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年轻人年轻气盛。
上了年纪的一些中年男人想得更多。
我们人数是多,但以前在家顶多杀鸡杀猪,他们可是杀过人的!
是嘞,他们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十分凶恶,我觉得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说不定那几个村子的里正能找到别的人联合对付恶霸。
那些议论声传进了宋清绫的耳中,她没有管,割绿草的同时,马儿也吃饱了,然后牵起马朝河流上游走。
黄家村人自顾不暇,没有发现她已经走了。
河的附近注定人多,尤其是这条河还没干完,两岸有树木野草,很多人接水,要么是挖草根扯树叶。
宋清绫没有傻到骑一匹马沿着河岸边跑,而是钻进林子,顺着河绕路走,林中树木多,只能走路。
途中,还是不可避免遇到了一些人,胆小者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长剑,腰间别着一把砍刀,不敢上前,有胆大者盯上了马,动手来抢,全被她毫不留情地解决掉了。
死人当中的尸体,她避着人,挑着留了一具,日后有大用。
长剑上沾满鲜血,后来遇到的人看到那把剑,再看看她冷若冰霜的样子,纵使有坏心思也不敢实施。
这些流民是从西桥西林两县过来的,之前的旱情稍好一点,现在跑到牛头山也能找到水和吃的,良心未泯,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儿。
快步行走两个多时辰,傍晚时分,她看到了恶霸的踪迹,他们在河边的两岸,每隔一段距离安营扎寨,每岸全长距离约有两公里,周边没有流民的身影。
她爬上一棵高高的大树,瞅见河里的水了,还挺深的,水面波光潋滟,越深的水水质越好。
好不容易遇到有这么好的水,她决定今晚留下来囤一波再走,后面进隆州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囤到水。
恶霸有组织小队巡逻,宋清绫避开他们,去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吃掉两个肉包子,一个馒头充饥。
此次若能囤够水,又能做一批冰块了。
想起冰凉的冰水,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打开水囊喝了几口被晒得发热,一点都不解渴的水。
吃饱喝足,坐下来休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晚,子时时分。
昏暗的林子里出没一抹抹黑影,他们呈包抄之势朝着恶霸占据的驻扎地靠近。
随着离得越来越近,驻扎地上巡逻的恶霸小队发觉不对,呐喊出声,那些黑影一窝蜂涌上去厮打。
霎时间,这截河流的左右两岸都爆发出打打杀杀的嘶吼声,武器相撞的铿锵声。
走过来的宋清绫听到前方声音不对,猫身藏在暗处,看了会儿,发现是白天找黄大茂商议的那几个里正带着村民在与恶霸战斗。
看下来,村民最多占人数多的优势,恶霸打斗间有章法,前者打得磕磕绊绊,三个人对付一个恶霸,勉强打个平手。
没过多久,一个个村民倒地死亡。
纵使如此,村民们没有退却之意,迎难直上,几个里正也参与其中,都受了伤,他们嘴里一遍遍喊着鼓舞的话。
突然,一支支木箭急速落下,箭箭射中恶霸。
这一变故令河流左侧这岸打斗中的人们震惊呆住。
杀啊,杀光恶霸,还河于民!
杀啊,冲啊!
两个村的里正精神大振,一人吼出一句,举着大刀冲上去砍恶霸。
箭矢还在不断落下,如雨点般,气势汹汹。
附近的林子里,黄家村人躲在这里看观看前方战况。
里正,好像要打赢了,我们赶紧过去支援河对岸那边!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相助,这样一来,赢的胜算很大,我们快去帮河对岸!
不等黄大茂发话,村里的年轻男人自发跑出去,恶霸们忙着打斗,抽不开身,他们从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脚蹚河水去对岸。
河对岸没有木箭相助,本处于下风,黄家村的人的到来,暂时勉强地稳住了局面。
射箭之人正是宋清绫,她看到所处位置的情况有所好转,跃下树朝河流上游跑,前方也在战斗,找了棵树爬上去,射箭支援。
如此反复几次。
在村民们的眼里看来,放射木箭的人是高人,帮他们扭转了局势。
他们因此信心大增,人一旦有了这股气力,干什么事都会有拼劲儿,等同于暂时性的脱胎换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凭着这股力量,村民们越战越勇,打得恶霸屁滚尿流,这岸打得差不多了,村民自发跑去对岸援助别人。
眼看局势逐渐稳定下来,宋清绫手拿弓箭,自树上跃下,她刚才用完了前几天削的三十根木箭,还用掉一些铁箭头,得收回来。
她从一具具尸体上拔掉箭矢。
高人,你就是那位高人,高人,请受我们一拜!
