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现在，她好不容易坐下，又被一个家长临时抓住在手机上帮忙下单特医奶粉，所以根本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游漪抬头：“？”
周凡刚才被戳到了，已经没什么耐心：“小漪，宋大夫跟着我们到处拍摄，太麻烦他了吧？”
明明是他和游漪先认识的，要说“我们”，也只能指他和游漪。
游漪解释：“宋大夫是我们平台的顾问，他能来，肯定对患儿有好处，确实比较麻烦他，但是宋大夫喜欢做公益......”
周凡被噎住。
他算看明白了，游漪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完全是看对她的公益平台有没有用，刚才确实是他大意了，让宋衍白捡了一个漏儿。
不过这难不住他：“宋大夫，我看你其实也不是很忙，还有大把时间做公益……”
宋衍大概明白周凡在发什么疯了，勾了一下嘴角：“周总这么大的老板，都有大把时间做公益，我当然也有了......”
“不一样啊，我是看中了罕见病的题材，感觉可以拉一波流量，而且还能提高账号的社会价值，怎么说都是对我有利的事情，不算完全的公益。”
周凡心里有数，他唯独不提自己每次都跟着拍摄是在打什么主意。
宋衍好心，帮他点出来了：“看来这个项目确实重要，每次拍摄周总都亲自出马......”
说完嘴角勾的弧度更大了。
游漪似乎刚发现这个问题：“对啊，凡哥，你不用每次都来，杨律和江释贤在就行了，你忙你的！”
杨律和江释贤突然被提到，好像卷进了一场风暴，有点儿不知所措。
还是杨律反应快：“不不不，周总必须跟着，我们俩水平有限，需要指导和监督。”
江释贤赶紧附和：“对对对。”
游漪解释：“凡哥，我是怕影响你工作，你自己把握时间吧，千万别不好意思......”说着，把前几天采访因为代购氯巴占被取保候审家长的稿子发给了周凡：“稿子我整理好了，你看安排在什么时候合适？”
周凡迅速点开，大略扫了一遍，点头：“这个着急，明天就安排！”
宋衍插话：“能给我也发一份吗？”
游漪点头，视线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当然，我给兮兮也发一份。”
周凡听到了新名字：“兮兮是谁？”
“大律师，知名律所的，兮兮的同事代理过关于氯巴占的类似案件。”游漪解释，然后又跟了一句：“和宋大夫是发小。”
周凡刚想吐槽怎么哪儿都有宋衍，就突然get到了一个新的点。
“哦？发小？兮兮听着像是女孩子，青梅竹马？女朋友？”
宋衍也是服了，周凡的各种问题劈头盖脸往他身上招呼，强迫他自证：“我单身。”
周凡不依不饶：“宋大夫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单身？”
宋衍索性陪他玩儿：“周总这么优秀的人，不也单身？”
“你怎么知道我单身？”
宋衍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难道你不单身？”
周凡急了：“我当然单身！”
宋衍逐渐掌握了节奏：“哦，那有目标了吗？”
周凡皱眉，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如果说有，宋衍肯定追着他问到底是谁，难道直接说是游漪么，这也太楞了。如果说没有，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失去先机。
干脆反问回去：“......宋大夫，你有目标了吗？”
没想到，宋衍直接承认：“有了。”
“哦，谁？”
“不告诉你，跟你有关系么......”
周凡想说，当然有了，十有八九两人的目标是重叠的。而且，宋衍这是明知故问。
“难道是......？”
周凡没说出名字，但是用眼神示意了，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游漪身上。
游漪自己也懵了。
如果一定要提这些事情的话，她确实隐约察觉到周凡有点儿奇怪，但是对于宋衍，她压根儿没往别的方面想：“当然不是！”
自从认识了李芮兮，她就一直认为，李芮兮和宋衍很般配，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特别适合日久生情修成正果。而且，游漪已经答应李芮兮了，帮她和宋衍创造机会。
虽然她也给顾盼推荐过宋衍，不过那时候她还不认识李芮兮，后来经过分析还是应该李芮兮优先。而且，顾盼只是调侃了宋衍几句，并没有很想动手的意思。
大家的视线又转移到宋衍身上。
宋衍没说话，喝了一口茶，咽下去的时候小心地稳住气息。
周凡抓住机会：“我摊牌了，我确实有目标了，我要追小漪！”
他是临时决定的，对付宋衍这种人，必须不按套路出牌了。
杨律和江释贤一脸疑惑，老板不是早就摊牌了么？难道非要说出来才算摊牌......
