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蒋之恒来了兴趣，这么个事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说清楚。”
小卓子皱巴着脸说道：“小的也不知道打人的是谁，但肯定不是那家粮商，小的妹妹成亲那天他们还特意送了重礼套近乎。”
这给小喜子说迷糊了：“那你没得罪人，怎么被人打这么重？”
小卓子慢慢摇头：“如果不是得罪人，怎么会有人在我回宫这天，在路上埋伏我，要不是过路的采药人，我可能就死了。”
蒋之恒正在叩着桌子的手突然顿住，突然转头看向小卓子，沉默片刻问道：“那家粮商为什么涨价？”
小卓子被问得一愣，回想了一下道：“小的家那边都涨了，说是今年附近的粮食收成少，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
“收成少？”蒋之恒思索了片刻看着小卓子道“可能就是知道你是宫里当差的副总管，才有人想弄死你。”
“为什么？”小卓子还没反应过来，小喜子直接问出了口。
蒋之恒分析道：“可能是有什么事不能传到宫里，或者说被皇上知道，还可能是粮食有关。”
“你先回去休息。”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小喜子：“去请个太医来再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小喜子不等小卓子拒绝，老实地收好扶着小卓子离开，自己去太医院请太医。
蒋之恒等两人离开后直接去了初九堂，叫来小莫子。
“去济南附近查探，是不是粮食收成出了问题，回来时把京城的粮价记一下。”
“是。”
小莫子接过出宫的牌子匆匆离开，也不问出了什么事。
“公公，下面有人查到钟粹宫有人往外递消息。”
蒋之恒放下手里的案卷，看向小熙子：“递哪儿去了？”
说着喝了一口茶水，就听小熙子道：“启祥宫。”
说不上意外，现在和纯妃能算的上对手的只有嘉妃，同样妃位有子，和其他嫔妃不是一个起跑线。
“探探最近纯妃在干嘛，特别是三阿哥那里。”
“是。”
没多久，小熙子回来：“最近三阿哥常去找大阿哥，纯妃频频给大阿哥府上的大主子送东西。”
“呵。”蒋之恒直接无语笑了，纯妃这不是明晃晃打乾隆的脸吗，中间隔个嫡子，另外两个大儿子抱团。
不得不佩服嘉妃的心思，看准了纯妃的性子和大阿哥的野心，主要是就算查出来也没她什么事。
“看着点儿，不用干涉。”
半月后，小莫子风尘仆仆地回了宫。
正在初九堂看书的蒋之恒，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抬头就看到消瘦不少的小莫子进来。
“公公，京城周边有旱灾和蝗灾出现，胶州蝗灾尤为严重，百姓粮食短缺。济南粮价渐涨，京城的粮价也有涨幅。”
“胶州？”蒋之恒记得前年胶州就闹了洪灾，今年又是蝗灾，看小卓子被暗害的事，大概知道有人在隐瞒灾情捞黑钱。
“小熙子，去查查，胶州知州有没有上报灾情，要快。”
蒋之恒看向小莫子：“你去休息吧。”
小莫子站起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犹豫了片刻小声道：“公公，奴才第一次看到满街都是卖儿鬻女的人。”
察觉到小莫子心里难受，蒋之恒上前拍拍他的肩：“我会报给皇上的，你回去好好休息。”
第191章 你也吃一个
接到胶州知州没有上报灾情的消息后，蒋之恒嗤笑一声，算他倒霉。
蒋之恒直接拿着情报快步往养心殿去。
门口的李玉见到蒋之恒过来，急忙走过来低声问：“之恒公公可是有要事？皇上这会儿正在和大臣议事，你得等会儿。”
现在的李玉对蒋之恒还是很有礼貌的，稽查宫人可是也包括了他的，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蒋之恒客气的抱拳：“谢李玉公公提点，杂家在外面等着就好。”
说完就站在外面的等着，不多会儿进忠端着托盘走到门口让人换茶水。
抬眼看到蒋之恒站在不远处，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被蒋之恒瞟了一眼立刻收回眼神。
另一边的李玉见到他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微微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蒋之恒。
李玉是知道两人要熟悉一些，毕竟关于初九堂的事乾隆都是派进忠去的。
他总觉得进忠和蒋之恒的关系很奇怪，看着好像关系很好，但进忠总是有意无意在乾隆面前给蒋之恒上眼药，偏偏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李玉还在想蒋之恒和进忠的关系，议事的大臣陆续离开，他以为进忠会禀报蒋之恒来的事，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里面有动静。
