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殿外的人听到杯子碎了的声音，匆匆赶来。
“刚刚奴婢手滑了，娘娘先容奴婢收拾一下。”
见有其他人进来，皇后收敛了情绪淡淡道：“无碍，让他们收拾吧，再沏一杯就是。”
等换上新茶，皇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挥退其他人。
皇后端起茶碗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莲心压低声音道：“娘娘，奴婢在延禧宫听到一些话。”
皇后诧异：“昨天去送东西的时候听到的？什么话？”
莲心装作不明所以地说：“奴婢听到娴贵人在说什么手镯、零陵香之类的，在奴婢进去的时候她们立刻就不说了，奴婢觉得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
皇后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立刻放下茶碗看向莲心问：“你确定？”
莲心点头：“奴婢其他的没听清，但这两个词儿听得真真的。”
皇后的眼神慌乱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挥挥手让莲心先下去了。
莲心心中忐忑的退出了正殿，没多久，一个专门给富察家传信的丫头被叫进去，没一会儿又匆匆离开。
莲心知道事情成了，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出了长春宫到了乾清门。
小江子看到莲心进来还有一些疑惑：“莲心姐姐怎么来了？”
莲心快步走近他，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告诉之恒，消息送出去了。”
然后又匆匆离开，小江子见她离开，知道事不宜迟，连忙戴上帽子往乾清宫庑房赶去。
这会儿刚吃完午饭没多久，蒋之恒烤着火窝在皮垫椅子上正昏昏欲睡。
小江子推门进来立刻将他的瞌睡虫惊醒，看到来人是小江子，正要说两句，就听小江子说：
“莲心姐姐突然来传话，说消息送出去了。”
蒋之恒瞬间清醒，他利落的坐起身，眼珠子转了一下，招手让小江子靠近。
等小江子离开后，蒋之恒把小连子叫进来。
“带着人在长春宫附近守着，叫上孙来财，这老头一眼就能看出你们要抓的人是谁，晚膳前我要见到东西。”
“是。”
小连子匆匆离开，蒋之恒想了想，又叫来小晨子。
“去看看刘群那老小子在不在长春宫附近，要是没有就给他引过去。”
“是”
第94章 留一份
长春宫
和小江子见过面后的莲心去茶房端了一杯茶，到正殿的时候素练正在伺候皇后吃点心。
莲心将茶放在皇后面前：“娘娘，这茶是素练姐姐前两天教奴婢的，就着素练姐姐的糕点吃刚好。”
素练也笑着点头：“这糕点吃多了上火，这茶刚好能清热。”
皇后看了眼莲心和素练笑着点头：“你们有心了。”
吃了几块糕点，莲心似是随意的说道：“奴婢之前去撷芳斋的时候听到有小太监说，昨晚上见到有几个黑影进了慎刑司。”
“黑影？”
皇后放下茶碗看向莲心：“什么样的黑影？”
莲心摇头：“这奴婢就没听他们说了，只是说，黑影出来后慎嫔就暴毙了，他们还说什么有鬼索命，不过奴婢已经训斥过他们了。”
“哐啷”
素练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碟子，白着脸说着：“奴婢知错。”
蹲下身去捡掉到地上的糕点，莲心当她是被‘鬼’吓到了，连忙安慰：“素练姐姐别怕，那肯定是人，有个小太监看见了脚的，鬼怎么可能有脚。”
皇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鬼怎么可能有脚。”
随后她看着面前的点心和茶，淡淡道：“撤了吧，本宫没什么胃口了，你们也别浪费。”
莲心看了一眼不在状态的素练，微微墩身叫来小宫女将东西撤了。
莲心跟着一起出去之后，沉默良久的皇后悠悠的说道：“素练，你说，那要是人的话，他们去慎刑司干什么？”
素练面色有些发白，慌张的眨着眼睛，强自镇定道：“可、可能···可能···”
她说不出话，皇后看向她冷冷道：“可能是去审问慎嫔的。”
素练低着头吞咽了一下，不敢说话。
皇后转头看向远处插着花的花瓶缓缓道：“那你说，皇上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然慎嫔怎么会暴毙，还追封嫔位。”
素练慌乱的左右看着，交握的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
皇后见她还是不说话，突然站起身看着她：“你是不是背着本宫做什么了？”
