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说到这里,进忠笑着道:“孙嘉淦似乎在打听案子的进展,要是结案了,他估计得谢谢你。”
蒋之恒笑了笑没在意,反而问起宫中的事情:“这次大选留了三个新人?”
进忠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捏着蒋之恒的手:“嗯,如你所料,一个蒙古格格一个满人格格一个汉军旗格格。”
随即他说起这几个月后宫的变化:“嘉贵妃诞下十阿哥升了贵妃,娴妃也因为是潜邸老人,在新人进宫的时候升了妃位。”
“如今宫里还是有了关于皇贵妃的传言,大有一副谁坐上皇贵妃的位置,谁就是后宫独大的意思。”
蒋之恒闻言挑眉:“该不会又是从慈宁宫传出来的吧?”
进忠笑着点头:“说对了,而且是在春节家宴上说的,意思大差不差。”
说着,进忠抬起另一只手拿起蒋之恒腰间的香囊:“什么时候多个香囊?还挺好看。”
蒋之恒低头看了眼,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路上得的,天天坐马车难受,里面放的醒神的药材。”
进忠闻言,立刻松开手里的香囊,认真的打量蒋之恒的脸色,有些忧心道:“自从那次受伤后,你的精神也没以前好了。”
蒋之恒不经意的动动腿,香囊顺着大腿滑到腰侧垂着,不认真看都看不到。
“没事,养养就好了。对了,今年是不是要去木兰秋狝。”
第268章 醋了
“木兰秋狝定在了八月,最近二阿哥身体一直抱恙,想来是去不了的。”
进忠端起全福上的茶吹了吹,又抬头说道:“高家似乎在往撷芳斋递东西,应该是给五阿哥的。”
蒋之恒看着全福出去站在门口,这才说话:“高斌去年因为治水有功再次被重用,但二阿哥这样子看着不像长寿的,他们开始往五阿哥这边儿押宝了。”
蒋之恒话音落下,两人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进忠继续说回后宫之事。
“这次大选,那位将太后看好的人全都刷下去,留下的都是官职不高的官员之女,看着倒安分。”
蒋之恒思索片刻:“那她就没得选了,只剩下娴妃这个还有望登上高位的可以为她所用。”
进忠嗤笑一声:“怕是难咯。”
见蒋之恒疑惑,进忠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卫妃用关系将凌云彻调出了坤宁宫,刚好遇上娴妃升位份,将人截住放到了校场。”
蒋之恒惊讶不已:“那位没发现?”
进忠摇头:“刚好遇上宫中侍卫大调整,估计那位都忘了凌云彻这号人了,让娴妃钻了空子。”
蒋之恒疑惑:“她把凌云彻弄过去干嘛?”
进忠摇头:“不知道,也许你的人知道。”
蒋之恒知道进忠在说泽芝,点点头没说。
进忠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皇上那边杂家还得去伺候,就不和之恒公公闲话了。”
蒋之恒起身准备送他,刚站好,就被进忠突然靠近,蒋之恒以为进忠要来个离别吻。
就听进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怕我吃醋?”
蒋之恒还没反应过来,腰带被扯了一下,低头一看,挂着的香囊已经到了进忠手上。
蒋之恒扫了一眼门帘,突然凑近进忠,用力吻上去,两人保持双手无接触,吻了两息,还是进忠先推开的蒋之恒。
就听蒋之恒低声问:“那你醋没醋?”
进忠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抬手擦了一下蒋之恒的嘴角,又收回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醋了。”将手上的香囊塞回蒋之恒手里。
高声道:“之恒公公放心,杂家明白。”
深深看了蒋之恒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进忠公公慢走,杂家就不送了。”
等进忠离开后,全福才进来将门帘挂上,然后走到蒋之恒身边小心问:“公公,您与进忠公公合作,会不会被他卖了?”
蒋之恒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香囊,语气平淡道:“不会,我们相互有把柄在手。”
全福只能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蒋之恒将香囊挂回腰间,让全福又去内务府买了几个苏绣香囊放了其他药材,以后换着戴。
该说不说,发明香囊是有道理的,闻久了还是有点儿用。
全禄匆匆进来:“公公,从围场来的信。”
蒋之恒愣了一下,接过信,看到上面歪七扭八的字,瞬间想起是谁的信了。
打开信看了浏览一遍,蒋之恒看着不到半张纸的内容,慢慢沉下脸。
“去查查木兰围场送到宫里的马,都是谁在喂养。”
全禄应是慢慢退出去。
今年去木兰秋狝的事才定下来没多久,就有人开始动手,蒋之恒有些好奇,动手的人有什么打算。
随即又想起被娴妃放到校场的凌云彻,不知道是计划还是巧合。
正好全福进来:“公公,小的刚刚在内务府听全彬说,最近永寿宫经常买些便宜东西。”
蒋之恒疑惑地微微偏头:“永寿宫不是向来用度上都大方吗?”
