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蒋之恒笑着点头:“杂家明白,先试其他的。”
小彬子微微躬身,又拿起其他的介绍,娴嫔和舒嫔爱用文人雅趣的仿古墨,婉嫔善画用的松烟墨和油烟墨,纯妃用的家乡地方贡墨,和纸上的墨味道不一样。
而纸上用的是鎏金墨,这是一种中规中矩的墨条,以金粉装饰纹样,彰显皇家尊贵,宫里只有嘉妃和卫嫔,还有两个受宠的贵人在用。
而药味,带着小狗子在几处宫殿走了一遍,确定只有嘉妃和卫嫔宫里有药味。
将范围缩小到两人后,蒋之恒先打发众人去休息。
蒋之恒晚上没有回庑房休息,而是等着小熙子审问的结果。
半夜,小熙子一身血腥味进来,将假寐的蒋之恒熏醒。
他揉着眼睛睁开看向一脸兴奋的小熙子:“你倒是挺精神。”
“嘿嘿嘿,好久没审问人了。”
知道小熙子有点儿特殊爱好,蒋之恒没有说什么,笑着摇摇头坐起来。
“招了?”
小熙子收起笑意点头:“是,是启祥宫的人。”
蒋之恒微微勾起嘴角:“让她好好收拾一下,你也去休息吧。”
“是。”
启祥宫。
听说蒋之恒带走了钟粹宫一个小宫女,但因为钟粹宫还在禁足有人守着,他们也不知道带走的是不是她们收买的人。
本来因为孕晚期有些烦躁的嘉妃更是睡不着,捧着大肚子叫醒了贞淑。
“贞淑,初九堂会不会已经查到咱们了?”
贞淑握着嘉妃的手宽慰道:“不会的主儿,就算那兰惜招了,咱们也可以说是被诬陷的,只是一个小宫女的供词,您可是马上要生阿哥的,只要您不认,就不会有事。”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嘉妃的孕肚,孤证不立,只是一个小宫女的供词,对他们的伤害不大,到时候嘉妃再挺着肚子哀求,这事就落不到她们头上。
见她这般自信,嘉妃也松了口气,微微点头慢慢躺下。
听到嘉妃绵长的呼吸声,贞淑脸上的放松被忧心取代。
她没想到初九堂这么快就将小宫女找出来,难免不会担心初九堂找到其他证据。
她已经连夜将自己写过字的纸都烧了,只希望初九堂找不到其他证据。
翌日。
蒋之恒带着证据和证人前往养心殿。
听到蒋之恒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乾隆有些惊讶的看向进忠。
“这么快?”
进忠躬身道:“之恒说还缺重要的证据,需要向您请示,搜查两处宫殿,还需要太医确认证据。”
乾隆笑着点头:“好,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蒋之恒带着全福全禄进来,德莫奉命去请太医过来。
蒋之恒行礼后将昨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指着全禄手里的托盘道:
“皇上,左边这个是刺客落下的手串,右边这是从钟粹宫土里找到的。”
又指向后面一排看起来朴素的手串:“这些是安吉大师同批制作的手串。”
乾隆满意的点头,见到齐汝和两个太医急匆匆进来,在他们见礼后示意他们分辨一下手串。
齐汝几人围着手串研究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回皇上,这串带土的手串和另外几串用的药材是一样的,另一串中明显没有麝香。”
乾隆满意点头,蒋之恒又上前请求召见内务府负责墨条和金饰的人。
很快,内务府的人过来,蒋之恒让他们看看带土手串上的金珠。
制造办的人立刻就认出:“这金珠是纯妃娘娘前些日子定制的,上面的花纹是奴才亲自画的,制造办的册子有记载。”
第215章 没有诬陷
蒋之恒又将方胜折纸拿给内务府负责墨条的人闻,那人年龄挺大,但对墨香味非常敏感。
闭着眼睛闻了一下脱口而出:“鎏金墨条。”
随即蒋之恒对乾隆解释道:“皇上,各宫主子习惯不一样,用的墨条也各不相同。”
乾隆点头,看向内务府的人问:“宫中谁在用鎏金墨条?”
秦立早有准备,直接拿出册子挨个给乾隆读哪个宫什么时候取了鎏金墨。
听到有四个人时,乾隆看向蒋之恒问:“有四个人,你可有查到是谁?”
