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样,凶手就可以在杀了人之后,假装刚刚睡醒,和大家同时从房间里跑出来。
“在你为机关的精准度调试的时候,你看见我在庭院里练习托球,想到了利用排球来控制延时机关。你也以为我看见了你,所以随后便想来我的房间里让我‘闭嘴’,很可惜我当时不在房间里,你没能得逞。”立花沉睡版雪兔说,“谁能对排球的重量,掌握得如此精准呢?——栗原先生,我想,你也是会打排球的吧?”
矮小的栗原先生:“?!”
栗原先生:“怎么、怎么可能,你们打排球的都长得这么高,我是打不了的。”
“个子不如你高的主攻手,我见过不止一个。”牛岛若利望着他说,“你的肩部和手臂肌肉,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高强度的挥臂动作锻炼出来的。虽然你在生活中使用右手,但却是左侧的肩部肌肉更发达。你是左手主攻手。”
“我说,这位小哥,你的证据呢?!不能只凭我会打排球,就把我抓起来吧?!那你们这群住在这幢别墅里的高中生,每一个都会打排球不是吗?!”
“是的,我们会。”牛岛若利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却有不加以掩饰的厌恶,“但是会想到用排球杀人的,只有你一个。”
江户川柯南收起了红领结,知道不再需要自己出场了。
“谁发现了你的左手,谁守护了你的左手?”
“谁教你打排球,谁和你一同站在场上?”
“用排球杀人的你,辜负了他们所有人。”牛岛若利淡淡地说。
栗原先生:“………………”
“也许你说得没错吧……但只有一件事情,你怀里沉睡的少年说错了。”栗原先生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灭他的口。在庭院里看见他托球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二传手了,世界上没有主攻手会伤害二传手。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排球,我怕他的排球在现场被当做证物发现了,会被怀疑,所以我想提前用乙|醚将他迷晕一晚上,伪装成入室盗窃,让他一觉睡到第二天五十岚那老家伙死掉,我是想保护他——”
“啊啊,可惜,他不在房间,五十岚也没死成。”
连着庭院的玻璃门开了,白布贤二郎休息之后,也过来了,听面前的男人交代自己的动机:
五十岚是顺天堂大学的教授,栗原是他的硕士研究生,一次临床手术中,五十岚的失误导致患者脑梗塞,他却将错误全部推给了担任助手的栗原。
牛岛若利对这些没有兴趣,他正准备抱着还在沉睡的立花雪兔回房间,听到这里,却忽然回头。
“用排球杀人,你不配打排球。”听见下一句话,站在旁边的白布贤二郎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一直憧憬的王牌——
“身为医学硕士,面对未死亡的性命的时候,你甚至没有帮忙,只是看着毫无经验的白布一个人奋力抢救。你也不配当医者。”
*
三小时之后,医院传来消息,五十岚先生抢救成功。
医院特别拜托了警方向在现场为五十岚先生做紧急处理的同学传达感谢,夸赞他的措施既冷静又准确,救回了五十岚先生一条命。
立花雪兔的平板也在栗原先生的交代下,在附近的邮筒里找到了。他本来是想伪装成失窃,等白鸟泽排球部回去了,再以温泉街的失物招领处的身份给他寄回去的。
山形县警方给白鸟泽排球部送来了一幅锦旗:
「仁術の妙手は危機を救い、神業の夢推理は迷宮を破る。
——山形県警視庁捜査一課より」
(仁心妙手救危急,天机酣眠破迷局。)
(——山形县警视厅搜查一课敬赠)
所有人:“仁心妙手!噢噢噢仁心妙手!”
“太帅了贤二郎哥哥!”
“太帅了!太帅了!”
“怎么好意思让这双仁心妙手给我们做饭吃呢!”
