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沈楚语,是你!是你对我哥的车动了手脚!”
沈楚语噙着似笑非笑看她,然后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
“没错,是我。”
“不过真是可惜,就算你知道是我又能如何呢?”
“宋辞,你查不到证据的。”
沈楚语唇角挑起,眼底掠过阴狠,随后收起唇边的弧度,满脸委屈之色,痛呼出声:
“啊!”
“好疼……阿辞,你弄疼我了。”
在听到沈楚语承认的那刻,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瞬间断裂,看着沈楚语虚伪至极的脸,宋辞再也顾不上有没有其他人看着,手上的力道加重,关节泛白,厉声质问她:
“为什么!沈楚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楚语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奋力挣扎着,“阿辞,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为什么?好疼……你快松开我啊,啊!”
“沈、楚、语!”
第171章 杀了沈楚语!
宋辞双目猩红,耳边回响着刚才她说的话。
‘如果不是你非要调查两年前的事,宋骁怎么会死呢?’
‘宋辞,是你害死了你的哥哥。’
‘宋辞,你查不到证据的。’
‘……’
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在宋辞的心脏上凌迟,疼的她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逼近沈楚语,眼泪将视线逐渐模糊。
“为什么……”宋辞眼神兀地变得狠厉,一把扼住沈楚语的脖颈,压着嗓音,痛恨颤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沈楚语,你、怎、么、敢!”
“你恨我,想杀了我,那你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我哥下手!他曾经把你当做亲妹妹对待过,你怎么下得了手!”
“沈楚语!你到底在怕什么?!”
林叔和林叙两人见状,脸色骤变,要是宋辞再这么下去是会掐死沈楚语的!
如果沈楚语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宋辞就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大小姐,快松手!”他们一边劝道,一边将两人分开。
然而,宋辞死死掐着沈楚语,根本就听不进他们的劝阻。
沈楚语瞳孔瞪大,只觉得随着宋辞的力道越来越重,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她费力的扯着宋辞的手,艰难地开口:“我、我没有,宋、宋辞,我没有害死宋骁哥——”
“你还要撒谎!”
坚持了七天,宋辞的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听到沈楚语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喝声打断她的狡辩,“沈楚语,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的家人下手!”
话落,她再次收紧手上的力道,“今天我就让你下去给我哥陪葬!!”
沈楚语很快就感觉到眼前发黑,心里也不由得生出恐惧,奋力挣扎着,“宋、宋辞……”
林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焦急的神色。
倏地,男人越过人群,疾步上前,大掌攥住宋辞的手腕,猛然用力。
仿佛腕骨被捏碎般的剧痛袭来,宋辞瞬间脱力,与此同时,沈楚语“啊”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宋辞杀红了眼,丝毫不在意面前的男人,再次靠近沈楚语。
男人眸一沉,扼住她的手腕,“宋辞!”
沈楚语脸色苍白,看见她过来,当即捂着胸口往后退,余光不经意扫了一眼男人,无辜可怜的摇头,“宋辞,宋骁哥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宋辞红着眼,抬头瞥向男人冷峻的眉眼,抽回手,“祁宴礼,别拦我,求你。”
祁宴礼撞见宋辞眼底的悲痛,心尖发疼,甚至有种想要把她抱紧怀里的冲动。
他喉结滚动,最终还是伸手,拦住了她,“宋辞,宋骁的死是意外,跟楚楚没有关系。”
“不是的!”
宋辞厉声打断他,“祁宴礼,是沈楚语!是沈楚语在我哥的车上动了手脚!是她杀了我哥!”
“宋辞!”祁宴礼蹙眉,喝声。
宋辞落下眼泪,攥紧手,“祁宴礼,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是沈楚语,是她杀了我哥!”
“够了!宋辞,你还没闹够吗?!”
果然……
宋辞,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在你和沈楚语之间,祁宴礼会选择谁,难道你还没有吃够教训吗?