蒋之恒微微躬身:“皇上,奴才在方胜纸上闻到药味,能在写字时在纸上染上许久不散的药味,应是一直侍弄药材的人,奴才查到四位主子中,只有嘉妃娘娘和卫嫔娘娘长期喝药。”
乾隆示意齐汝闻一下方胜折纸,确认纸上确实有药味。
“将皇后,纯妃,嘉妃和卫嫔叫来,等等,不要惊动嘉妃,叫她身边的贞淑过来。”
蒋之恒躬身插话道:“还请皇上允许初九堂的人一起去。”
乾隆转瞬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可。”
皇后没想到才过去一天居然就有眉目,她扶着莲心感慨道:“这个蒋之恒有些能耐。”
莲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上次东巡回来,也多亏了他,奴婢有空一定去谢谢他。”
想起那夜跳板上的桐油和两边水中的木刺,皇后点头:“是啊,回来后你去库房找些东西送过去。”
“是。”
皇后到时纯妃已经到了,她一听召见她,知道自己清白有望,走路自然也快了些。
等皇后坐下后,卫嫔和贞淑也走了进来。
乾隆也不废话,让蒋之恒将之前的发现重说了一遍,当听到根据墨条和药味找出启祥宫和卫嫔的时候。
纯妃忍不住插话道:“本宫与卫嫔没有什么恩怨和利益牵扯,只有嘉妃,想来是惦记着贵妃之位。”
“纯妃。”
皇后出声提醒纯妃话不要说的太直白,这个利益冲突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说出来就不好听了。
纯妃听到皇后的提醒立刻噤声,贞淑连忙跪下诉苦:“皇上,皇后娘娘明鉴,我们主儿眼看就要生子,近来更是身体不适,一心只想为皇上开枝散叶,怎么可能有心思去想其他事。”
她匍匐在地,说出的话不带停顿:“再说,贵妃之位到底谁来做都是看皇上旨意,就算我们主儿做不成贵妃,皇上也定不会委屈了生子的妃嫔。”
纯妃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的确,要不是传言太后和皇后都支持自己,从生子功劳来看,她是比不过嘉妃赶上好时候。
乾隆看向蒋之恒,后者躬身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昨天从钟粹宫找到偷珠串的宫人。”
“传。”
没一会儿,兰惜颤颤巍巍的走进来的。
“奴婢兰惜,叩见皇上,皇后娘娘,两位主儿。”
纯妃黑着脸看着兰惜,卫嫔小心的观察着几人的表情,她现在心里还有些忐忑,怕被殃及池鱼。
乾隆看着兰惜问:“为什么偷纯妃的手串,谁指使你的?”
兰惜颤抖的身体看了眼跪在前面的贞淑,带着哭腔道:“是贞淑,她原是让奴婢在闹刺客的时候,趁乱偷手串放在宫外的石灯下面,但刺客没进来,奴婢没有机会,只能第二天早上偷了埋在土里。”
“她前些日子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大笔银钱,奴婢爹娘都生着病,需要天天喝好药养着,奴婢也是没办法,求皇上赎罪!”
兰惜不停的磕头求饶,贞淑也开始喊冤:“冤枉啊,奴婢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给她银钱。”
她转头看向兰惜恶狠狠问:“是谁让你诬陷我的!”
兰惜连连摇头看向乾隆:“没有诬陷,她给奴婢的银票奴婢还缝在棉衣里。”
进忠轻声请示:“皇上,奴才让人去将棉衣取来?”
倒不是进忠抢蒋之恒的事,主要是这会儿他的人还没回来。
见乾隆点头,进忠让人去钟粹宫将兰惜唯一一件棉衣取来。
当着众人的面,德莫将棉衣剪开,果然看到被包着好好的一叠银票。
贞淑立刻喊道:“皇上,奴婢没有给过她银票,一定是有人让她诬陷纯妃不成转而诬陷奴婢的!”
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向卫嫔,看的后者一个激灵,连忙起身跪下。
“皇上,嫔妾不过就是用了鎏金墨和常喝药,但嫔妾没有理由害纯妃姐姐啊。”
她的话音刚落,贞淑插话道:“卫嫔娘娘最近常常在纯妃娘娘和我们主儿之间游走想要找靠山,但奴婢听说纯妃娘娘根本就不搭理卫嫔,而我们主儿因为有喜身体不适,拒绝过卫嫔好几次,也有可能是她因此生恨也说不一定。”
卫嫔被她点出了自己讨好高位妃嫔的事,又臊又急:“皇上,皇后娘娘,嫔妾是去找过纯妃姐姐和嘉妃姐姐,可嫔妾没必要碰了几次壁就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啊。”
她们俩还在争论,蒋之恒已经拿起银票查看,刚拿起就闻到淡淡的香味,还有些熟悉。
此时,跟着去启祥宫和永寿宫的人也回来了,全禄进来和蒋之恒耳语了几句,蒋之恒立刻心里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