素练连忙跪下，看着皇后摇头：“没有，娘娘，奴婢怎么敢背着娘娘做事，奴婢万万不敢啊！”
“不敢？”
皇后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冷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劝本宫在镯子里加零陵香，本宫是不是说过不行，可你还是擅自加了，本宫知道你为本宫着想没有怪罪，可是朱砂呐？”
素练颤抖着嘴唇看着皇后，一时说不出话来。
皇后压低声音问：“是不是你以本宫的名义招揽了阿箬，让她栽赃如懿的？你早就知道有人用朱砂害皇嗣，为什么不告诉本宫，那可是皇嗣，那些孩子有什么错？”
素练知道皇后素来看重子嗣，她自是不可能说的，她颤抖的下巴低下头。
皇后失望地站直身子，退到椅子上坐下。
“当初你背着本宫联合嬷嬷苛待大阿哥，本宫就该知道的。”
莲心进来的时候看到素练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皇后坐在一旁似乎在沉思。
莲心眼里闪过一丝快意，随后换上担忧，小心翼翼地靠近皇后问：“娘娘，快到晚膳时间了，小厨房问您想吃什么。”
皇后回神看了看天色，问莲心：“凝雁回来了吗？”
莲心摇头：“没有。”
皇后蹙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惊慌起来，她连忙对莲心说：“去，去外面找找凝雁。”
莲心匆匆离开，皇后看向素练目光冰冷：“如果昨晚皇上就知道所有事，今天凝雁再被发现往外传信，那富察家就完了。”
素练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皇后，然后听她说：“富察家完了，你家人也逃不了。”
莲心远远看到有人押着凝雁和一个小太监离开，匆匆回了长春宫。
“不好了，娘娘，有人带走了凝雁，还有一个小太监。”
皇后闻言骤然起身，看向面色苍白的素练道：“走吧，随本宫去见皇上，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转身离开，素练连忙爬起来去追皇后，莲心还好心地扶着素练起来：“姐姐小心。”
素练根本没空搭理莲心，自然也看不到她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
宁寿宫庑房
一个宫女和一个小太监躺在地上晕了过去，蒋之恒坐在一边小心的打开信看了一遍。
随后慢慢的扬起一个笑容，将信交给一旁的多金：“留一份。”
多金拿着信出去，没多久又拿着原封不动的信回来交给蒋之恒。
蒋之恒将信收好，问道：“皇后娘娘过去了？”
小莫子点点头：“往养心殿去了。”
蒋之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得嘞，轮到杂家出场了。”
往门口走了几步，他停住脚步，转头看了眼角落里躺着的人，笑了一下走出门。
第95章 地上凉
养心殿
皇后进来后乾隆就将大半伺候的人挥退了，蒋之恒来的时候外面只站了几个侍卫，还有进忠和小林子。
见蒋之恒对自己招手，进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扬起笑意，小跑着过去。
“里面怎么样？”
两人躲在树后说着话，进忠嘴角带笑：“能怎么样？哭呗，人一走就跪下了，咱这皇后，能屈能伸。”
蒋之恒好笑的看着进忠表情夸张的，和自己说刚刚发生的事，等他讲完了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看到有宫人偷偷摸摸送信，觉得有蹊跷便截获了，其中的宫女是长春宫的凝雁，信件没有拆封。”
听到最后一句，进忠意外的拿着信件的封口看了看，真没有拆过的痕迹。
他好奇问：“真没拆过？”
蒋之恒挑眉，声音婉转轻柔：“你猜呐？”
进忠抿着嘴扬起嘴角，看着蒋之恒也挑了一下眉：“我还用猜吗？”
“那不就得了。”
蒋之恒眼波流转笑道：“快送进去吧，一会儿错过好戏。”
进忠点头正要走，又退回来一脸正色地问：“刘群怎么样？”
蒋之恒收起笑意：“一起抓着了。”
进忠这才放心离开。
养心殿中，皇后正跪在乾隆面前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来龙去脉，不愿起身。
“臣妾御下不严，竟不知那手镯里有如此阴毒之物，还让曦月和如懿戴了这么多年，还有朱砂一事，竟然被下面之人蒙蔽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害得皇上失去两位皇嗣，臣妾愧为皇后之位，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