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谈笳坐起身，看他好像换了套衣服内心十分不解，回答他：“嗯。我睡了很久吗？”
“没多久。”
“哦。”所以，没多久是多久？
“现在几点了？”谈笳问。
“下午五点。”
“五点了啊。”那看来也没睡多久，那他怎么还换了套衣服好像洗了个澡一样，搞得她都以为自己在这里睡了一夜。
“谈笳。”
成厉把书合上，看着她。
“嗯？”
“把帽子拉上去。”
“哦，”谈笳反应过来，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我之前拉下来挡光线的。”
大概是刚睡醒，成厉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哑，一声声磨着他的心。
他极力保持镇定，“吃完药，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成厉又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这次她没躲。
成厉拿开手，担心她再烧起来，他提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谈笳把睡着时候成厉给她盖着的薄毯折好，“没事，烧都退了。多喝点水就行，就当提高免疫力了。”
成厉看着她久久不出声，最后才厉着声说:“你一直都这样吗？”
“啊？你说什么？”谈笳把折好的薄毯放在一边，不解地望向他那双略带怒气的眼睛。
“生病不吃药，不去医院，自己死扛？”
谈笳琢磨着：“…也没有吧。”
她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不明不白的。
难道…他这是……生气了？
谈笳有点不可置信。毕竟，成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第一天认识他就知道了。有点儿不近人情，还有点儿生人勿近。
第10章 生日
谈笳过生日的那天，连日艳阳高照的天说巧不巧就下起了雨。
淮市的雨水特别多，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雨。老人家说，如果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等到了生日那天放晴就说明是吉兆，寿星公是个有福气的人。
反之，则说明这人没福分。老天爷定好的，要他命里终有一场逃不脱的劫难。
从十岁起，谈笳一共过了八次有雨的生日。
今年是第九次。谈笳21岁了。
回首这过去的一年里，除了认识成厉，身边也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生活还是一样有苦有甜，平淡如水地过。
今天是她过生日，室友准备了惊喜，偷偷摸摸地张罗着给她过。一大早上起来就有生日歌听，熟悉的生日祝福曲旋律从可爱的人们口中唱出，在小小的房间盘旋，在谈笳的心里回荡。
谈笳看着桌上那枚缀着奶油草莓的生日蛋糕，不甚惊讶。
“这一大早的，你们就给我过生日啊？”
甄雪笑嘻嘻地扒拉着她的手臂，厥起下巴和她撒娇：“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是早晨也是生辰啊。”
站在旁边的胡梦和陈雨濛拿出包装袋里的东西，往那枚蛋糕面上插蜡烛，一圈细细的白色油蜡，周身雕刻着繁复花纹，很有法式风情。
胡梦催她过来吹蜡烛许愿，还佯装一脸小媳妇委屈。
“还不是因为你中午要去古董店找那谁，晚上又要回你舅舅家吃饭，我们就只能早上帮你过咯。”
“哎呦，对不起嘛。”谈笳边说着边过去抱住她，求原谅。
蛋糕不大，她们几个人分一分，剩下的分给班上其他玩的较好的同学就不剩丁点了。
谈笳中午不和她们一起吃，出寝室门的时候，她们三个非还要来送她，说是今天是她生日，就大发慈悲姑且让她体验一回大明星的日常待遇。
下了宿舍楼，谈笳让她们留步，雨濛悉心叮嘱她，“路上小心哦。”
谈笳微点头，“嗯，知道。”
临走时，胡梦把她拉到一边，在她耳边暗戳戳地问:“你说你生日他会不会送你什么礼物啊？”
“呃……”谈笳眯眼想了想，“应该不会吧。”
“那可说不定。”
“可是他之前就和我说了，今天是我生日要请我吃饭。这不就是生日礼物了吗？”
“吃饭和送礼物是两码事，你傻不傻啊。”
“是吗？可是我感觉他不是那种会给人准备生日礼物的人啊。”
