通体舒畅地走进次卧。
他反锁上门,情绪高涨后,少有的浓郁睡意席卷大脑,竟是连洗漱都不想了,只想睡觉。
第32章
戴林暄靠在床头,正在打电话:“谢谢。”
“不用谢我。”电话那头传来唐阅的声音,“说实话,我爸这几年和厉铮的交情淡了很多,能在这个节骨眼把他约出来还挺意外,毕竟谁都知道我跟你是朋友,这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戴氏今年已经开过股东大会了,如果戴林暄要进董事会,就必要再召开一次临时股东大会进行表决。
恰巧,身为董事长的戴松学身体状态每况愈下,迫切地想在死前拿回祖业——现在有了个很好的机会,霍家有意联姻,并主动提出让戴氏并购自家最大的海运子公司。
如此一来,便需要十月八号的董事会上拿出具体的并购方案,刚好可以借此提出新董事任命提案,一同在临时股东大会上进行表决。
戴氏算典型的家族企业,厉铮不仅是少见的外姓大股东,还是董事之一,从前对戴家内部的争权一直处中立态度,按照他以往的作风,大概率会放弃新董事选举投票权,戴林暄也并不需要他的票数。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戴林暄的丑闻视频送到了董事们手里,这些董事又基本都是大股东,即便蒋秋君解决了视频危机,他们心里的那杆秤也必然会有所倾斜,加大了戴林暄落选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厉铮这位大股东的表决权就很值得争取了。
“我爸说,他可能还看在严栾的面子上才应了这场饭局。”唐阅嘶了声,“早年间就有传闻说严栾背后站着一位大佬,不会就是厉铮吧?”
戴林暄不置可否。
“所以你特意让我把饭局定在剧组附近……”唐阅突然反应过来,“你找严栾出演这个本子,找我一起投资,是不是早料到今天需要用到我们的人情关系?”
“一部电视剧还不至于让栾姐卖这么大的人情。”戴林暄淡淡笑了声,“至于你,我不找你投资,你今天就不帮忙了吗?”
“也是,只要你开口我肯定会帮。”唐阅哑然失笑,“餐厅地址我发你微信,就在赛博城里面——不说了,好困,我再睡个回笼觉。”
戴林暄又道了声谢,说好。
唐阅挂掉电话,翻了个身把床伴搂进怀里。
他手不老实地摸了会儿,昏昏沉沉间突然想到戴林暄那句“一部剧还不至于让栾姐卖这么大的人情”,突然一个激灵地睁开眼睛。
旁边的女人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唐阅安抚道:“没事,你继续睡。”
他掀开被子爬起来,一边往书房走一边琢磨——是啊,严栾身为国内唯一的大满贯演员,这次怎么会自降咖位演个电视剧?严栾和戴林暄的私交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吧。
唐阅之前以为严栾迫于戴林暄的身份不好拒绝,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他给助理打去电话:“出去玩了吗?……在本市就行,你去公司一趟,把我办公桌左边抽屉里的密封文件送到西城别墅来。”
他还没看过这部剧的剧本,只知道是悬疑犯罪的题材。
*
接完唐阅的电话,戴林暄的睡意也消失了。
天刚蒙蒙亮,墙上的时针指向五点,秒针滴滴答答地绕着圈。
今天要做什么?戴林暄闭眼回忆了会儿,中午约了另一个董事吃饭,晚上要回老宅,面对面和戴松学解释视频的事。
他一遍遍回顾之前准备好的方案与说辞,不断修缮打磨,确保不会出现疏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到七点,戴林暄再次睁开眼睛,轻出了口气。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找到昨晚的监控录像。
监控的收音功能不错,巴掌甩在肉|体上的声音极为清晰。
戴林暄快速划过这一段,发现自己回房间之后,赖栗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很久没动弹。
他回忆了下,确定昨晚的力度不至于把赖栗打得半身不遂。
半小时后,赖栗终于有了动静,他翻身平躺下来,眼睛可能是被灯光刺了下,他横起胳膊挡住眼睛,也挡住了表情。
估计气坏了。
赖栗至少十二年没受过这种委屈,何况十岁被打屁股和二十二岁被打屁股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前者伤身,后者伤自尊。