多谢高人相助,助我们铲除了恶霸,让我们这些可怜人得以保全性命。
多谢高人,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几个里正神色激动地跑过来,心怀感激地对着宋清绫行跪拜之礼。
第63章 冒充身份
宋清绫不语,默默拔箭,她只是为了她自己。
几个里正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人,极有眼力,他们看到她的举动,纷纷起身去收集箭矢,拔好了统一放到一起,再交给她。
她颔首接过,握着箭矢走向树林。
几个里正想去追,但压根赶不上宋清绫的脚速,她的离开令他们有些失落。
两刻钟后,宋清绫牵着马归来,东西都在马身上的木筐里,待会儿她要借着接木桶打水之际,收水进空间的缸子里。
高人回来了!
高人回来了!
村民看到宋清绫,高声欢呼,本来在指挥村民处理恶霸尸体的几个里正闻此消息,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
我要去打水,你们别挡路。
他们立马让出一条路,直言她若是有什么需要,告诉他们一声,能做到的竭尽全力去做。
去往河边的路上,宋清绫顶着周边村民炽热且带着崇敬之意的目光,她不觉得有什么,坦然自若,眼里只有水。
砰。
木桶掉进水里,发出清脆响声,有浮力,桶漂浮在水面上,两只手抓住桶倾斜着按进水里,水流顿时涌进桶里。
接满水的桶表面上看似正常,她闭上眼,动用意念,看到那些水都倒进了空的缸子里。
水比膝盖矮一点点,呈淡淡的黄色,水质明显好很多。
她蹲在岸边接水,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周围,村民们打了胜仗,还在忙着清理。
过了会儿,各村得到消息的妇孺过来了,他们肉眼可见地欢喜,人人拿起木桶木盆打水。
人多了,宋清绫从木筐子里拿出几套脏衣服,磨磨蹭蹭地洗,暗中收水。
做事留一线,她适可而止,接了会儿水便把洗好的衣服丢进木盆,放在木筐里,提着两桶水走了。
她一走,马儿自动跟着她走。
终于囤足了一波水,大概有几百升之多。
即将要去到隆州,又有了水,她想把个人的干净卫生搞一下,过几天到原阳县了借助师爷的身份入城。
以师爷的身份来看,怎么着都不会沦落成她现在这个形象。
毫不夸张地说,她浑身上下臭得几米之外都能清楚地闻到臭味,自己都嫌弃自己。
她牵着马去往林子,走至无人之地,地上插起一把火把照明,从空间拿出上次洗澡用的隔板围起来,在里面用木桶里的水,加上一把草木灰,搓洗头发。
草木灰是碱性的,能洗头。
这么热的天,水都是温热的,她没有烧,直接用来洗。
许久没洗头,头发都打成结,用手梳根本梳不开,随手一抓,手心里有很多碎发。
她不执拗于梳洗开了,洗干净就行,用光两桶水,洗了两遍,洗出来的水乌漆嘛黑。
洗好的头用干净棉布包着,接着洗澡,全身上下随便一搓,就能搓出身上由灰、汗水、油脂形成的脏诟,搓搓便成了一颗颗灰黑色,像济公药丸似的小丸子。
她把全身上下反复搓洗,搓得手都痛了,最后用一桶水冲洗,算是洗完了。
洗完之后最大的感受是她觉得整个人轻盈了,每个毛孔张开口,大口呼吸,像是卸下了套在身上的衣服一样,即便是洗完穿上干净衣服,也有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洗澡洗头,用掉四桶水,她撤掉隔板,铺上草席,拿出过滤水桶滤水,趁着有空,再多做几个,之前收的水都比较脏。
昏暗的林子里,一把火把照耀的光芒驱散了些许黑暗,她位于明亮的光圈里,坐在草席上做过滤水桶,一头散乱,尚带着些潮意的短发在火光映照中,每根发丝都染上了柔和的暖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