本来游漪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下不妙：“凡哥，你别追我，我有病啊！”
周凡立刻表明态度：“我不在意！”
“......脑子里的病好治，吃药就行了。但是，我不想谈恋爱，这个病治不了。”游漪急了：“凡哥，要不这样，等我想谈恋爱了肯定找你。你先和别人谈，别闲着，哈......”
游漪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鬼扯了，假装接到工作电话，离开座位。
实际上，她是拨通了顾盼的电话。
“盼盼，你到哪儿了？”
顾盼上午在处理抖音热搜的问题，包括梓涵爸爸在内的很多家长都在她的指导下直播带货。她里外都盘点了一通儿，梓涵爸爸的账号不存在任何问题，从视频到直播，从选品到售后，尤其重点检查了购物车里商品的资质和渠道，完全诚信合法，不怕有人挑毛病。
当然了，这只是法律层面。
至于舆论，还需要等今天上午拍摄的内容制作完成之后，再做澄清。
顾盼抬头张望：“快了，还有两个红绿灯！”
“快来！”
游漪大概描述了这里的奇怪氛围，顾盼很是激动，有点儿迫不及待了，叭叭叭按起了喇叭：“哎呀，前面怎么还堵上了。小漪，先挂了，我马上就到！”
第23章 这么幼稚
游漪一直在餐厅门口徘徊，终于等到顾盼，两人才结伴回来。
然后就听到周凡没完没了的提问。
“对了，宋大夫，你怎么不留在美国呢？你看你，人类遗传学与分子生物学博士，还专攻基因治疗，不是我崇洋媚外，在基因领域，美国确实更先进，你回来多浪费人才呀？”
你要是不回来，就好了......
周凡就差直接把心里的潜台词说出来了。
宋衍歪在椅子上，后背挺直，胳膊搭着桌面，手里无聊地转着杯子。
他本来不想回答周凡的问题，可是看到游漪回来了，突然改变主意：“一点儿也不浪费，而且还很幸运。这不，刚回来就认识了游医生，正好她的儿童罕见病公益平台需要这方面的支持，我也能帮上一些小忙。”
宋衍特意强调了只是“一些小忙”，轻描淡写。
只是表情看起来很是得意，仿佛他正在运用一种叫做谦虚的修辞手法，说话越低调，效果就越好。
宋衍眼神直直地盯着周凡，毫不避讳地观察他的表情，摆明了就是要捕捉到周凡不自在的反应，类似于正在贪婪品尝胜利果实的：“周总，你说这能叫浪费吗？”
“当然不能！”周凡变脸也快，他混了这么多年商场，不说十分圆滑，起码也有八分狡黠：“我的意思是，你在美国再精进一下，多学点儿尖端技术回来，岂不是更划算？也更有利于你的个人发展嘛......”
宋衍清了一下嗓子，敷衍道：“周总确实是为了我好啊......”
话音未落，周凡迫不及待发起下一轮攻击，半点儿也不委婉：“还是说美国特别卷，找工作很难？”
这才是周凡计划中的剧本，刚才只是缓兵之计，为了显示自己大度，故意放出烟雾弹。
宋衍无语地笑：“嗯，找不到工作，收拾铺盖灰溜溜跑回来了......”
他只想尽快结束和周凡的幼稚对话。
可是周凡乐此不疲：“回来工作确实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而且遗传门诊是新开的科室，一般这种情况，招聘门槛是会低一点儿的......”
周凡也眼神直直地盯回去。
既然宋衍敷衍他，那他就顺势增加刺激力度。宋衍不反驳就是默认，这太亏了，所以周凡猜他肯定会反驳。周凡就是要逼宋衍和他对垒，最好失态，这样才有意思。
但是宋衍决定把敷衍贯彻到底，出奇地平和平静平稳：“嗯，我就是运气好。再过两年，恐怕连儿科医院的门槛都摸不到了，只能流落街头要饭，可能还会成为公益资助对象......”
周凡被气到：“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宋衍越不搭理他，他越要上赶着招惹人家。
坐在旁边的顾盼听不下去了：“唉？周总，你是不是嫉妒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