宋辞眸底那一丝希冀彻底熄灭,嘴角溢出自嘲的笑。
祁宴礼被她眼中的失望蛰了一下。
“这是事故报告和事发经过的视频,宋骁出事前后那几天,楚楚都没有离开过帝都,也没有见过宋骁……”
话落,他拿出事故报告和优盘,声音又冷又沉,语气笃定:
“宋辞,楚楚她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对宋骁下手!”
宋辞睫羽微垂,咬住下唇,很快咬破了唇瓣,浓烈的铁锈味混着喉间的苦涩咽下去。
沉寂片刻,她冷笑着抬眸,看了一眼祁宴礼,然后又看向沈楚语,往后退了两步,说出一个“好”字。
祁宴礼沉了沉眸,晲着她那具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消散的单薄身形,下意识抬手想要握住她。
然而,宋辞躲开了。
“宋辞……”祁宴礼见不得她这么对自己,薄唇轻掀,想说些什么。
“祁宴礼,如果我说今天不管谁拦着我,我都一定要杀了沈楚语呢?”她问。
闻言,祁宴礼皱眉。
下一刻,却见宋辞趁着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之际,一个箭步冲向沈楚语。
“不——”
沈楚语话音未落,宋辞便用尽全力掐住她的脖子。
祁宴礼寒眸一紧,眼看沈楚语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他当机立断,抓住宋辞的手臂,用力一甩!
“大小姐!”林叔脸色一变,惊呼。
宋辞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沈楚语的身上,根本抵抗不了祁宴礼,猛地被推,当即整个人往后摔,兀地撞向灵台上的骨灰盒——
‘砰!’
第172章 臻臻,我没有哥哥了
沉闷的声响在偌大的悼唁厅回荡。
沉木的骨灰盒应声而落,里面装着的灰烬瞬间散落满地,狠狠刺痛宋辞的眼睛,那些过往与宋骁的记忆犹如决堤般,彻底将她淹没。
‘我可以不给你派保镖,但平时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你不能瞒着我。’
‘好,我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哥哥问,阿辞绝不瞒着!同样的,哥哥也不可以骗我,不然……不然下辈子我们不做兄妹,做姐弟!拉钩,盖印!’
‘都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拉钩钩,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好好好,一百年,不许变。’
宋辞忘记了身上的疼,慢慢蹲下来,将灰烬捧在手心,嗓音嘶哑,重复道:
“一百年,不许变!”
眼泪跌落,砸在灰烬里。
宋辞好像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好没用……”
她双手握紧,想要攥住手里的灰烬,可她越是收紧,那些灰烬就越快从她的指缝流失。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扔下我!我真的错了!”
“我求求你回来!”
宋辞看着那些怎么也抓不住的灰烬,无措的想要再捧起来。
“阿辞……”
发颤心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闻声,宋辞转过头,看到来人,再也抑制不住的颤声,“臻臻……臻臻,你快帮帮我,你快帮帮我救救我哥哥,你快过来,别让他离开我……”
秦臻跑过来跪在地上,把宋辞抱紧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的……”
“臻臻,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我抓不住哥哥了,为什么,为什么抓不住了……”
宋辞像个无助的孩子,沾满灰烬的手紧紧抓住秦臻的衣角。
“阿辞,哭出来吧,我在这,你别怕。”
秦臻紧紧抱着她。
“哥哥……”
“臻臻,我再也没有哥哥了,我再也没有哥哥了,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答应了我会平安回来的,他明明都跟我拉钩了,臻臻,为什么……”
七天,整整七天,宋辞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林叔和林叙也忍不住落了泪,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一地的灰烬捧起来放回骨灰盒,守在一旁。
……
不知过了多久。
连日的精神紧绷让宋辞在哭出来后不久便昏迷了过去。
秦臻看着重新被放在灵台上的骨灰盒,将宋辞交给顾廷晔,缓慢的站起身,迈步,朝沈楚语逼近。
沈楚语对上秦臻冰冷刺骨的目光,心下一慌,躲到祁宴礼的身后。
祁宴礼蹙眉,“秦臻,你冷静点。”
“呵……冷静?”
秦臻冷笑一声,字字泣血,反问他:“祁宴礼,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冷静!怎么?要我提醒你,你的太太是宋辞,而不是沈楚语这个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