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警察见状，知道现在他们在这里也不合适了，干脆就先离开了顾家院子。
第74章 大逆转，来自儿子的责问（2）
大家听了顾天睿的哭述都有点意外。顾明伊还做过这件事，怎么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明伊的时候，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
“初二那年，我跟同学打架，把人打伤了，人家的父母闹到学校，老师打电话让你们回来，你们除了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通之后，根本没有回来。后来，老师再打电话，你们连电话都不接了。你们两口子，可真狠心啊。让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面对那些事情。我找过二伯，二伯说，你爹妈都不管，他更管不了。我也找过舅舅，舅妈根本不准舅舅去，说谁去谁倒霉，肯定是要赔钱的。可是，要是家长都不去，学校就要开除我。我只好找了姑姑。”
顾天睿泣不成声。
“天睿，这些事，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顾三嫂拉了拉儿子的手臂，却被他挣脱。
“告诉你？当初你们谁都没回来，也没人管，后来告诉你们什么？”
顾三嫂又一次被问住了。
“那次之后，老师有事只会给姑姑打电话，因为老师知道，给你们打了也没用，你们不管。我也被姑姑狠揍了一顿，他说，再敢惹麻烦，就折断我的双手。我信，因为她下手是真狠！”顾天睿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半点恨意，反倒是一脸微笑。
“你们以为我喜欢读书吗？整天叫嚷着让我考大学，我那点成绩上什么大学？就指望着我像天宇哥一样，还想从姑姑那里要什么顾家基金。你们怎么那么厚的脸皮？”顾天睿越说越放肆起来，倒也是这些年心里憋得难受，这个机会一口气都吐了出来。
“顾天睿！”
明伊叫了一声，天睿又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再说下去。
“今天，大家都累了，我也累了，就不留大家吃晚饭了。你们，都回去吧！”顾明伊下了逐客令。
顾天睿捡起地上的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顾三嫂傻在那里，彻底懵了。
“走吧，还真等着明伊把你给拽出去？”顾大嫂上前拉了一把顾三嫂，她也就愣愣地跟着往外走。
顾家院子总算是安静下来。
顾明伊转身给顾七娘跪了下来，霍琰在一旁有点惊讶，却又不敢去拉明伊。
“奶奶，给你添乱了。”
“起来吧！”
霍琰这才上去扶了明伊起来。
“明伊呀，老三家的事，以后别管啦！”
“若是都不管，天睿不就废了。”明伊应了一句。
“他老子、娘都不管，你操那个心做什么？你三哥、三嫂不会念你的好，恐怕还会埋怨你多管闲事，甚至会说你把他儿子给教坏了。你瞧瞧天睿今天说的那些话，虽然是帮了你，可是你三嫂心里能舒服，这些帐都会算在你头上的。”
“奶奶，我倒是没关系，反正三哥、三嫂一向也不喜欢我。天睿其实很聪明，只是确实不是块读书的料，跟我当年差不多。我这样一块废材也能被伯伯们打磨成工具，天睿不会差到哪里去。我原来的想法是，等他高中毕业了，就跟着我，也学点东西，将来也能在社会上谋生。不是读书的料，并不代表学别的东西不行。”
“你就别管他了。顾家那么多孩子，何苦便宜了你三哥、三嫂。天宇那么想跟着你，你都不愿意。带上个天睿，你这不是自己找麻烦。”
“天宇各方面都好，不用谁带，他也能有更广阔的世界。天睿不一样。”
顾七娘知道自己这个孙女是个固执的，只得叹了口气道：“你看着吧，你三哥、三嫂会跟你没完的。”
这一晚，顾明伊躺在床上，回想起三年前去学校帮顾天睿处理打架事件的情景。十三四岁的孩子，正值叛逆期，谁都算不上听话，不只是顾天睿，挨打的男孩也不是个乖宝宝。当然，别人家的孩子挨了打，受了伤，肯定是会不依不绕的。为此，她可没有少给人家父母赔小心。还不只如此。顾天睿的班主任可是把明伊狠狠地训了一顿，她自己读书那会儿也没有被训得那么惨。
所以，从学校出来之后，明伊把顾天睿带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狠狠地揍了一顿。那时候，顾天睿才知道，她这个姑姑可是很有些身手的，打得他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记住了，下回再给我惹祸，我就折断你的双手，不信可以试试看。”这是顾明伊当时对趴在地上的侄子说的话。这不是威胁，这是警告，而且天睿当时就看出来，他这个姑姑绝对是个能说到就能做到的狠人。
