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竹马竟是龙傲天! 第127节
不过他的嫌弃没有说出来,而是伸长脖子看向云栖鹤身后,“我去司小酒房间没看到他,他是不是跑你这来了?”
外间一览无余,没有人影,当中一扇屏风隔开了视线。
“他刚休息”,云栖鹤说着,扯了扯自己衣襟。
楚川下意识顺着他的动作瞥去,看见了他交叠衣领上,从侧脖露出的一道红痕,在那苍白皮肤上格外显眼,一直延伸到耳际。
虽然很不在意,但收回视线时,刚好和云栖鹤对上眼神,楚川“额”了一声,客气寒暄:“怎么受伤了,要小心些啊。”
内心则想:不是说云唳恢复灵力了嘛,怎么还这么废,随随便便就受伤,啧。
云栖鹤的手指抚上红痕,不知是不是楚川的错觉,他那常年棺材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啊,是小酒儿不小心弄的。”
楚川警觉:“你做了什么,气得司小酒要打你?”
云栖鹤看向他,略抬了抬下巴,“不是打”。
楚川总觉得此时的云唳有些莫名古怪,他们向来话不投机,可今天的云唳却似乎格外有倾诉欲,竟然同他说话超过了三句!
还有那表情,楚川摸不着头脑,莫非云唳被打的不只是脖子,还有脑袋?要不然昂得那么高是做什么?
他撇撇嘴:“行了,挽什么尊呢,司小酒本来就脾气大,打你就好好受着,也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这个脾气啊,司小酒有时候忍不了也是难免的,哪像我这般平易近人,司小酒跟我相处时可都是相亲相爱的。”
楚川说完,对上云栖鹤居高临下投来的视线,看得他一阵不满:“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呢?”
云栖鹤挪开了视线,真诚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楚川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云唳在拐着弯骂他。
云栖鹤不再同他废话,问:“你找小酒儿做什么?”
楚川:“飞舟刚好路过一座城池,齐阙要离开了,你们不去送送吗?”
云栖鹤顿了一顿,道:“不必了,我们同他的交易已完成,小酒儿方才睡下,让他好好休息吧。”
楚川挠了挠头,想问他们大白天在房里干什么了,这又是睡觉又是洗澡的,然而云栖鹤并没有给他机会,抬手便关上房门,速度之快,差点砸到楚川的脸。
“……”
他忙后退一步,堪堪保住自己英俊的脸,在门口无声地啐了一口。
呸!
云栖鹤绕过屏风,便看见司辰欢已经醒来,他倚在枕上,眉眼恹恹,半个肩头和胸前的皮肤从滑落的床被中露出,一片细腻雪白上像是揉碎了红梅,留下点点暧昧糜丽的红痕,配上他神情间的懒散,杂糅出一种别样的情态。
云栖鹤看着,眼神暗了暗,他坐到床榻边,伸手将司辰欢捞在怀里抱住,手上晕着灵力,极富技巧地给他揉按着酸胀的腰身,一边按一边垂下头看他,眼神带着爱怜:“怎么不睡,可是被吵醒了?”
司辰欢被他按得舒服,耷拉着眉眼,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就楚晚舟那个嗓子精,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云栖鹤皱了皱眉。
刚从门外离开的楚川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手臂:“怎么忽然觉得有点冷了。”
房间内,休息不足的司辰欢蔫蔫的,有股提不起劲的懒散,但他也不想再睡,于是靠着云栖鹤胸膛,眯着眼享受他的服务,忽然间想到什么,笑了出声。
云栖鹤手一停,“怎么了?”
司辰欢睁开了眼,示意他继续,而后慢悠悠道:“想当年你逼我读书练剑,后来又是你躺着我干活,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我也能好好享受一番了,正忆苦思甜呢。”
如果他屁股不疼就更好了,虽然也不全是疼了。
司辰欢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被云栖鹤的话打断:“说到这,我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却还未曾给你。”
嗯?司辰欢讶然,身体都微微坐直了些,琅玉仙君怎么会给他留东西?
然后便见云栖鹤手中拿出了一个宝匣,镶金嵌玉,一看便很值钱的样子。
“这里面是玄阴门真传,当年被我藏起来了,未曾被仙门发现。”
真传?司辰欢曾听说过,当年玄阴门覆灭后,很多术法流落到各个门派,但真正的真传却从未有人知道,谁曾想,竟然就藏在当初他们以为的“废人”身上!
“这、不太合适吧……”司辰欢咽了咽口水,虽然很好奇,但还是婉拒了。
所谓真传,便是只能传自家人,司辰欢反应过来,这大概率是琅玉仙君给儿媳妇准备的礼物,他和云栖鹤……至少现在他觉得不太合适。
“这就是给你的,不会有其他人,你若不要,便丢了吧。”云栖鹤将宝匣塞在他怀里。
司辰欢忙小心翼翼接过,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你爹留给你的,怎么能丢了。”
然后,他捧着匣子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能抵住“玄阴门真传”的诱惑,好奇地打开了宝匣。
在看清里面东西的第一眼后,他猛地关上盒盖,表情诚恳道:“我觉得,其实丢了也不是不可以。”
云栖鹤低低笑出了声,拨开他的手,打开了宝匣。
只见匣中明黄色软布上,静静躺着一本不过巴掌大、却足足有三指厚实的秘籍。
云栖鹤将秘籍拿出,放在司辰欢手上,然后将宝匣放入储物戒中。
司辰欢捧着这本修真界趋之若鹜的真传,却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刚说我也能躺着休息,你就拿这个出来,不会是打着叔叔的幌子,骗我修行吧?”
司辰欢警惕地瞪向他。
云唳道:“我若想让你修炼,还用骗吗?”
