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不想转正 第4节
“主子,你又在内涵我,我听懂了。哼!”静煞转身蹲墙角去了,太欺负人了。
“哈哈哈……”所有人都开心地大笑,某人在墙角忧伤地撸着串。
“不过主子,这同台是不是太偏远了些。”夜影问道。
“无碍,天高皇帝远,正好任鸟飞,同台未必不是好地方。”
“主子,允州和剡州可是镇北王的封地,咱们过去了难免会有交集。”
“镇北王陌南枫,先皇义子,大齐唯一的异姓王,战功卓着。只娶一妻,育有二子一女,二子皆随其驻守边疆,长子陌离尤其骁勇善战,是难得一遇的少年将才。”桑以兮将记忆中的信息缓缓说出。
“要不说还是先皇独具慧眼,大齐这些年可不就靠着镇北王安定北疆,且镇北王其人忠肝义胆,侠骨柔肠,真真是难得哦!”阑绝啧啧出声。
“咱们茶楼还缺一个说书的,你去正合适。”风魅本场最佳插刀手。
砚初噗嗤一笑,“小姐,月黑风高夜,瓜吃完了,要不要出去消消食?”
大家踊跃报名,被桑以兮无情打压,只一句话,“你们只会拖后腿。”
自尊心遭受重创的一群人集体去蹲墙角,当桑以兮穿着夜行衣掠出去的时候,风中飘来四个字,“小心烫伤。”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哪里烫?烤串早就不烫嘴了。”静煞一脸懵。
墨心摇摇头,迈步朝房中走去,声音幽幽传来,“墙角九十度,小姐的笑话足够冷,高处不胜寒啊。”
“唉,每次玩脑筋急转弯都是墨心最厉害。”纸羽叹着气说道,大家一起起身回屋。
第4章 月黑风高夜
桑以兮直接去了岑府,背地使绊子,那就让你脱层皮。
浓黑的夜幕中,一个丝滑的影子与夜色融为一体,似一只幽灵,无声无息。岑府的库房并不难找,待巡夜人过去,桑以兮从屋顶飞身而下,两把大锁头在她眼里不过跟过家家似的,手起锁开,闪身入门。
打开手电筒,粗略扫了一眼,外间都是些普通货色,诸如锅碗瓢盆粮食被褥之类杂七杂八的生活必需品,里间小门却是四把锁头,就是挂满了锁桑以兮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屋内木箱一字排开,开锁人桑以兮一气呵成,终于看到些值钱的玩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珍贵药材倒是不少,岑立章这些年过得很滋润啊!
桑以兮好似闲庭信步,手从每个箱子里划过,手腕处的梅形胎记隐隐发热,不过片刻,物去箱空。她凝神内视空间,一堆堆整整齐齐的,于是满意地锁好箱子,接着默念一二三四贴心地锁好里间的门,瞥一眼外间那些琐碎,收了吧,自己虽不差钱总归有人需要。
一、二,锁扣合上,完美收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桑以兮还有些意犹未尽,她几个纵身来到院外,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一慢三快,差不多凌晨一点了,她继续在这条街上寻觅目标,京城的高门大户集聚地,总有一款适合她。
脑中信息来回翻转,这些年她的情报机构虽然遍布大齐,但也只是本着知己知彼的心思,并未充当救世主的角色,她一个外来人员从奶娃娃开始努力长大,目前也不过十几岁而已,她还不想过多干涉大齐的发展。今日不过兴致来了,顺手劫富济贫。她将众多琐碎的资料抽取出来,整合分析锁定目标。
目标倒是不少,真就没几个干净的,水至清则无鱼,时间不早了,速战速决,提气一跃,已然进了左丞相府后院,桑以兮跳上最高的那棵树,拿出红外夜视仪,环视一周,亭台轩榭,楼阁廊舫,好不气派。
咦!竟有一处还亮着灯,她立时瞬移了过去,有异能加持,也就眨眼的功夫,门口有守卫,她悄无声息贴到墙角,屋内并无声音,以她的听力,即便是耳语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她立刻想到,可能有密室。思及此,她将两道劲力打入守卫的睡穴,翻身上了屋顶,轻轻揭开一侧的瓦片,凑近一打眼,此处应是书房,便静静等待着。
