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路路,路路,他儿子是什么大人物?至于为了看个跑步机的品牌都撞到树上去了?”
  张叔走了之后,赵澍不解地问文伊白。
  “张路远,在镇上也就仅次于万年第一名郑砌玉,好像是米其林大厨,中西餐都很厉害,人也很胖,所以张叔才要给他买跑步机吧。不过在嵩山脚下绕着玉清溪跑步,不比闻着鸡粪味儿在跑步机上跑要好太多吗,你觉得呢?”
  赵澍没答话,他关注的重点在米其林大厨上。
  文伊白正要关门,看到放在门口被拴住脚的两只鸡正眼巴巴地瞅着她,“你忍心杀了它们吗?”
  赵澍走过来,“这种又是毛又是内脏的我不会弄,都送你了。”
  “我连处理好内脏的都不会弄,你送错人了。”
  文伊白转身看着赵澍,“对不起,刚才错怪你了。”
  “你和郑书记还挺像的,都爱把我预设成反面角色,一个怀疑我觊觎前女友,一个生怕我欺负老弱。”
  文伊白因为接下来还有事求于他,不想激化矛盾,赶忙转移了话题。
  “鸡和鱼你可以送给舂米奶奶,上次奶奶请我们吃饭就杀了一只鸡,或者送给凌姐家,做土鸡火锅。”
  “昨天刚贿赂了凌姐家的狗,这些就送给舂米奶奶吧。”
  赵澍前天就把那箱化冻的生鲜送给了凌姐丈夫阿春哥,让他煮熟了喂给他家狗黑花吃。黑花就是上次把他追到树上的野狗,他琢磨着去他家顺便跟黑花打个照面,也混个脸熟,以后在路上遇见了别上来就咬。
  文伊白用自行车驮着鱼篓顶着被人嚼舌根的压力,跟赵澍一起去舂米家,就是为了跟他说要借一点建材给舂米奶奶重建厨房的事。
  “多大的厨房?”
  “不到十平米,原地基不动。”
  “连拆带盖三天能完吗?”
  “今天下午也要算上,你要是同意,我下午就可以让人去拆,三天半差不多,就算盖不完最后留一个工人收尾也够了,不会耽误清溪居开工。”
  “连材料带人工你都算在清溪居的总款项里,别跟舂米奶奶要钱了,那么点材料算起来不够麻烦的,当我送她了。”
  “白送倒不至于,又不是玩具房子,这笔钱奶奶早就准备出来了。”
  “最后结款的时候再说吧,对了你说舂米妈妈在上海的酒店里打工?”
  “嗯,在酒店打工好多年了,好像现在是后勤领班。”
  “没打算回来吗?”
  “待会儿你可以问问奶奶,我也不知道。”
  舂米奶奶收了赵澍的鸡和鱼还没高兴过来,文伊白又说下午就可以拆掉厨房盖新房,舂米奶奶一激动当即就杀了一只鸡,要给他俩炖鸡吃。
  文伊白说没时间炖鸡了,让奶奶尽快把厨房里的东西收拾出来,她要去四合院叫工人过来拆房子。赵澍也约了郑书记一起喝酒,他说无论如何也要把郑师傅给争取过来。
  两人出了舂米家就分头行动了。
  第23章 文工有人了
  文伊白从清溪居开工第一天起,就重启了小番薯上的改造日志。既然这次没有霸王条款,她就大大方方的把实景图和效果图一并发了出来,每天晚上准时更新。
  她那个快死的账号终于再次有了人气,大家对古民居改造充满了好奇,每天追剧一样催她更新。清溪居还未完工就先在小番薯上有了小小的知名度。
  随之而来的是渐渐多起来的咨询,大部分都是民宅改造和民宿设计,咨询的项目也遍布全国各地的旅游胜地和犄角旮旯的小村小镇。
  开心她当然是开心的,这证明扎根乡村的独立野生建筑师只要有作品,就是可以不断续命活下去的。但她要是接单的话,必然要出差去外地实地踏勘,可她现在最想要的是把清溪居好好的落地,做成能代表自己实力的作品,也给赵澍和赵方凝交一份满分的作业。
  文伊白最终还是忍住了诱惑,只咨询不接单,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清溪居上。
  清溪居开工那天,门口围观的盛况相较于几个月前粮仓拆屋顶时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从那天开始,镇上人八卦的阵地也从粮仓周边转移到了清溪居周边。
  每天午饭后,一群干完自家农活闲来无事的叔叔阿婶们就聚在清溪居正对面的玉清溪边上,有时还会聚在隔壁的村委会小院儿里,随便找块石板或树皮往屁股底下一垫,一把瓜子儿一个保温杯,一坐就是一下午。
  文伊白每天进进出出看着他们风餐露宿的,忍不住操起闲心,嵩林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镇上连个能遮风避雨的休闲聚会场所都没有。清溪居如今已如火如荼地在建,但是镇上能配的上清溪居的公共设施一样也没有,要路没路,茶馆饭馆也破旧不堪。
  村子的整体规划和改造早就该提上日程了。将来清溪居再好住,客人们也会走出房间,在去往嵩山的路上,在参观古民居的沿途,混乱破败的设施如果让他们倒尽胃口,恐怕连清溪居的口碑都会受尽影响。
  这本应该是郑砌玉和赵澍该操心的事情,但文伊白却没看到这两人有什么动静。
  这边厢文伊白一有功夫就琢磨着给镇上打造一个文化活动中心之类的,那边厢闲着没事儿的村民却在八卦她和赵澍,连郑砌玉都没能幸免于难。毕竟村子里的年轻人太少,不八卦他们难道还八卦老头儿老太们?
