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往常若是他这样,十一必然早已认错了,但他此时却并无心思顾及这些,眼见危机解除,他竟大逆不道地又顺着那只手握了握雁惊寒手腕,口中断然出声道:“主上手上使不上力?”
  作者有话说:
  雁惊寒: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揽月楼楼主,武力值逆天,心机谋算逆天,对情爱丝毫不感兴趣的冷淡“直男”,但只要到了他家暗卫面前,他就手冷脚冷,撒娇卖萌要人抱~
  十一:揽月楼最牛逼的暗卫,拳打四方,脚踢四海,剑下亡魂无数,当只要他家主上碰下脖子,他就连个屋顶都攀不稳!
  ps:你们再不给我海星评论,我就要转行去说相声了
  第42章 明珠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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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惊寒见十一察觉,索性也懒得再遮掩,他将那只手展示般地摊在对方眼前,试探着动了动手指道:“啰,”还不忘补充说明一句,“腿也不太使得上。”
  夜明珠掉去了屋顶下方,只顽强不屈地发出一点盈盈光辉照上来,像月光透过树林,雁惊寒看见十一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更是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懊恼自责,也不知是在怪自己此时才察觉不对,还是连先前劳动雁惊寒亲自出手也一并怪了。
  只见他伸手托住雁惊寒掌心,好像怕这只手继续动作会太过受累似的,眉头已经彻底拧起来了,雁惊寒见他嘴唇动了动,立时便已猜到他想说些什么,竟是罕见地觉得十一有些难办,他自问惯来讲究个赏罚分明,十一却是让他开了眼,没事也要往自己身上揽事,只要自己稍有不妥,总之便是他“疏忽”“该死”,要向自己请罪。
  想及此处,雁惊寒心下一动,突然就有些不满意了,因此不待十一下一句话出口,他便收回手,不由分说道:“回去吧。”
  十一闻言,将要出口的话语卡在嘴边,顿了顿只得恭敬应道:“是。”
  话音刚落,只见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用力一拍,霎时便带着雁惊寒在这屋顶上直直立起,接着脚下用力一蹬,一个旋身便搂着人落在地上,大约是估摸着雁惊寒腿脚乏力,落地后十一也不敢彻底松手,只单手使力掌在雁惊寒后腰处,并不让人站实了。
  待两人立定,十一并未急着往前,而是道了一句“主上稍待”,接着将空出来的左手伸出,五指张开朝着那夜明珠掉落的方向用内力一吸,便将这珠子捡了回来。
  夜明珠落在地上沾了些灰屑,十一看到后,又将这珠子在左侧衣服上擦了擦,确认珠身又如先前般莹白后,这才伸手将它往雁惊寒眼前一递:“主上。”
  这夜明珠定然是上等的好货,雁惊寒从前不曾细看,现在打眼一瞧,才发现它质地通透,躺在十一掌心竟模糊地映出了他的眉眼,雁惊寒看着那颗珠子,心中猝然闪过一丝莫名的微妙之感,然而还不待他细究,十一似乎又反应过来他现下不便拿着,便将手掌合拢,用一种商量夹杂着哄劝的口吻道:“不若属下先拿着,回去再呈给主上?”
  雁惊寒听罢,那种微妙的感觉更浓了,他抬眼看了看十一,见他眉眼认真,便点了点头权做应答。
  十一见状,又原样将那珠子塞回锦囊里,这才带着他飞身往前。
  雁惊寒与十一一路赶回小院,此时已是鸡鸣时分,聚海帮中一派沉寂,先前围捕的大批守卫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日常巡逻之人,好像先前的厮杀搏斗只如江河涨潮一般,转瞬便归于平稳了。
  十一径直搂着人翻窗而入,方才落地,便听见一声轻微地跪地声,接着是阮殷殷的声音传来:“楼主。”
  屋中并未点灯,这一晚事态频发,雁惊寒脑子里还在琢磨先前见到的种种,等到了屋外才想起里面还有个人,然而他还未及出声,十一已经带着他进来了,雁惊寒不由得有些为难,他如今这个样子,只要一点灯,阮殷殷必然看出不对。
  十一却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还不待他开口,便插嘴问道:“主上,主上可要先将衣服换了?”