一炷香后,一道暗门被打开,出来三个人,高清摄像机早已摆好,桑以兮躺在屋顶看星星,屋内的低语一字一句传入耳中,当朝左丞相姜照泗,果然不简单啊!竟然说的是外族话,好在录了下来,不然她也听不懂。也没说几句,其中一人的话语里还有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似乎又有暗门被打开然后又合上的声音,桑以兮瞄了一眼,有两人已经消失了,有意思,竟然还有暗道。
她让守卫二人适时醒来,待姜照泗离开书房后,那两守卫并未离开,看来是日夜值守的,姓姜的是个谨慎的,桑以兮只能委屈他俩再眯一会。她看着回放,先进了密室,发现除了桌椅外并无其他东西,看起来就是一个密谈的所在,出去后她又进了暗道,悄么声地走了一段路,约莫三四百米就结束了,出口应该还在城内,可能是一处宅子,此时不宜冒然出去,万一外面有人就被瓮中捉鳖了。桑以兮于是快速地退了回去,心中暗暗将这路线的走向在心中描画。
她没有忘记今日来的目的,出了书房开启异能,只见道道残影在府中划过,左丞相府的库房有些出乎意料,她并未看到想象中的场景,甚至比刚刚搜刮的岑府还不如,左敲敲右敲敲,也没发现隔层,不过嫌弃归嫌弃,她还是搜刮地一尘不染。
打了个哈欠,桑以兮顺着地道的方向寻摸了过去,大致圈定了几处宅子,她便回去了。只砚初在院子里等着她,其他都睡下了。
“小姐,怎么才回来,你是将这京城都逛了一遍吗?”
“遇到点事耽搁了一会,你先看看吧,我泡个澡。”桑以兮将摄像机递给她,她身边的人自小就会使这些新奇玩意。
砚初熟练地打开回放,出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对于她们来说熟悉京中每一位官员的信息都是必修课程,这画面中的人必是左丞相姜照泗无疑,可他却说的一口流利的外族话,这书房里面又是密室又是暗道,看来大齐又出了一位了不得的资深间谍啊,佩服佩服!
她兴奋地将其他几个拍起来,于是八个人又在屋内看了一遍回放,这瓜有点大。
桑以兮走到院中,披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尤散着水汽,纸羽赶忙拿起干毛巾帮她绞发。
她递给夜影一张线路图,“那地道出口约莫就在这几处院子,派人盯着吧。”
“还有,以姜照泗敛财的本事,他的库房不该只有那点东西,我怀疑他是拿着大齐的钱养着外族,得找个翻译。”
“我去黑市,晚些时候就能知道。”阑绝将摄像机装好,转身离开,他们都很谨慎,不会将桑以兮这些东西示于人前,即便找翻译那也有法子不会叫别人发现端倪。
“回头还是要培养自己人,以后去了北地,可能还会与外族人打交道,语言不通很被动。”
“我们可以学。”七人齐齐举手。
“你们学会自然最好,鉴于你们一心向学的态度,今晚的赃物你们随便挑。”
桑以兮大手一挥,一院子的金银珠宝,闪瞎众人的眼。七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一点不见外地挑了起来,可怜阑绝还在外头加夜班。
“小姐,说实话今晚这些东西俗品很多,极品太少。”纸羽只挑了一个手镯。
“回头去北地处理掉,为慈善事业做点贡献还是可以的,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知皇宫里那位正搂着哪位娘娘做美梦了,他的好臣子都把他卖了。”墨心看着手中的画许久,复又放下。
“他这些年也算勤勤恳恳,就是能力有限,幸亏他爹给他打好了基础,又有个好义兄忠心不二,南边那位对他也算可以,剩下那两位又相互牵制着,不然早被啃得骨头渣都没了。”笔青已经坐下了,没啥看上的东西,她们的审美早被桑以兮养刁了。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桑以兮深深吸了一口,鼻腔里充盈着的醇香气息让她迷恋,接过纸羽递来的杯子,“嗯,花拉得不错。”
她轻啜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荡开,味蕾有种被幸福包裹的感觉。
“主子,我们为何要去北地?”风魅品了一口咖啡问道。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还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些诗句中的美景你们不想亲眼看看吗?”
