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却不知,在鄂尔泰和张廷玉离世后,他最想做的就是收回皇权,将鄂张两党的人清理干净。
回到住处的蒋之恒看着地上贴着封条的箱子,慢悠悠的吹着热茶。
小熙子面色严肃的看着那些箱子,有些疑惑地问:“公公,为何当着鄂昌的面贴封条?这样咱们不好动手脚啊。”
蒋之恒笑着放下茶碗,看向小熙子:“要是皇上不想办他,咱们就是放本禁书进去都能当看不见,要是想办他,就算只是平常话语也能是砍向他的刀。”
更何况,他已经看到那首着名的《塞上吟》,根本不用他动手。
第266章 我喜欢一个人
没几天,刘统勋就赶到南昌,蒋之恒和他做完交接就可以启程回京。
刘统勋看着蒋之恒交给他的一堆证据,心里暗自心惊,之前那些人查来查去都没有线索,还有逐渐扩大范围的趋势。
他还有些担心,怕又是个牵连成百上千人的大案,却在刚过年关就戛然而止。
虽说查案人是个宦官,但刘统勋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大胆,敢直接将鄂昌拉进来。
“之恒公公,这些东西本官就接手了,本官需要调查奏稿传言和胡中藻诗钞案。麻烦公公回京时,将鄂大人的诗词文章呈给皇上。”
刘统勋怎么会不知道乾隆的心思,这些诗词文章在他手上就是废纸,只有乾隆有资格找出其中的“问题”。
蒋之恒知道这也是刘统勋为了自己手上干净,到时候就算别人私下讨论,这锅只能是他这个宦官背。
不过,蒋之恒不在意这些,以他的身份,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人说三道四。
“不麻烦,都是奴才应该做的,那奴才就先告辞了。”
蒋之恒没有和刘统勋拉交情的意思,毕竟人家可是好官,不能和他们这些人沾边儿。
回程时,正是春暖时节,蒋之恒来时带着几车货物,如今都换成银钱赚了一大笔,回去速度也快了一些。
马车里,蒋之恒悠闲地看着账本,将这次赚来的钱做了规划。
一起出来的小子自是少不了,比起待在宫里的小子多了一倍,一个个早早就分到银子揣兜里了。
回去的路上,完全没有之前的沉闷,有几个看到什么都想买的,大部分都盘算着将银钱寄回家或存起来。
路过徐州时,小熙子拿着刚从店里买的苏绣香囊去了趟药铺,回客栈献宝似的将香囊捧到蒋之恒面前。
“公、东家,小的让大夫配了醒神的药,您坐马车不舒服了可以闻闻。”
蒋之恒放下手里的鼻烟壶,看了眼面前的香囊,做工精细繁杂,一看就不是便宜的。
“有了银子自己不存着,买东西给我做甚?”
小熙子笑着蹲下直接给蒋之恒往腰带上系:“一个香囊费不了什么银子,小的看您之前用的那个苏绣荷包挺好看的,就选了这个。”
蒋之恒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小熙子都给他挂上了,也就没让他收回去:“下次别给我买了,你自己留着慢慢花吧,要不给你哥存着也行。”
小熙子不太情愿的坐在一旁:“他整天想着以后过继老五的儿子养老,要我说,还不如自己花了开心,谁知道会不会养个白眼儿狼出来。”
蒋之恒闻言,笑着摇头:“怕什么,只要钱攥在自己手里,你还怕小辈苛待自己。”
全禄坐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蒋之恒见他那样,笑道:“没小辈也无所谓,以后找个小徒弟,就和你们师傅一样,不一样自在。”
小熙子好奇道:“东家,您要收徒弟吗?或者认个干儿子?”
蒋之恒笑着摇头:“不用,我喜欢一个人。”
他如今也快三十了,在宫里不算年轻,其他太监这个年龄有点儿能力的,早就收了徒弟或者干儿子,想着养老了。
如果没有进忠,也许他会悄悄带几个徒弟,但他不是一个人,不敢去赌人性。
小熙子几人听蒋之恒这么回答也就没有再问,左右现在蒋之恒身边有他们伺候着,不收就不收呗。
入夏前,蒋之恒带着人回了宫。
没有耽搁,蒋之恒拿着盒子径直去了养心殿。
进忠看到蒋之恒进来的时候,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确定他看着气色不错,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乾隆见蒋之恒身后跟着的人抬着贴了封条的箱子,将他叫起后直接指着箱子问:“这是鄂昌与胡中藻的来往信件?”