  有一天午后,静波从工地出来去溪边打水,因为景色太美,水边又凉爽,她打完水后舍不得走,索性坐下来享受这嵩山溪畔的美景和富氧。结果一旁叽叽喳喳的人群里频繁传出“文工、粮仓家的”。
  静波把遮阳帽向下拉了又拉,挡住整个头脸,一点一点地挪着靠近他们,这才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张路远妈:你们都说错了,文工和郑书记不可能了。
  叶海滢妈:那不一定,两人天天在一个院儿里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又都单着,说不上哪天又好上了呢。我家海滢说,他俩分手是因为文工她那个妈从中使坏,实际上文工和咱砌玉好着呢。
  张路远妈:那也不可能。
  叶海滢妈:你怎么这么肯定?
  张路远妈:因为文工有人了。
  叶海滢妈:谁啊?你看着了?
  张路远妈:粮仓家的呗,俩人动不动就骑一辆自行车,你驮着我我驮着你的,大半夜的一起进了粮仓也不见出来。那粮仓家的一有困难,文工就跳出来护着,上回还帮他赶跑了两条狗,就那小身板儿。
  凌姐:你可得了吧,那狗是我家阿春过去给领回来……
  “路路他妈你要这么说,我也看见过一回,俩人一起又买鸡又买鱼的,大白天的在路上打情骂俏,小日子过的不要太红火。”
  “我也发现文工一有功夫就往粮仓跑,进去了就不出来。”
  张路远妈:唉,可惜了咱砌玉还惦记着人家,老大不小了连对象都不谈。
  凌姐“呸”一声吐出瓜子皮,“你可别瞎说了,我们砌玉才没惦记她,我们砌玉也有人了,姑娘上个星期还拎着礼物来见家长了呢。我表姐给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大家子喝到半夜,这好事儿还能远吗?切,天底下又不是就她文工一个女的,谁老惦记着她呀,我们砌玉又不差。”
  张路远妈:这回是哪儿的姑娘啊?
  凌姐:上海来的,说也是以前的同事。
  张路远妈:又是上海的姑娘,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成。
  凌姐:那晚上都住我表姐家了,你说能不成吗?
  张路远妈:呦那可说不准,上回婚房都装修好了,不也没成吗?
  静波在一旁听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悄悄溜走的时候,连水桶都忘了拿。
  也不知道是哪个阿婶的大嗓门吼了一声,“哎,听话角那个,水桶!”
  静波连滚带爬地又返回去提水桶。
  静波回了工地就找文伊白,等着她跟张队长交代完事情悄悄把她叫到一边,“你以后还是离赵澍远点吧,你俩要是再被人看见在一起,下回他们八卦的估计就是你怀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文伊白哭笑不得,“你又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了,我成天给他盖房子,不可能不见他呀,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我早就不在乎了。”
  “那你告诉周工一声,让她下次来镇上离郑书记也远点。”
  “周柠又怎么惹着他们了?”
  “周工在他们嘴里已经跟郑书记同居了。”
  文伊白目瞪口呆。
  “我以后再嘴馋也不敢去凌姐家吃鸡了,她们编排人也太狠了吧。” 静波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忿忿地说。
  “人闲事端多,要是能让他们忙起来就好了。”
  那天傍晚文伊白就接到郑砌玉的电话,说晚上村委会要开个会,关于嵩林镇新建公共设施 ,征求村民代表的意见。
  这可太随文伊白的意了,她当即就答应下来,随口问了句,有没有通知赵澍,郑砌玉说,赵澍刚来镇上没几天不熟悉情况,这次就不叫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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