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果然如他所料，小晨子很快回来，李玉在今日未时去过延禧宫送东西。
思索一下也就想明白娴嫔的用意了，现在她在后宫的人缘不怎么好，唯一能说得上话的还是独来独往的舒嫔。
现在太后弃了她，皇后本就和她不和，能选的只有纯妃和嘉妃，这两人相比起来，自然是有几分交情的纯妃最合适。
“继续看着。”
蒋之恒猜测大阿哥和三阿哥想分一杯羹，这事要是解决好了，那也是一份政绩。
只是他没想到乾隆会找他去跟着，要知道，他之前做的事顶多就是暗中调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养心殿
“此次永璜和永璋去胶州暗查，情况不明，你带着人暗中保护，如有意外情况也好助他们脱离困境。”
乾隆一边拨着手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身边纯妃正笑着给他添茶水。
不等蒋之恒回话，纯妃先开口道：“皇上，这初九堂都是一些没有武艺的太监，听说胶州都乱成一片了，拦路抢劫的不少，臣妾怕他们不能好好保护永璋和永璜，终究比不得绿营兵。”
这是明晃晃的想要周边兵营的指挥权了，虽然是一时的，但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在地方官员看来，这就是皇帝对皇子的看好，无疑是一个风向标。
乾隆掀起眼帘看了纯妃一眼，淡淡道：“朕已经给了足够的侍卫明里暗里跟着，若还是解决不了，他们可以去找山东巡抚。而且有刘统勋在，不会出大事的。”
纯妃听出乾隆的拒绝，笑着说：“是，皇上考虑周全，永璋和永璜定是不会有危险。”
乾隆没再和纯妃说话，看向蒋之恒说道：“记住，暗中保护。”
乾隆这样说着，但眼神略带深意，蒋之恒立刻明白，不仅是保护，还要暗中监视两位阿哥，看他们怎么做事。
蒋之恒立刻低头：“嗻。”
退出养心殿，蒋之恒抬头看向头上的晴空万里，权争不已，民何以堪。
蒋之恒还没离开，皇后就因此事找到了乾隆，想让永琏也参与其中。
乾隆以永琏要准备婚事和没必要让三个皇子都去为由拒绝了，这也让皇后有了危机感。
长春宫
皇后皱着眉头坐下，抓着莲心的手不自觉地用上力气。
“不对，皇上的态度不对。”
要是往常乾隆会多和皇后解释两句，毕竟他还是重视永琏的。但今天乾隆的态度有些许敷衍，让皇后心里有危机感。
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她有些不明白永璜和永璋是怎么掺和进来的。
“永璜就算了，他毕竟已经进入吏部，但永璋是怎么回事？”
思索着，皇后看向莲心：“让赵一泰去查一下，永璋怎么回事。”
莲心躬身小声道：“娘娘，奴婢今早去看五阿哥的时候，听五阿哥说，前天夜里纯妃特意叫了三阿哥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让人去找了大阿哥。”
皇后立刻明白，是纯妃先得到了消息，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消息。
“让赵一泰查查，纯妃这几天见了谁，本宫不信纯妃能想出这些主意。”
“是。”
等莲心回来，皇后已经平静了很多，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永琪是个好孩子，不枉永琏那般疼他，你昨天不是说夫子夸了他的字吗？把本宫那套刚得的砚台给他送过去。”
莲心笑道：“那可是娘娘您给二阿哥准备的，要是被五阿哥知道，可得高兴坏了。”
皇后笑着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放下：“他们兄弟关系好是好事，兄弟俩相互扶持，本宫也放心些。”
莲心带着皇后赏给永琪的文房四宝到了撷芳斋，正在练字的永琪见到她进来就立刻扬起了笑脸，当下手里的笔跑过来。
“莲心姑姑。”
虽然很高兴莲心的到来，但永琪很懂事的跑到离莲心两步远的位置停下，仰着小脸看着莲心。
莲心笑着墩身行礼：“五阿哥，奴婢带了娘娘赏的东西来。”
永琪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规矩的对着长春宫的方向跪拜：“儿臣谢皇额娘赏赐。”
等一切规矩都走完，永琪拉着莲心的袖子往书桌去：“姑姑，今天夫子又表扬我了，你快看。”
第193章 奴才来请罪
莲心拿着永琪被夫子夸的作业，夸奖的话不带重复的说了一通，在永琪笑着快看不到眼睛的时候。