蒋之恒退到一边让乾隆看得更清楚,没有和身边的进忠有丝毫眼神交流。
“皇上,里面装的都是鄂昌鄂大人自己作的诗词文章,刘大人让奴才先拿回来呈给您过目。”
蒋之恒没有上赶着抢功,免得给人留下话柄。
乾隆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又听蒋之恒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当着鄂大人的面收进箱子贴地条,一路都没离开过奴才的视线。”
听他这样说,乾隆抬起眼帘看了他片刻,淡淡的点头,示意进忠将箱子打开。
乾隆一边听着蒋之恒讲查案过程,一边查看那些东西。
当蒋之恒说到关于千总卢鲁生和守备刘时达是伪奏作者的传言,且家人在外喊冤的事时。
乾隆展开一卷条幅,看了片刻完全没把蒋之恒的话听进去,只是盯着条幅上的诗出神。
等蒋之恒说完以后,乾隆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挥了挥,示意蒋之恒等人出去。
蒋之恒这才算是完成了工作,回了庑房休息。
当晚,乾隆就召集了一干大臣议事。
第267章 路上得的
蒋之恒休息一天,第二天照常开始在初九堂走动。
看着手里的消息,蒋之恒勾起嘴角,将信纸扔进一旁的盆子里,里面还有一些正在燃烧的纸张。
“胡中藻的悖逆是逃不掉的,就算是为了不让奏稿案继续扩散,他也得背这个罪名。”
蹲在盆边烧纸的全福仰头看向蒋之恒问:“可鄂昌还没定下来。”
蒋之恒靠在椅背上,看着盆里燃烧的纸:“要先给胡中藻定罪,再扯出鄂昌,这样才不会显得太刻意。”
全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手上仔细的烧着信纸,确保只会剩下灰烬才端着盆子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正面碰到进忠,他连忙用双手抓住盆沿挡住里面的灰。
“进忠公公好。”
进忠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盆子,“嗯”了一声就径直进了蒋之恒的值庐。
“之恒公公忙着呐?”
蒋之恒见他进来,嘴角带笑起身绕过案几,走到明堂示意进忠坐下说话。
进忠挨着蒋之恒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手似是不经意的搭在一边,正好碰到蒋之恒搭在那里的手。
蒋之恒扫了一眼屋外,院子里有小太监走动,但不走近看是看不出两人手上的动作的。
“进忠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嘴上说着话,他的食指却一下一下的蹭着进忠的食指。
进忠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曲起食指勾住蒋之恒不安分的手指。
“不日罪臣胡中藻就会押解进京,皇上已经将此事交给军机大臣和刑部共同审理,到时候还需要你和刑部的人接触一下。”
蒋之恒手指被进忠勾住,笑着用脚尖抵住进忠的脚尖:“这是自然,杂家应该做的。”
进忠垂着眼帘看了眼抵住自己的脚尖,微微用力侧了一下脚,两人的脚尖呈直线相抵。
“之恒公公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可是见过许多杂家不曾看过的风光,不知可否给杂家讲讲?”
正好全福从门口进来,蒋之恒迅速松开手吩咐全福:“给进忠公公上好茶,这次还得多感谢进忠公公。”
全福刚踏过房门,又应声退出去给进忠泡茶。
进忠见他退出去时放下门帘,换了个姿势,将手臂搭在靠近蒋之恒的一侧扶手上,凑近他压低声音问:
“这次可有受伤?”
蒋之恒也凑近他靠着:“没有,这次我们有备而去。那位现在什么态度?”
进忠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抚上那脸庞。
“昨天召集大臣研究了一晚上的诗。”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意有所指的笑。
蒋之恒随即也笑了起来,注视了进忠几息,突然快速的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惊得进忠连忙往后看,好在帘子严严实实的遮着门。
蒋之恒见他紧张,压着声音笑道:“怕甚,放下帘子他们进来都是要问一声的。”
进忠这才松口气,有些幽怨的看了蒋之恒一眼,伸手握住蒋之恒的手嘟囔着:“不早说。”
蒋之恒任由他抓着手,懒懒地靠在扶手上:“鄂昌要完了,他也算做了好事,不然这次奏稿一事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进忠赞同的点头:“听说孙嘉淦大人夜夜不能寐,估计吓的不轻,要是因为这个死的人多了,估计他要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