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跨过大门，就看到一些太监正在布置屋子，院子中间堆了一些桌子椅子柜子。
看到他进来，大部分太监都不认识他，只是微微躬身就继续忙活。
正在监工的方主事见他进来，打了个激灵，连忙笑着迎上来。
“公公来了，正好看看有什么缺的，我立刻就去办。”
他引着蒋之恒去屋里看，同时小声说道：“您有什么事随时来找小的，咱们虽分属两司，但皇上说了，您有什么需要慎刑司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找小的。”
对于他的自称，蒋之恒没有太意外，被蒋之恒折磨了几天，又成为他隐形上司，他自然不会傻得什么都不明白。
蒋之恒看了一圈还比较满意，他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忙活的几个小太监。
“听说你们下面进来了很多小太监？”
方主事点头：“之前贬黜了很多小吏，新补进来的有一半是小太监。”
蒋之恒转头看向他，笑的很亲切：“杂家正好缺人。”
见到那熟悉的笑容，方主事立刻低头：“小的这就去给您拿名册来。”
蒋之恒满意的点头，方主事看了蒋之恒一眼，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儿有个小门儿，通向牢房，那块儿小的已经给您隔出来了。”
听到他的话，蒋之恒意外的挑眉，没想到这方主事挺上道的。
拿着方主事给的名册，蒋之恒去了宁寿宫。
将册子交给多金：“这些都是慎刑司新来的小太监，你们趁这几天还没搬过去，去查一下挑些合适的。”
听到终于能添新人了，多金也是放松了不少，上次出远门全程骑马，可把他们两个年龄最大的老头子累惨了，可又不敢吭声怕蒋之恒嫌弃他们。
“公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将人定下来。”
见多金很积极，蒋之恒也不担心他们的效率，悠闲地往乾清宫走。
路上正好碰到从撷芳斋回长春宫的莲心，见附近没人，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我查了娘娘的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听到莲心的话，蒋之恒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再通知你。”
莲心点头，前面刚好是岔路，两人自然的分开。
回到乾清宫，蒋之恒叫来小晨子。
“你去告诉小兴子，让他盯着那个许太医，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小晨子低头退出去，蒋之恒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这个许太医，没有什么问题当然是好的，那要是有问题，那他后面又是谁呐？
不过现在他需要关注的不是这事，几天后十三衙门的办公点正式完成，在一个夜里宁寿宫的所有人都搬了过去，同时增加了十几个小太监。
蒋之恒白天就在初九等着所有人都到齐，不过他只是见了几个老人，安排了一些事就离开了。
刚拐到门口就看到小卓子坐在廊下，看到他回来立刻站起身。
“公公。”
蒋之恒推门进庑房：“什么事？”
小卓子站在蒋之恒面前说道：“江子哥来了一趟，说是延禧宫来了消息。”
“哦？”蒋之恒想不到延禧宫有什么事。
“纯主子今儿到了延禧宫和娴主子闲聊，提到了大阿哥的婚事。”
蒋之恒解下帽子放到一旁，听到小卓子的话停顿了一下，这嫔位妃子去一个贵人那儿闲聊，如果是两人以前的关系，他还能理解。
但自从娴贵人和纯嫔算计五阿哥失败后两人就疏远了很多，这会儿纯嫔居然主动找娴贵人，要说她没有目的，他可不相信。
“大阿哥的婚事？”蒋之恒思索了一下，又问“还说了什么事吗？”
小卓子继续道：“没有，只是说娴主子似乎很高兴纯主子去找她。”
蒋之恒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卓子恭敬退出去，但没多久又端着热水来伺候蒋之恒洗漱。
躺下准备睡觉的蒋之恒还在想纯嫔说这些的原因，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立刻清醒。
第118章 去山西
纯嫔提到这个的原因还能有什么，永璜是长子，虽然生母不在，但这几年乾隆还是很关注他的。
比起两边都不占的永璋，就算有她这个生母在，但她不受宠啊，这样看来，永璜比永璋更有前途。