随即蒋之恒想起凌云彻被娴妃截住的事,该不会是卫妃在凌云彻身上花得太多吧?
再一想,还真有可能,卫妃没有家族后盾,做事全靠手里的银子和自己的脑子,想要在侍卫里拉关系,不可能小钱能解决的。
“呵~”蒋之恒忍不住笑出声,卫妃估计恨死娴妃了。
“盯着点儿永寿宫。”
下午,全禄回来禀报。
“公公,近来四阿哥常留在校场练箭,每天都会去马厩待很久。”
蒋之恒不太明白这个四阿哥是要干嘛:“这些马会送回木兰围场吗?”
全禄点头:“从木兰围场送过来的马偶尔会送回去,校场的马都不是一直养在宫里的。”
蒋之恒点点头让他出去,思索着四阿哥是什么谋划。
忙活一天的小熙子兴冲冲的回来:“公公,有消息了。”
第269章 《塞上吟》
“是果郡王府的人?”
听到小熙子的话,蒋之恒立刻想起之前他查的太后的事。
小熙子有些兴奋的摇头:“不,是原冲静师太,也就是圣祖爷的舒太妃,她以前院子里伺候的小尼姑。”
蒋之恒来了兴致,让小熙子坐下说,小熙子笑笑走到蒋之恒脚边坐下给他捶腿。
“也不能说小尼姑,现在年龄都能当小的娘了。这位师太现在不在甘露寺,而是在碧云寺修行。”
闻言,蒋之恒看向小熙子问:“她知道什么?”
小熙子仰头看向蒋之恒:“她是因为说过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被当时的冲静师太打发走的,要不是这个原因估计和那些老人一样不在了。”
“至于什么话就不知道了,但她被打发走的时间恰好是太后还在甘露寺的时候。”
蒋之恒手指轻敲扶手,片刻后:“这尼众道场不是我们随意进的,先摸清楚这位师太的情况,要她真知道些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别打草惊蛇了。”
“是。”
数日后,随着广西巡抚送来折子,乾隆拿出胡中藻的诗钞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指出诗中多处对皇权的暗讽。
朝堂上大臣们惴惴不安,就怕乾隆掏出自己的诗词指着某一句说“大不敬”。
加上个别朝臣见风使舵,大肆抨击胡中藻的为人和做事方式,胡中藻悖逆之罪就此定下。
很快,军机大臣和刑部共同审理,判处胡中藻“凌迟”,但乾隆开恩改为斩立决。
同时,与他有朋党嫌疑的鄂昌也提到了台面上。
乾隆直接拿出从鄂昌书房里拿出的《塞上吟》条幅,指着他将蒙古人称作“胡儿”,为“满族人的败类”。
随之而来就是以“明知胡中藻有如此悖逆之言,不但没有主动弹劾,反而与之唱和,实在是不容饶恕。”为由,处置了一些官员。
一直到快入秋了此事才算是平息下来,此时朝堂上的官员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乾隆对此效果也是很满意。
朝堂安静下来,后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们的争斗已经到了明面上。
“公公,泽芝姐姐传来消息,近来娴妃多有拉拢恪贵人和恭常在意思。”
蒋之恒慢慢点头,又听全福说:“敬事房那边儿来详细,皇上近来去满族人和蒙古人主子的宫里次数增多。”
蒋之恒闻言慢慢睁开眼,思索片刻:“后宫如今只有一个被过继出去的九阿哥生母舒妃是满人,这么看来是有些不平衡。”
“最近哪位皇子入了皇上的眼?”
全福想了想说道:“四阿哥,自二阿哥身体不适在府中养病后,皇上对四阿哥的文章和骑射都多有夸赞。”
想起四阿哥常去校场马厩,蒋之恒突然有了大胆的猜测,调整了一下坐姿,靠近冰盆一些。
指尖能感觉到冰盆飘上来的丝丝冷气,这也让他从夏日里的倦怠中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