莲心在他面前蹲下，慈爱地摸着永琪的额头小声道：“五阿哥，您记住，在奴婢面前要自称阿哥，以后要叫奴婢名字。”
永琪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很快就严肃的抬头看着莲心：“莲心，本阿哥记住了，你是为本阿哥着想，本阿哥知道的。”
说着他扬起笑脸：“比起大哥，本阿哥已经很幸运了。”
莲心疑惑地问：“大阿哥？五阿哥听说什么了？”
永琪左右看了看，走近莲心小声道：“前几天在校场练骑射，听四哥说，大哥小时候不被皇阿玛注意前，连饭都吃不饱，衣服也不给换，好惨啊。”
说完他一脸庆幸的拍了拍莲心的肩：“还好本阿哥有你照顾，皇额娘也没有苛待。”
莲心沉默两息，笑着给永琪整理了一下衣服：“五阿哥，能照顾您是奴婢的荣幸。”
永琪煞有介事的点头：“虽然大哥有之恒公公帮忙，但也就那么一次，本阿哥有莲心你一直照顾，我们是不能比的。”
莲心手上的动作一顿，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意，看向永琪小心地问：“五阿哥，这也是四阿哥告诉您的？”
见莲心表情有变化，永琪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好奇地问：“听说之恒公公是初九堂的掌印公公，这个初九堂很厉害吗？”
莲心的心绪开始有些乱，强自镇定的解释道：“初九堂是从慎刑司分出来的，主要职责是稽查宫人，五阿哥您不必放在心上。”
永琪点点头随意道：“本阿哥见过他，他和其他太监不一样。”
莲心只是笑笑，没有好奇永琪为什么说不一样，她现在想的是要尽快提醒蒋之恒。
照顾了一会儿永琪，莲心找了个理由匆匆到了乾清门。
今天小江子不在，小连子正在写册子，见莲心进来，连忙站起来。
“莲心姐姐。”
莲心急忙问：“之恒在庑房吗？我有事找他。”
见她似乎有急事，小连子先去庑房找了一下，蒋之恒没在，应该是在初九堂。
莲心不好在这里呆太久，只能留下话回了长春宫。
蒋之恒从初九堂回来，他在准备第二天出发的事宜。
刚回乾清宫庑房，就看到小连子和小卓子、小喜子围在一起看着什么。
蒋之恒透过缝隙看到石桌上放着一本书，走近了看才发现是小人书。
最近宫里很多人都在传小人书看，都是之前蒋之恒写的书改的。
见蒋之恒回来，三人讪讪的笑了笑收起书，小连子跟着蒋之恒回了庑房。
听到小连子的转述后，蒋之恒表情凝重起来。
这事往小了说只是一个奴才应该做的，往大了说就是提前站队，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很容易让人多想。
当初这件事除了他和永璜这两个当事人外，只有乾隆和李玉、王钦知道。王钦已死，乾隆不能说，那就只有永璜和李玉。
但永琪是从永珹那里知道，那应该不是李玉，要是李玉那应该是永璋说出来，那就只能是永璜。
想起前几天遇到永璜时对方的熟络，蒋之恒有些牙疼，这位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人以为自己的是他的人。
这不是想害死他吗，现在还只是阿哥之间讨论，要是被乾隆知道，自己就完了。
蒋之恒在庑房里来回踱步，思索着怎么办，明天他就要离开，还是监视永璜和永璋，要是被乾隆听说，肯定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作假了。
思索良久，蒋之恒心一横直接去了养心殿。
进忠正在门口和进宝说着什么，见蒋之恒面色严肃的过来，愣了一下走过去。
“之恒公公怎么这会儿来了？”
蒋之恒看了眼目光担忧的进忠，微微摇头正色道：“麻烦进忠公公禀报一声，奴才来请罪。”
进宝也疑惑的走过来：“之恒公公这话从何说起？”
蒋之恒垂下眼帘：“说来话长，劳烦两位公公了。”
进忠和进宝对视一眼，进宝转身进去禀报，进忠看着蒋之恒没有说话，眼底的担忧没有减少。
没一会儿进宝出来让蒋之恒进去，进忠和进宝都跟着进去站在门口。
乾隆此时刚吃完饭，拍腿坐在榻上正在喝茶。
蒋之恒快步进去，走近乾隆，“咚”的一声跪下以头抢地。
“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乾隆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桌上的西洋画：“什么罪让你这么着急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