李玉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蒋之恒，抬腿往里面去，向乾隆禀报了蒋之恒有事求见。
知道蒋之恒没大事都不会主动来养心殿，乾隆立刻让李玉把人叫进来。
“奴才有要事禀报。”
乾隆手里拿着折子，抬眼看过来：“何事？”
蒋之恒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乾隆，小声道：“此事要从奴才下面副总管告假回家被打说起，还请皇上恕罪。”
听到宫里太监在外面被打，乾隆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折子起身绕过案几，坐到另一边的榻上。
“详细说说。”
进忠和李玉立刻给乾隆端茶碗，换茶水。
蒋之恒随着乾隆走到榻边站着，低头将小卓子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奴才觉得事情有蹊跷，那些人明显是冲着打死人去的，小卓子多年不曾回家，不可能得罪人，而且他已经点明了身份，轻易不会有人对宫里人下手，便让人去查了一下原因。”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调查的资料：“没想到发现周围地区都出现粮食减收的情况，于是下面人斗胆去了更远的地方查看，发现了一些问题。”
乾隆将蒋之恒手里的资料接过，原本平静的神情，越来越愤怒。
“啪！”
乾隆狠狠将资料拍在桌上：“胶州知州，居然敢隐瞒灾情不上报！”
很快他就平静下来：“进忠，传左都御史刘统勋来见朕。”
“嗻。”
又将李玉打发出去，乾隆平静的看着蒋之恒：“派人去胶州暗中看着，有异样立刻来报。”
“嗻。”
蒋之恒在刘统勋来之前离开了养心殿，去初九堂安排去胶州的人手，回庑房时小喜子正在给他摆饭菜。
“不用这么准时，我不一定准时回来。”
这是小喜子第一次给他送饭，似乎还不是很熟悉。
小喜子笑着抓了抓脸：“小的怕您饿着。”
蒋之恒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回去吃饭吧。”
“是。”
小喜子老实地退了出去，蒋之恒正拿起筷子夹菜，就听到外面传来小喜子的问好声。
“进忠公公。”
蒋之恒抬头就看到进忠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惹的蒋之恒往天上看了看，这会儿应该是乾隆晚膳的时间。
“一起吃饭？”
进忠听到蒋之恒的问话，笑道：“那不行，我送了菜就要回去了。”
见他疑惑，进忠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盒盖端出一盘鸡汁豆腐。
“这是皇上赏你的。”
主子赏菜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将自己吃过的，或者吃剩的赏给亲近或者看好的奴才，通常是一种恩赐；一种是将刚端上桌的菜赏给大臣或者有功之人，这是表扬。
进忠拿出来这盘菜看着还是完整的，应该是没动过就赏给他的，这是乾隆对他的看重。
“上次白蕊姬的事也只是赏了点儿寻常东西，这次只是发现隐瞒蝗灾就赏了菜。”
进忠坐下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了一块喂进蒋之恒嘴里，脸上的笑意不减：“前朝和后宫孰轻孰重，一看就知。”
蒋之恒点着头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口感滑嫩，和平时在御膳房买的类似的菜没有可比性。
“好吃，你也吃一个。”
说着蒋之恒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想喂给进忠，被他压住手：“我还要回去当差。”
闻言，蒋之恒遗憾的放下筷子：“忘了。”
进忠不甚在意，抬手又夹了一块喂给蒋之恒：“你吃就是我吃，你替我多吃些。”
看着蒋之恒吃下一半，进忠才急匆匆回去当差。
蒋之恒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桌上的菜没了什么食欲。
“公公，钟粹宫有动静了。”
第192章 莲心姑姑
“今天下午娴嫔去了钟粹宫，她离开后纯妃就叫了三阿哥过去。”
蒋之恒靠在榻上听完小晨子的消息，语气淡淡道：“去查查，李玉今天有没有找过娴嫔。”
“是。”
蒋之恒猜测是李玉将今天他禀报蝗灾的事告诉了娴嫔，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妄议，但长大的阿哥们可以参与，娴嫔拿这事做人情也只能找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