“哎，走吧走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什么啊，明明她和成厉两个人一面都未曾见过，听她这么说，好像她很了解他的为人一样，或者说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谈笳无奈笑了下，和她们挥手告别。转身离开，出了宿舍楼。
这天的中午谈笳没坐公交车去秋暝，成厉说了今天是她生日，开车来接她去吃饭。很像小时候她考试考了第一名，爸爸奖励她带她去吃奶油蛋糕。
他们去的是谈笳最爱吃的火锅店，服务员上菜前，成厉递给她一个暗棕色丝绒的方形小盒子。
“什么？”
他不说话，只把盒子放到她手边，眼神示意她去拿。
谈笳不解，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一块半根拇指大小的玉佛吊坠。那块玉通体透绿，泛着幽蓝的光。她不懂这些，不知道价值如何，只觉得很漂亮，看着是个稀罕物件。
谈笳疑惑地抬头看他。
成厉看着她，信口说:“顺手得来的。”
“这是送给我的？”
“要不然，卖给你？”
“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送你的。”
“真的吗？”
“嗯。”
谈笳不知道他为什么送她玉佛吊坠，看着那枚憨态可掬的弥勒佛，谈笳觉得心里被填满了。
“谈笳。”
“嗯？”
她抬眼，碰巧和他的视线对上。
“生日快乐。”
“……”
玉佛吊坠的寓意是乐观豁达、平安如意，以及平静祥和。
弥勒佛那张脸总给人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这是积极向上的精神传递，是为告诉人们不管遇到什么难题或者困难，都要迎面而上，乐观豁达地去面对。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翡翠玉佛象征着祥瑞，可以祈求一生吉祥如意，相传如果佩戴一块玉佛在身的话，能感到安详和平静。
这是成厉在向佛祖祈求。他所求不多，只求谈笳能够一辈子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谈笳没想到成厉会送她生日礼物，也更没想到胡梦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个二十一岁的生日，真是她这小半辈子过得最快乐也最不真实的生日。
吃完火锅也到了将近下午两点，谈笳吃的很饱，肚皮都要掀起来。
成厉当时就在她耳边笑，看着她吃，末了无缘无故冒出一句话，他说一般老人家都会很喜欢她这种孩子。
“为什么？”
谈笳停住夹菜的手，想难道是因为她长的讨喜？还是她的面相合老人家的眼缘？
成厉向她解释缘由:“因为能吃。”
谈笳:“……”
他话刚说完，谈笳当即脸色一沉，放下筷子，也不看他。
“招人喜欢不是件好事吗？你生气做什么？”他的意思好像是没觉得自己说错话，还质疑谈笳为何要生气。
谈笳转过头，“你是真的不会说话。”
成厉还是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算了，你说得都对。”
“？”
谈笳抿抿嘴，重新拾起筷子，看着他说：“至少，能吃也是一种福气嘛。”
·
谈笳下午在成厉那睡了一觉，醒来后时间也不早了，又陪着他和来买古董的客人聊了会，晚上七点一到就打算离开。
昨天谈笳就接到舅舅的电话，让她晚上回去吃饭，她过生日，舅妈给做了一桌她爱吃的菜，谈笳自然说好。
简单收拾后，谈笳和成厉打了声招呼，动身离开秋暝。
她没要成厉送，他最近很忙，今天陪她过生日也是特意空出时间来的，她就在路边自己打了个车回舅舅家。
刚进家门就被舅妈拉着去饭桌吃饭，一大桌子的菜都是她爱吃的，舅舅果然诚不欺她。
舅妈兴高采烈把她往椅子上按，舅舅忙不迭一把伸手拦住。
“你让孩子洗个手再吃啊！”
“哦，对对对，我都昏了头给搞忘了，我是怕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笳笳，先去洗个手再过来吃啊。”
谈笳笑着点头，起身去卫生间。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共进晚餐，和天伦之乐隔了点，但也差不离。
饭桌上舅舅眼尖，看见她脖子上的黑绳，露出一点佛头的样子，好奇问她是哪来的。
舅舅一直盯着那玉瞧，谈笳索性直接摘下脖子上的玉佛吊坠给舅舅看，只说是一个朋友送的。
“你这个朋友，家境不错吧？”
“啊？”
“这玉佛的玉不一般呐，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帝王绿翡翠，老坑玻璃种。”
舅妈也转头去看那只玉佛，“那这个玉佛很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