监控里,赖栗一直没回房间。
戴林暄把进度条划动到一个小时前,赖栗还在沙发上躺着,姿势都没变过。
竟是在客厅度过了一整晚。
戴林暄退出录像,实时监控跳了出来,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赖栗正跪在酒柜前,盯着这个不算特别隐蔽的摄像头。
“……”戴林暄的心跳不可避免地漏了一拍,随后便平缓下来,静静注视着监控里的赖栗。
他们隔空对视着,左下角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跃进。
戴林暄的指腹滑过屏幕,在赖栗脸上磨蹭了会儿,又轻轻刮过他的眼睛,鼻梁,最后是被监控滤镜染得殷红的嘴唇。
戴林暄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产生误会的苗头,是赖栗十六岁那年。
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发育不好,赖栗十六岁才出现遗|精的情况。那天他们照例一起睡觉,也差不多是天刚蒙蒙亮的时间,生物钟让戴林暄醒了过来,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他摸过去,一手黏|腻。
戴林暄有点哭笑不得,打算当不知道先起床离开,怕赖栗睡醒了会尴尬,毕竟遗|精这种事对于青春期男生来说是件挺私密的事。
然而没来得及行动,赖栗就醒了。
戴林暄一时顿住,不知道该不该这会儿下床。然而,赖栗远比他想象的胆大,竟然在他身后忙活起来。
戴林暄只好装睡,无奈地等胆大包天的弟弟结束手工活。
直到赖栗用额头顶着他后背,低低地喊:“哥……”
戴林暄以为自己装睡被发现,脑速飞转地思考怎么应对才能避免赖栗尴尬,下一秒,赖栗又拖着尾音唤了声:“戴林暄。”
赖栗的声音又轻又缓,带着压抑的喘|息,仿佛怕惊醒什么。
戴林暄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没揭穿,容忍了少年赖栗言语上的“亵渎”。
后来他琢磨了下,赖栗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连上学都是家教,除了戴翊不认识其他任何同龄人,连一个分享小黄网的朋友都没有。
于是戴林暄让赖栗认识了朋友的弟弟——景得宇,他只比赖栗大一岁,性格外向,朋友也多,可以带着赖栗快速扩大社交圈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发生异常,戴林暄就渐渐忘了这个小插曲。
第二次误会,在赖栗的十八岁生日。
作为养子,赖栗没有大办成人礼的待遇,戴林暄倒是愿意给他操办,不过被拒绝了。
赖栗说:“成人礼就这一次,我想和你单独过,不行吗?”
戴林暄不是迟钝的人,自然觉得微妙,不过联想到赖栗从小就过度黏人,又觉得很正常。
以景得宇为首的朋友们狂轰乱炸地打来电话,说给赖栗组了生日局,赖栗回了句不去直接关了手机。
戴林暄亲手做了个蛋糕,唱了生日快乐歌,赖栗学着戴翊过生日的样子,对着蛋糕许了个愿望。
戴林暄打开灯,倚靠着墙,带着笑意说:“如果是物质上的愿望,求神不如求我。”
“不是。”赖栗抬了下眼,轻声说,“不过你也可以实现的。”
戴林暄毫无防备地接话:“说说看。”
赖栗低声说:“希望你更喜欢我一点。”
戴林暄愣在了原地,赖栗十六岁那年抵着他后背自|慰的画面又回到了大脑。从来不让气氛冷场的他第一次没能及时给出回应,既怕是自己想得太复杂,又怕回应得不够妥当,伤了少年人的一番心意。
赖栗很快垂下了视线,看着蛋糕不说话。
戴林暄拉开椅子坐下,试探道:“怎么?觉得我以前不够喜欢你?”
赖栗过了会儿才抬起头,嗯了声:“我想你永远喜欢我……只喜欢我。”
戴林暄故意问:“那你让戴翊怎么办?”
赖栗皱了下眉,说没办法。
……
当时戴林暄以为,赖栗是顺着他给出的台阶下了,才应他的话把这份喜欢往“亲情”的方向靠拢。可如今想来,赖栗本来就没别的意思,是他想太多了。
赖栗想占有的只是“哥哥”而已。
可彼时的戴林暄不知道,甚至对赖栗的“隐忍”感到心疼。事后他几次三番地试探,想把事情挑明,好好地引导一下,也许赖栗是*没分清依赖与成年人的情|爱,再发展下去可能会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