“想是想,但主子绝对还有其他因由。”风魅善于动脑筋,静煞撇撇嘴。
“嗯,边境不安终是隐患,我们要安心地躺平,必定要去北地一趟,这些年我们虽一直奉行低调行事,但毕竟身处大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荣辱自是一体。朝堂上那些蝇营狗苟我们无意去插手,但抵御外辱,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镇北王这些年想必撑得很辛苦,军费估计大部分都得自己解决。”
“我这次去一是送军费;二是想给镇北王提供些帮助。”
“哇,好激动,终于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静煞是真开心啊,不用再扮演主子演着口水戏了,每次都被人背后啐口水,谁让她演技太高超,让一帮人入戏太深。
“小姐,既然保家卫国匹夫有责,那何不让京城那些当官的带头出把力了,没理由他们不做出榜样啊!”
“对啊,小姐,这两天你可得抓紧出去多逛逛,不说三光吧,最起码都得表示表示。”
纸羽几个纷纷让她们小姐继续去偷东西,美其名曰募捐。
“行吧,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大齐他们也有份,合该出钱,我就出点力辛苦一点吧。”树下,桑以兮眼角眉梢染上笑意,那绝俗无瑕的容颜此时宛若绽放的空谷幽兰,馨香令人沉醉。
众人谈笑间,阑绝飞身入院。他带回的消息让众人显然没有意料到,姜照泗的身份可能还有些复杂,阑绝为稳妥起见,找了几个懂外族语的人,每人只给他们听上一句,最后拼凑在一起大意就是,想让老王妃还有公主过得好,端看姜照泗的表现,商议之事得抓紧办了。
“如此看来,他们口中的王妃与姜照泗应该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老西戎王前几年病逝,现下继位这个大儿子风评可不太好,自私残暴,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两头都要抓紧细查。”
第5章 岑府被盗
岑立章今日将奏请桑文远外放的折子递了上去,皇上起初是不大乐意的,桑文远这些年虽说一直是个小编修,可他的学问是实打实的好,皇上也是个惜才的,去同台跟去流放也没两样。
可岑立章辛辛苦苦挖的坑,哪能轻易放弃,于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励志故事便从他口中说了出来,桑文远近些年一直参与编撰大齐历史地理方面的书籍,每每觉得学有不及,尤其本朝对于边远地区的资料多有缺失,于是桑文远早就生出了去北地历练的想法,北地民生凋敝,他既可为皇上分忧,又可实地多搜集些资料,可谓一举两得。
皇上见臣子如此上进自也不好阻拦,但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同台县知县不过七品,桑文远好歹是个六品,于是便将同台所属昌安郡一并交于他,昌安郡辖四县,同台、乌布、木也、和上邑。岑立章暗忖道,这同台一县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再加三个,皇上确定不在害他吗?当然他是加倍满意的。
桑文远今日告假,不过下晌就收到了官告,就是朝廷颁发给官吏的身份证明,也就是为官的文书,本来这个官告要辗转几个部门,可由于岑立章的劳心劳力,愣是小半日就办好了。桑以兮已与他爹通过气,桑文远自心中有数,随便瞟了眼就收了起来,反正女儿指哪打哪,他无需操心。
岑立章本来今日心情可以说好得飞起,儿子身体大有好转,碍眼的人又被支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中午便和同僚在酒楼喝了一顿小酒,可没想到刚一进府门,沈锦云就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诉道:“老爷,咱家遭贼了,库房里的东西全都没了。”岑立章顿时如遭雷击,酒意消散殆尽,他双目圆瞪,反手扯住沈锦云,“究竟怎么回事?”
