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两人躺好，面朝马奔来的方向，脖子伸得长长的，齐齐吞咽了一下。
他们的同伴纷纷拿出武器，有砍刀斧子菜刀，人人面目凶狠。
双方相距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五米，四米
宋清绫手举铁针竹管，对准前方的左右两方各飞射出两针。
那四人砰砰倒地。
完成这些，不足一米远了。
啊
躺在地上的两人看着马儿快速来袭，吓得面如土色。
面临死亡的害怕和求生欲让他们挪动起身子想往旁边滚，然而，动作还是慢了。
马儿仰起头，一阵嘶鸣，前足高抬落下，刚好踩中他们的胸口，他们满脸痛苦，这还没完，后足紧跟着踩上来，再次遭受重击，噗的两声，嘴里都喷射出鲜红的血，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跑出一段距离，宋清绫拉紧缰绳，吁。
掉头。
她下了马，走向六人，完成补刀。
身后的马乖乖站在原地，喷着鼻息。
搜了身，没在他们身上搜到有用的东西，人人瘦骨嶙峋，穿着褴褛，她猜测是从束州流动至隆州的流民。
天色不早了，她收掉几把武器，骑马找驻扎地。
三天后，宋清绫来到一个名叫牛头山的大山，再翻越一座青峰山就能抵达隆州地界了。
束州比隆州大，本来可从西桥县出发，穿过两个县城即可到达隆州，但西桥沦陷，绕行山路，山路不好走，且绕了一大圈，路远山多，若不是她骑马，估计要走二十多天才能到牛头山。
午时，她在找合适的阴凉地休整，途经一片密集生长着几棵高大树木的地儿，那里的阴影面积挺大的，还是草地，只是那里有一群人占据着了。
那群人像是午歇，他们看到骑马的宋清绫，很惊讶。
举目看了看四周，没有别的更好的地方了，宋清绫想着看看能不能跟那些人打听一下隆州是什么情况，翻身下马，牵着马走过去。
那群人本在惊奇地看马，忽而闻到一股刺鼻，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齐齐抬手捂住鼻子，张开嘴呼吸，有的人翻起白眼打干哕。
哕声一片。
恶臭之味的源头正是宋清绫，诸位，叨扰了，我路过此地，想在此歇息一会儿。
一位中年男人放下捂住鼻子的手，手指一旁还算宽敞的地儿，尴尬地笑着说：小兄弟，那儿有位置，随意坐吧。
多谢。宋清绫也是看中了那儿，走过去。
马儿跟着她好几天了，有水喝有草吃，顿顿饿不着，彼此熟悉了，不用拴也不会跑。
养马之后，每天费的水倒是增加了不少，以往她一个人一天要喝三升多水，如今加上马，一天下来至少得耗掉十多升水，马喝的水比她喝的，多得多。
跑了这么多天下来，空间里的水用掉一缸多了。
前几天，宋清绫用粗木棍和绳子做了两个正方形，深一些的木筐子，绑在马身上，左右侧各一个，用作装放东西，省得背着受累。
此时，她从木筐子，实则空间里掏出几把干草出来，放在马儿身下让它吃。
那群人当中有个国字脸的男人侧过头，本想面朝她说话，但稍微转过来一点，恶臭味直冲天灵盖，五官乱飞，连忙转回去，背对着宋清绫询问：
欸，小兄弟，你从何而来?
连山，我刚从那边过来。
她不想把陀鸣山上发生的事，以及别的事全盘说出来，多说无益。
连山是牛头山前面的一座山，前几天才经过那儿。
连山啊，有点远。国字脸男人点头，手里捧着一把吃了一半的绿绿的草根，他张着嘴呼吸，看着草根，明明肚子很饿，却没了食欲。
不止他，其他人亦是，他们默默收起草根，留到下顿吃，吃不下，干脆拿起装水的竹筒喝点水。
宋清绫坐下去，从怀里掏出干瘪瘪的草根吃起来，吃了两口，诸位老乡，你们是不是从西桥县过来的?
那些人点了点头，有人问她：小兄弟，你也是从那儿过来的吗?