白布贤二郎也不跟他矫情:“那你别吃了。”
山形隼人:“啊哈哈我开玩笑的……”
仁心妙手做完了饭,而天机酣眠还在睡觉。
隔壁一行人正准备驱车回家,戴眼镜的小学生看见排球部的王牌正在找他,便噌噌地跑过去。
“他还没醒。”牛岛若利说。
“啊哈哈抱歉……”江户川柯南说,“因为我平时一直麻醉的人麻醉了太多次,有耐药性了,所以麻醉针的剂量有点大……不过他应该到晚上也就能醒了。”
在排球部王牌平静中带着一些生气的眼神里,江户川柯南硬着头皮继续说:
“……醒来之后可能会有点难受……但第二天也就好了……”
“真的很抱歉,我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
再生气也不能真的和小学生计较,牛岛若利只好放过了他。
*
立花雪兔晚上醒来,天塌了。
据说惊为天人的推理自己毫无印象,醒来之后浑身酸痛、头晕恶心,饭都吃不下,而且——
鹫匠教练打电话给赞助人说了今天的事件,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赞助人听说竟然有人敢伤害立花雪兔之后,立刻派了一车装修队把所有房间的窗户都换了防弹玻璃,在庭院外还加了带电网的篱笆,一切都在他睡觉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竣工了。
立花雪兔:那我还怎么找理由和主将住一间房啊——呕——
鹫匠教练让他好好休息,今天不用练习了。立花雪兔就在房间里一边犯恶心,一边画画,感觉更恶心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主将抱着铺在榻榻米上的被褥和枕头站在门口。
“怎、怎么了?”立花雪兔问。
“我房间的空调好像坏了。”牛岛若利一本正经地说。
第45章 进化的体系
立花雪兔大叫一声,赶紧把正在画的东西和参考书全部藏起来,才重新去把幼驯染迎进了房间。
牛岛若利没有问为什么或是什么,只要是对方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他就不会看。他默默在少年的被褥旁边,并排铺上了自己的被褥。立花雪兔也去帮忙。
“睡觉?现在熄灯吗?”立花雪兔问。
“你在忙吗?”牛岛若利说,“等你忙完再熄灯也可以。”
当着面画的生日惊喜还叫什么生日惊喜,立花雪兔当然不能继续画了。庆幸幼驯染房间的空调坏得正是时候之余,少年不由得又想,对啊,住一间房间我还怎么偷偷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啊?!
不管了先爽了再说。
礼物总能一张一张一张一张地画完的。
熄灯、睡觉!
与昨天挤一个被褥不同,今天一人一条铺盖,就算是并排铺着的,中间也隔了一米的距离。
立花雪兔简直想尖叫一声,卷着自己的被子就翻滚到幼驯染的怀里,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可惜目前只敢想想。
他只能佯装平静、规规矩矩地平躺,决定等过一会儿假装自己快要睡着了,再假借睡相不好翻滚过去。
计划是无懈可击的。
但。
立花雪兔:“呕——”
即使平躺着,麻醉的副作用也还是没有缓解,头晕、恶心、难受得要命。立花雪兔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牛岛若利,安静地忍受一阵又一阵的反胃。
……江户川柯南,我恨你。
在这大好的时机……大好的时机……呕……
忽然,他身上一沉。
牛岛若利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立花雪兔感到自己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结实而温暖。他的手臂绕到自己面前,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黑暗中,立花雪兔可以很清晰地闻到他手腕上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香味。
牛岛若利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在少年的身后侧躺着,轻轻抚着少年的背脊。他几乎比少年大了一个号,可以很轻易地将少年一整个笼罩在怀里。
怀里,少年的身体,一开始有些僵硬地绷着,像遇到了危险的小动物。
之后才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重新变得软软的、毛茸茸的。
“……”立花雪兔沉默了一会儿,绝望地说,“我感觉自己的体质有问题。”
牛岛若利:“?”
“不是说健康上的问题。是说,我总是容易被卷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立花雪兔说,“好像每次刚刚感觉自己的日子要好起来了,马上就会变倒霉;每次想要使出真本事,马上就会被人发现我的真本事很烂。”
一阵轻微的气流拂过少年的后颈,痒痒的。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你是不是在笑我?”
立花雪兔:“你刚刚绝对笑了!”
“……”牛岛若利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说这是主角光环吗?”
“主角,唉,主角。”立花雪兔说,“可是青叶城西、音驹他们都把我们当boss打啊,你是大boss,我们白鸟泽就是反派的大本营。不断有人挑战我们,真正的主角应该是总有一天会把我们打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