  “嗯,”雁惊寒从善如流,朝阮殷殷淡淡道,“你先在外间等候片刻。”
  “是。”阮殷殷只得依言退下,虽然心中犹疑楼主怎么此时还有闲心换衣服,但想到雁惊寒平素爱洁的性子,今晚又定然经历了一番打斗,倒也正常。
  雁惊寒说换衣服,倒也不全是托词,毕竟雁楼主早就受不了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了,眼看着门关上了,十一挥手将油灯点亮,便打算先扶着雁惊寒去床边坐下。
  大约是内力汹涌又被他强行锁在经脉中,以致血脉不畅,雁惊寒只觉双腿乏力又不太灵便,他整个人几乎都被十一单手半抱起来,试探着走了几步,虽说力气是不用他使了,但这步子迈得着实有些憋屈。
  雁惊寒想了想,觉得自己何苦为难自己,索性停下步子,抬手往十一肩膀上一搭,无奈道:“你抱我过去。”
  十一见他走的费劲,自然也恨不得将他抱过去,但一来此举着实有些冒犯,二来他也知道他家主上性子,故而心里纠结几番还是未及开口,没成想雁惊寒倒是自己提了。
  十一闻言愣了愣,接着心脏便比之思维反应更快地狂跳起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朝雁惊寒看了一眼,似乎想确认方才那句话的真假,身子却已经下意识依照吩咐半蹲下去,搂在雁惊寒后腰处的右手微微上挪,左手圈在对方膝间,两手用力将人打横抱起。
  他看了那一眼便不敢再看,只目视前方几步朝床边而去,连搭在雁惊寒身上的手掌都是虚笼着的,全靠手臂的力量将人圈住,大约是自觉心虚,如若不是形势所迫,他对雁惊寒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讲究,比如把脉时要隔着层内衫,抓了一下手要仓皇认错,抱着人的时候也要格外注意分寸......好像只要这样近乎苛刻地规矩收礼,他对对方的冒犯就能稍少一些。
  十一的手当然是沉稳有力的,又因为格外珍视,抱着人的时候便感觉不到丝毫颠簸。
  左右已经让人抱了,且比方才自己走路要舒服许多,雁惊寒此时也不在意什么楼主威风了,还在人怀里很是闲适地找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直逼得十一原本虚笼着的手掌又紧了紧。
  这短短的距离不过瞬间便到,十一甚至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只模糊还记得一个念头——他家主上着实瘦了,这念头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酸疼,等到了床边将人放下时,手上动作更是轻柔得仿佛对待什么易碎品一般。
  雁惊寒很快便换好了衣服,十一想了想,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又半跪在床边看着他的腿问道:“不若属下替主上看看?”
  雁惊寒知晓他通医术,倒是应得很干脆,点了点头便将右脚微微抬起。
  十一连忙挪近一步,伸出手一手握住他小腿部位,一手利索地替他将鞋子脱了,看着眼前的袜子,顿时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抬头解释般道:“为着便于查看脚上穴道,属下得替主上将袜子脱了?”
  “嗯。”雁惊寒仍旧点头,有些不明白脱个袜子有何必要特意请示的。
  十一见状,这才又替他将袜子褪下,雁惊寒的脚也是白皙的,小腿肌肉劲瘦有力,从脚踝处延伸出纤长好看的弧度,十一视线顿了顿又沉静下来,试探着伸手握了握他脚踝,又一一按上周边穴道,观察雁惊寒反应。
  见他未觉不适,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属下替主上按摩一番疏通经络?”
  雁惊寒又点了点头,他看着十一手上不停,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微妙的熨帖之感,自觉对方比之伺候他的侍女还要贴心细致许多,且作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关键时刻更是可靠得力,是自己手中可以倚仗的锋利剑刃,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对方才的对比有些不满意,暗道,十一又岂是侍女能比。
  十一的手法向来是不错的,雁惊寒被他按着舒服,自觉腿脚也暖和许多,便有心想再多按片刻,大约是觉得脚这样抻着不舒服,他索性往前坐了一点,脚底直接搭在十一跪着的那条腿上,十一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顿,又很快若无其事地继续。
  阮殷殷在外面等了片刻,直等到心里已经耐不住性子,暗自吐槽自家楼主事多磨叽了,才终于听到里间传来一声“进来吧”。
  阮殷殷闻言,立时推门走进,她快步朝床边走去,没成想刚走到屏风侧面却被眼前所见惊得愣了楞——他家楼主居然让一个暗卫替他按脚?她睁大双眼,看了看半倚着床栏的雁惊寒,又看了看跪着的十一,心中竟罕见地对他生出些同情来,心想难怪这人整日板着一张脸,他家楼主着实不太好伺候。
  雁惊寒见状,猜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脸色不变,配合着十一又换上另外一只脚,抬眼扫过阮殷殷此时那张与唐蝉易容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将心中早已有的猜测淡淡抛出:“胡广泉派人来过?”
  作者有话说:
  十一:我想抱他应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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