是啊，我同家人走散了，一路南下，他们可能在隆州地界等着我，从西桥逃出来的人大多走的是通往隆州的这条山路。
一个妇人说道：是啊，我们也是走的这条路，你的家人可能在隆州原阳县的城门外，那里有很多人。
说来有些奇怪，按理说束州地大人多，怎么逃过来的难民这么少，难道是往北边逃了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他们对此展开讨论，知晓真相的宋清绫没有说出来，她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一脸茫然的表情，在外面?城门没有打开吗?
提起这个，引起了一阵小躁动，那群人无不是一副戚戚然的样子。
原阳县县令下令封闭城门，不接收流民。
流民多是从西桥县西林县过来的，进不去城里，手里有余粮的在几个城门口外驻扎下来，等着开城门入城，有的像我们一样，跑到山里来。
只有跑到山里来才能找到吃的和水，待在城门外只有被饿死。
聊天中，宋清绫得知了即将去到的隆州边界县城，原阳县的一些情况，以及这些人都来自一个叫黄家村的村庄。
跟她想的一样，封城了，侧面说明东夷军队还没打过来。
老乡，我快没水喝了，不知你们知不知道哪里有水可以打?
说到水，那群人的情绪更加低迷，他们唉声叹气，有的直摇头。
是有一条河还能打到水，不过水深的那一截地方被一群恶霸给占领着了，寻常人只能打有沙子的水，喏，你看。
离宋清绫最近的一个男人受不了臭味，脸撇向一边，手抓着装水的竹筒递给她看。
竹筒里没多少水了，里头的水是黄色的，可想而知那里的水质有多差。
黄家村的里正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水深的那一截，有到腿的膝盖这里这么深，可惜啊。
宋清绫问道：恶霸?他们有多少人?
里正说：估摸着有九十多人吧，他们有的是山上的悍匪，有的是地痞，勾结在一起，杀人不眨眼，手段狠辣，恶事干尽!
一个年轻小子愤愤不平，我们能打到的水越来越少，越来越差了，打水的人多，不出两天，连像这样的水都打不着了!
黄家村每个人的脸上都笼起化不开的浓愁，唉声叹气。
避过中午最晒最热的这段时间，黄家村的人想趁着还有水，赶紧再去多打一点。
小兄弟，你若是想打水，就跟我们来，别误跑到恶霸那边去了。里正友善地说。
村民们也主动说带宋清绫去河边，她牵起马跟着他们走。
第62章 流民恶霸
步行大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一条河流的下游。
河流两岸生长着一排排参差不齐的高大树木，杂草丛生，难能可见的能看到绿意，河比较宽大，是宋清绫穿越过来见到的最大的一条河。
高温天干，这条大河两岸的有些地方干涸得河水蒸发掉，裸露出沙地，沙地几米外的河里有很多人弯着腰在打水，有水的河道约有两米宽，浑黄的水只到脚踝处那么深。
黄家村的人领着她过去打水，他们前面有人在打，等了好一会儿，总算轮到了。
宋清绫把木桶倾斜放下去，等了会儿才接满一桶。
一桶里面有三分之二是泥沙石子。
水质太差了。
她打了两桶水，提上岸边，放眼眺望河的上游，上方的河道里外密密麻麻都是人。
马儿在她身边不远之处啃食还没干枯的，但被晒得蔫了的绿草，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草了，大口大口地吃。
见马儿吃得欢，她拿出镰刀割草，多割一点放空间，马儿吃得好，跑得快。
黄家村的人正在打水，几个四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找到黄家村的里正黄大茂，几人一起去到另一边谈话。
一刻钟后，黄大茂跑回河道，神色肃穆，他把村民都叫到岸边，刚才另外四个村子的里正找到我，同我商量联合对付那群恶霸一事，把那截水好的地方抢出来，让所有人都能吃用上。
你们是怎么想的?
村民们一听，各自反应不同。
年轻者跃跃欲试。
可以抢，几个村子的人加起来人多，起码有一百多人了，咱们日日喝黄水，好多人喝得都病了。
是啊，病了无从医治，再这么下去，不说生病，人这么多，黄水不够分，再过两天说不定就没了，到时候该怎么办，还不如趁机试一试!
总比病死渴死强，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再怎么都能杀死他们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