那以后，顾天睿还真没有惹过事。不过，论到每学期开家长会，还是没有人愿意去。都知道顾天睿学习不好，谁去替他开家长会，谁就倒霉。顾二嫂替天睿开过一回，据说老师把顾二嫂说得头都抬不起来。从此之后，顾二嫂再不愿意去。
所以，后来开家长会这活儿，也是顾明伊干了。虽然成绩是不太好，但好歹没再惹事，被老师说一说是免不了的，顾明伊也只得听着。不然还能怎么办？她从前上学时，自己的学习也不好，没什么资格去骂侄子。
第一回 开了家长会出来，看着顾天睿那个月考成绩，顾明伊问了侄子一句：“你将来想做什么？”
“不知道！”
这是顾天睿的回答。十四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那现在开始想。既然读书不好，好歹也要有点挣钱吃饭的本事。若是连这个都没有，你怎么活？”
这是顾明伊给侄子留的问题。
第二次去替顾天睿开了家长会出来，成绩依旧没有什么惊喜。
顾明伊又问：“现在有答案了吗？将来要做什么？”
顾天睿仍旧道：“不知道。”但是，顾天睿又问了一个问题，“姑姑，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我想挣钱。挣很多钱。你比我强，你还有爹妈养着。我那时候情况更糟糕。父亲和哥哥死了，母亲疯了，奶奶年纪大了。我要是自己挣不了钱，没准就活不下去。所以，再苦再累都没关系。”
“姑姑不恨吗？”顾天睿又问。
“恨谁？恨死了的，还是疯了的？还是年纪大了的？”
她当时这话倒是把顾天睿给问住了。恨谁？这确实是个问题。当一个人想把所有的不幸都怪在别人头上的时候，也就放弃了自己。
回想起这些事，顾明伊长长地叹了口气。
顾明伊翻了几次手机，她一直在等二哥顾明成的电话。可是，直到她都睡着了，顾明成也没有来过电话。
顾明成，顾家四房的长房长孙。按说，顾三嫂闹成这个样子，就算顾明成不回来看看，好歹也得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可是，顾明成不只没来电话，连个信息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霍琰出去跑步了，明伊与奶奶在厨房里弄早餐。
“明成怎么说？”老太太问了一句。
“二哥没来电话。看他这意思，怕是连问也不想问了。”明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估摸着霍琰跑步也该回来了。
锅里正煮着饺子，看着也快熟了。
“明成是不想淌这趟浑水。听说，鬼节那晚之后，老三媳妇没少打电话去老二媳妇那里叨叨。他两口子是拿这两口子没办法，索性也就不管了。”
“二哥有点薄情啦！”明伊笑得有点伤感。
“你心里有数就行，明成两口子自然比不得你大哥大嫂。”
明伊摇摇头。
这么些年，顾家这些人，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又或是晚辈，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她也算摸得个七七八八。她对顾明成一直有期待，因为在顾家几房里，四房的人丁最兴旺。如果顾明成能顾好他们那一房人，自然也给明伊省了很多事。可是，这些年来，顾明成更多的是为自己。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就像顾明松两口子说的一样，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还管什么家族不家族。顾明成与顾明松不同的是，顾明松说得出也做得出，好坏都在面上。顾明成自然就老成一些，有城府一些，无论如何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但是，如果真的可能危害到自己，他是首先明哲保身。
“奶奶，表哥若是不再婚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顾明伊一边把饺子盛出来，一边问了句闲话。
“我不失望。他老子会失望。”顾七娘起身帮忙端了饺子了旁边的桌子上。
“夏家，到了表哥这一代一枝独秀，万一……”
“现在哪还有什么夏家呀！我连顾家的事都管不了，哪里还能管得了娘家的事。再说了，就你那表哥，他能听我的？夏家院子，以后留给你。我要是哪天不在了，你也别心软，无论你表哥怎么哄你，都不要把夏家院子卖给他。在你手里呀，我放心。在他手里，指不定……不说了，不说了。”
祖孙俩刚刚把饺子端上桌，霍琰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