司辰欢嘟嘴:“这是什么话,我也是有峥峥傲骨的,说不学就不学!”
“你不是对魂印很感兴趣,这本秘籍,便是学习魂印的”,云栖鹤开口,目光落在他脸上。
果然,听见“魂印”二字,司辰欢一愣,脸上的轻松消失了,刹那间划过的神色却是冷厉无比、甚至带着杀意。
不过,这丝异样很快消失,剩下的便是司辰欢一贯的插科打诨,“既然是琅玉仙君的一片心意,我肯定学。”
云栖鹤垂了垂眼,若有所思。
司辰欢将秘籍放在手心中,装模作样地拜了拜,然后放到床头:“学是要学,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他直起身来,床被滑落更多,露出他整个赤露的上半身,司辰欢抿了抿唇,表情严肃了些:“给我穿衣服,我有事要同你说。”
司辰欢抓紧时间享受云栖鹤的服务,穿上雪白内锻,绛红衣袍,因是在房间内,便未曾佩戴束腕,一头长发也只是用白色发带虚虚一拢,垂在肩侧,难得显出几分柔和。
“去外间吧”。
两人来到外间坐下。
方桌一边,靠窗放置的美人榻静静立着,那上面曾经躺过齐家主的遗体,司辰欢视线扫过,有些犹豫。
云栖鹤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覆在他手背,发过来安慰道:“没事,我早已知道了,你把爹的遗体,放出来吧。”
司辰欢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方才将这储物戒中云琅的尸体,小心放在了美人榻上。
红黑交叠的华丽衣袍,空荡荡垂落在美人榻上,里面是一具薄薄的伶仃白骨,骷髅头上两只空洞漆黑的眼窝,朝向着他们的方向,如同是无声注视。
飞舟窗外流云变幻,晚霞灿烂的光辉照进屋内,在白骨周身度上了一层光晕,晃神间,司辰欢似乎看到了那强大无匹却又温柔的琅玉仙君,对着他们露出笑容。
“云唳……”司辰欢看着这具空荡白骨,自己都忍不住鼻头泛酸,他侧身去看云栖鹤,想着要安慰一二。
出乎意料,云栖鹤的表情很是冷静,虽然他看向白骨的目光仍带着哀伤和痛苦的,但那情绪的波动很淡,像是藏在了他坚冰般的平静之下,总之,比起眼中泛起泪花的司辰欢,他似乎才更像局外人。
“你、不会是伤心过度了?”他越是平静,司辰欢就越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之感,小心翼翼拉起他手,轻轻拍了拍。
云栖谷鹤反手拉住他,十指相扣,他对司辰欢摇了摇头,”父亲去世多年,我早已接受,你来。”
他拉着司辰欢上前,然后微微俯身,是个恭敬的动作,对着美人榻上无知无觉的白骨道:“父亲,这是司酒,我将他带到你身前了。”
然后,他偏头看向司辰欢。
司辰欢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暗暗攥住自己的衣袖,他看着白骨,无比认真道:“云叔叔,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云唳身边的。”
两人一同弯腰下跪,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窗外的落日余晖中,忽地飞进来一只彩蝶,蝶翼色彩绚烂,在光线下扑闪出粼粼光彩。
彩蝶先是落在白骨头颅上一只空洞的眼窝处,然后拍打着翅膀朝云栖鹤而来,尾翼撒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它绕着云栖鹤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额前,像是一只轻轻抚摸着他额头的手。
彩蝶停顿了一会儿,方才朝司辰欢飞来,绕着他们俩转了一圈,尾翼带出的光芒尚未消散,空中漂浮起一个淡淡的圆圈形状。
最后,彩蝶再次拍打翅膀,飞出窗外,消失在渺茫天穹下。
司辰欢收起指尖灵力,忙道:“一定是叔叔在天有灵,回来看你,他还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了。”
云栖鹤自看见那只彩蝶后,整个人便格外沉静。
他深邃俊美的半张脸拢在落日余晖的暖光中,另外半张脸却仍旧如苍冰般冷峻,冷暖的交织与分割让他整个人杂糅出奇异的特质。
听见司辰欢的话后,他转过身来。
于是,那原本如苍冰的侧脸也完全暴露在温暖的夕阳中,驱散了身上强行压抑的平静,多出了些难以言明的情绪起伏,让他整个人显出几分茫然甚至柔弱来。
司辰欢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指尖灵力,内心柔软地一塌糊涂,展开双臂抱住了他。
“莫怕,你还有我呢。”
云栖鹤俯身在他脖颈,闷闷“嗯”了一声,抬手将人紧紧抱住。
将要消散的最后一抹斜阳,随着光线的变化划过了白骨空洞的眼窝,于是那原本漆黑的眼窝处亮了一瞬,静静注视着它身前两道小小的身影。
第83章
月上中天,窗外星穹浩瀚悠远。
房内点了枝灯,摇曳烛火映出两张沉静侧脸。
云琅的尸骨已被收殓了起来,美人榻上空空荡荡。
“我还有一事想不明”,司辰欢盯着美人榻,表情困惑。
云栖鹤早有所料,问:“可是想问我爹的行尸为何毫无法力?”
司辰欢讶然地看了他一眼,犹豫道:“我当时看见云宗主,还以为完了。”
毕竟琅玉仙君生前可是修真第一人,他化作的行尸岂不得是鬼仙级别?
谁料,离开了千丝藤的操控,那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白骨架子,并没有成为行尸。
司辰欢继续道,“还有,你给小六的头颅,是当初在阴村棺椁发现的那个吧?它怎么会是……云宗主的头颅?还是出现在剑宗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