纯嫔没那个胆子使手段让自己孩子去争宠，而且永璋是什么样，她这个母亲比谁都清楚，争的可能性不大。
那纯嫔提永璜的婚事能干嘛？
当然是结亲，让她的娘家在永璜这里押一注，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可能还可以拉到永璜这个潜力股。
至于她为什么找娴贵人，那就更简单了，比起其他几个妃子，也只有娴贵人不会想到为自己娘家谋利，她们之前又有交情。
而娴贵人，之前泽芝就传消息过来，乾隆暗示娴贵人给皇后道谢，李玉也趁此劝她服软。
傲气的娴贵人既然都愿意在皇后面前服软，那给乾隆服个软也没那么排斥了，他出差的那段时间，娴贵人就主动给乾隆送过两次暗香汤。
想通这一点，蒋之恒便安心睡了过去。
翌日。
娴贵人果然主动去给乾隆送暗香汤，要不是蒋之恒听进忠说过这个暗香汤是什么，他都要以为是什么美味特别的汤。
蒋之恒听到小晨子说这事只是笑了笑：“大阿哥这几年是在皇上跟前长大的，纯嫔的打算应该是要落空了。”
他猜的没有错，乾隆此时正皱着眉斜了一眼案桌边的娴贵人，目光又回到眼前的书上。
“伊拉里氏门第太低，不合适。”
娴贵人眼睛眨动了两下，手上继续盛汤，她声音淡然带着笃定：“大阿哥当初就是因为是长子被人忌惮，要是配个高门大户，就太过显眼了，嫔妾也是为大阿哥着想。”
乾隆蹙眉转头看向娴贵人：“被人忌惮？谁忌惮了？”
娴贵人被乾隆的问话弄的一愣，她又不能明说是皇后，只能闭嘴。
见她不说话，乾隆眼里闪过失望，接着道：“朕的长子，这大清的大阿哥难道还不能配个高门大户的女儿？永璜是差在哪儿了吗？”
娴贵人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认错也不争辩，依旧和以前一样犟。
她这个样子没有让乾隆像以前一样主动示好，反而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你回去吧，这汤，朕一会儿会喝的。”
听到乾隆没什么感情的话，娴贵人老毛病又来了，敷衍地墩了一下身然后转身离开。
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乾隆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
站在外面的李玉听到里面说话的内容，在娴贵人沉着脸出来后，找了个理由匆匆跟着离开。
刚好和他一起当差的进忠看着这一幕，不屑地笑了一下，如今的李玉真的是操碎了心啊。
“进忠”
听到乾隆的声音，进忠连忙调整好表情低着头走进去。
“奴才在。”
乾隆招手让进忠走近些：“去告诉之恒，准备一下，去山西。”
“嗻”
进忠立刻低头退出去，往乾清宫庑房去。
虽然现在有初九堂给十三衙门的人做事，但蒋之恒明面上依旧是乾清宫总管太监，所以平时还是在乾清宫，有事才会去初九堂。
正躺在榻上看话本子的蒋之恒听到有人敲门，说了声“进”抬头就看到进忠迈进屋。
一般他能大摇大摆过来都是有正当理由的，蒋之恒好奇问：“什么事？”
进忠走到他对面躺下，顺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山西那边的人不是抓的差不多了吗？皇上要御驾亲临，过几天就要出发了，让你准备一下跟着去。”
蒋之恒这才从山西回来十几天，这又要回去，蒋之恒心里有些抗拒，主要是骑马赶路太累了，他都还没缓过来。
正吃着点心的进忠没听到蒋之恒说话，抬头就看他一脸苦闷，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蒋之恒这个表情。
“怎么了？不想去？”
进忠坐了起来，身子往蒋之恒的方向凑，小声道：“这可拒绝不了。”
蒋之恒无奈的摆摆手：“不是不想去，我是不太想骑马。”
没想到是这个理由，进忠愣了一下，他也不会骑马，平时跟着乾隆身边伺候，不是在马车上就是跟着马车走，乾隆骑马时他们都不用跟着。
进忠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的身份没摆在明面上，应该是以随侍的身份跟着，随侍是不骑马的。”
听到进忠这话，蒋之恒脸上的苦闷顿时没了，随即疑惑：“那随侍是不是有些多了？”
进忠也有些不明白，摇摇头：“皇上不会让你现在露出来，应该已经有安排了。”
他们猜对了一半，是以随侍的身份跟着，但是要在乾隆到山西以后，在那之前，蒋之恒需要带着人先去山西暗中监视办案的钦差，直到乾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