沈锦云哭哭啼啼地说道:“这不厨子准备做晌午饭,没米了就去了库房,没曾想外间全空了,后来我不放心就打开了里间的门,所有的箱子都是锁得好好的,可全部打开后都是空的,全都没了。”
岑立章脑子刹那间的空白,心一抽抽得疼,这难道就是乐极生悲吗?他恍恍惚惚来到库房,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顿时悲从中来,这么多年的积蓄啊!他也好想如沈锦云那般放声大嚎,突然胸口窒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养病的岑煊听了青松的汇报,虽不至于像他父母那般,内心也是极为震惊的,且不说别的,就说那么多财物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府,难道是家贼?
青松悄悄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两位?”岑煊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转移这么多财物只能是夜里,可昨夜他俩也只是商议给我下毒之事,若真要偷窃必会提及。再说柳婉清意在嫁入岑家,这等事现下不会去做。我思虑的是如此多财物竟没有丝毫动静,实在是匪夷所思,什么样的盗贼竟连锅碗瓢盆也要一起带走。”
“公子,我们还走吗?”青明问道。
“唉!去看看我爹。”
岑立章是怒急攻心,大夫扎了针后便醒了过来,醒过来的他一脸悲戚,看到岑煊就哽咽出了声,“儿啊,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都没了。”
“爹不妨想想,这盗贼可谓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只取了财我们实该庆幸了。”
岑立章先是一噎,后一细想却是一身冷汗,儿子说的对,那库房里就跟变戏法一样,这要是去了他的卧房,保管他这会已经在阎王爷那报到了。
“煊儿,爹不及你通透,有爹在必定再给你挣下一份家业。”
“爹,这次的事您难道就没想到些别的?盗贼为何会对岑府下手?”
“刚刚被气晕了,还没来得及细想,潇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这可能是一次警告,爹,是时候收手了,否则下回就不一定是财物了。”
岑立章立时拉下了脸,“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人在其位身不由己啊!”
“爹既然有了计较,我便不多说了。我打算离开京城,外出游历一段时日,也是想给岑家谋个退路,望爹应允,”
岑立章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手指着岑煊直颤,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颓然地放下胳膊,脸上一片落寞之色。
岑煊本想上前终是握住手心,“爹,我毕竟受了您给予的一切,自是没有立场置喙什么,但繁华落尽终将一场空,即便你身不由己,有些事也并不是非做不可,望爹日后行事多多斟酌。”
说罢,他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给满脸泪水的沈锦云,又丢下一封信在床榻上。
“娘,不要被一时的富贵迷了眼,您这些年着实有些糊涂,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他伏地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岑立章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知自己是如履薄冰,可一旦上了船再想下去就难了。
拆开岑煊留下的信,看完太阳窝子突突直跳,胸口的那团郁气终是压不下去了,猛得甩手给了沈锦云一个响亮的耳刮子,“真是养了个白眼狼,我竟不知家里出了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锦云被打得莫名其妙,委屈地在一旁捂着脸掉眼泪,“老爷,煊儿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还不是你那好姐姐留的贱种,害煊儿吃了那么多苦,尽快将她嫁了出去,可没有嫁妆给她,若是叫我知道你私底下贴补她,你就不用再留在岑府,和她过日子去吧。”
“婉清她犯了何事?煊儿生病和她有关?”
“从今日起你这张嘴家里家外都给我闭严实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你得亏生了个好儿子,煊儿刚才说你什么,还记得吗?你要是继续糊涂下去,城外慈济庵就是你的去处。”
沈锦云一下捂住嘴巴,眼底溢满恐惧,岑立章的阴险狠辣作为枕边人的她又怎会不知,她明白柳婉清必定对她儿子动了手脚,岑煊那也是她的心头肉,这段时日为了岑煊的病,她是有多煎熬,亏她还觉得柳婉清温婉懂事,自己人做媳妇总归贴心又好拿捏,可这手段耍得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还害得老爷对她发了狠,这里受的气必然要在柳婉清那讨回来。
“老爷,你刚说有两个狼心狗肺的,还有一个是……,我得知晓日后好防着些。”沈锦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岑立章没好气地将信扔给她,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心还是烦。沈锦云看后如出一辙气得发抖,这个小贱蹄子干的好事,难怪老爷如此生气,她低声问道:“老爷,这另外一个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