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74章 进城
一切尘埃落定,周涉回到城中,将手中头颅随手丢给苏邈。
苏邈猝不及防,呆呆捧着一个满是鲜血的人头,跟在周涉身后,迅速来到程卓然面前。
程卓然只简单看了两眼,就把头颅交给身边的庄子谦。
利涂对他来说是新敌,对庄子谦来说却是老对手。
庄子谦只一眼就认出来,这的确是利涂的项上人头,此时还怒目圆睁,直到死前最后一刻,还维持着张扬的姿态。
庄子谦仰天长笑,万分感慨:“好!我就知道他利涂总有今天!”
程卓然负手而立,含笑道:“今夜庆功宴,若川你也来吧。苏邈,轮值就给你和天纵了。”
苏邈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周涉一个字都没听清,最后苏邈双手抱拳,朗声应道:“是!”
程卓然还要说些什么,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快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着对方的低声叙述,程卓然脸色越发迟疑。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缓缓转过脸,若有所思道:“……陛下增派的粮草到了。”
众人:“……”啊。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呢。
原本谁都没想到,这一仗就能击败利涂。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削弱敌方的实力,打打骚扰战而已。
谁知道战果超乎想象,现在这批粮草的意义就显得有些……
但程卓然仍然心情愉快,笑眯眯道:“那本将先去清点数目,天纵,你叫上行军司马,把这批粮草录入册目。”
于此同时,周涉也得知一个消息:有人在他的营房中等待,据说是他的老熟人。
周涉在脑海中思索一整圈,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个人是谁,干脆把手上的血液随手一擦,去看看是哪位仁兄。
天幕再次和她的观众们告别。
【好的,今天的中宗特辑继承人篇说到这里,下一期就是大结局了,咱们不见不散哦~】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天幕上,一条条评论争先恐后地蹦了出来。
【up你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吗??你这操作我只能给你零分!】
【恭贺中宗取得阶段性胜利[大笑]】
【萧宜春真得回去哭了hhhhhh】
【我就知道史书爱乱编,旧宁书比新宁书还会骂自己的皇帝,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谁破防谁被创罢了】
【但是有时候说他暴君,这真的不冤枉吧,手段明明可以温和很多,结果搞得这么乱,怪谁呢?[摊手]】
【怪你脑子有问题】
【楼上好嘴!】
【无人在意的地方,顾敬山死去又活来,但是有这么个好外孙,真是死亦无憾了[假哭]】
【笑死了,好想把宁朝同人雷文全部翻出来给大家赏析赏析】
【不要让我回忆起那些祖孙cp情好吗??我要自戳双目了……】
【还不如葱黄cp哩】
【救命……钟璜到现在死因都未知,到底谁干的也很难说,你们就这么自信不是成帝做的了?】
【讲道理她没必要。第二是大家很喜欢吃骨科血包啊。有谁不知道周骨恨得咬牙切齿吗,不影响这群人磕,同人满天飞】
【对着中宗和他弟弟能磕下去的都是能人,他俩真是恨得字里行间都憋不住了】
【仁昭:哈喽?】
【仁昭何尝没有她的cp呢……】
【其实大家都一样,仁宗不是也有一堆吗?小轩窗正梳妆什么的,但是写他为亡妻放弃皇位,直接继承给中宗……中宗转世都不敢这么写吧,属实爽的有点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停停停,不要再管那些野史了,有人在意中宗为啥对萧家那么好吗?明明萧宜春是仁宗的绝对拥趸吧】
【中宗只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罢了,而且他主要是看在萧见和的面子上,去哪里找那么好用的牛马啊……】
【中宗喜欢牛马的消息怎么全国都知道了?!】
【大胆点,自从现陵一手史料出土之后,这个男人的形象就从冷酷无情的皇帝变成了搞笑吐槽役——其实他心里os真的很多啊】
【最搞笑的是他自己兄友弟恭,还指望钟琮姐友弟恭】
【楼上要说多少次,钟璜死因和钟琮大概率没关系!】
【钟琮明明是个黑心白莲……】
【从哪里看出来的白?】
【呵呵,还没她爹白。她爹才是真爱演,宁朝第一影帝,其他人都差点意思】
【一想到要结束就好不舍啊[大哭]】
【你还能在后续众多皇帝介绍中看见他的身影。庆朝中期尤其……】
周泽默默低下了头。
什么叫骨科?什么叫cp?什么叫磕?
为什么他好像没有看懂,但又似有似无地看懂了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也要学着天幕那句评论一般,当场自戳双目了。
史官把天幕的对话记在心中。
那个吐槽皇帝手段不该如此酷烈的评论被骂了几十条,对话之脏,他甚至不敢看完。
难道他要昧着良心写,皇帝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大家呱呱叫吗?
这不合理啊!
史官实在理解不了这些人的脑回路,试图在职业操守和后世名声里寻求一个平衡。
最后他违心地说服了自己:中宗没杀史官,说明他还是尊重历史的。
这怎么不算好皇帝呢?
弘安帝被那句亡妻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但他不得不说,就算亡妻真的复活,他继承皇位的第一选择也不会是周涉。
毕竟自己没有预知的能力。
而这些同人文……大约是未来人写的什么文章,其中充斥着各类野史,是谣言结合体。
弘安帝很快忽略了这些东西。
周涉对自己的毒野史并没有任何反应。
并不是他不嫌恶心,而是他忙着和老熟人叙旧。
所谓的老熟人,其实是前不久才在御林军见过的程荣。他笑嘻嘻地从袖袋掏出一封信,故作高深地递给周涉:“周若川啊周若川,你可是……啧啧。”
周涉一头雾水,还想问问究竟写了什么,就见程荣掩面道:“哎,你别问我,我怎么敢看——”
周涉:“……”好恶心。
他拆开书信,只见一手秀丽的小楷字体。几乎看见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谁写来的信。
除了顾寻辉,他再也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周涉立即明白,京城中发生了某种变化。也许是太重要的变化,也许是顾寻辉无法判断,因此交给他自己来决断。
他定了定神,迅速看完,心里有了些数。
程荣立即露出淡淡的笑容,故作矜持道:“如何?开心就别憋着,多么令人心动……”
周涉:“……”
他无言以对,只好把书信折好放好,抬头对程荣道:“你与程将军许久未见,今夜的庆功宴,可要一同过来?”
程荣脸色顿时变了。
他爹那个脾气,他实在是不想和老父亲见面。但避也避不开,只好勉强地点点头:“当然。”
夜色蒙蒙时分,全军分作三组,轮番值守。大营里明灯盏盏,虽然是庆功宴,从将军到士卒,却全都滴酒不沾。
周涉临出门前,想起顾寻辉的猜测,以及对自己的告诫。
三皇子的人可能混进城吗?他觉得这完全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并没有卸下胸口的软甲。
菜色比起京城的繁华而言,当然也显得简陋,但肉菜量大,浓油赤酱,确实是在边关罕有能吃到的美食。
(′3(′w‘*)轻(灬e灬)吻(w)最(* ̄3 ̄)╭甜(e)∫羽(-_-)e`*)毛(*≧3)(e≦*)整(* ̄3)(e ̄*)理(ˊˋ*) 周涉在边关这段时间,不说受了多少罪,也确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爱吃不吃,不吃饿死”。
任凭头顶上司说什么,他应付完,就开始埋头狂吃,一边吃一边有种悲催的自觉。
程荣挪到他身边,被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吓了一跳:“我爹不给你吃饭吗?”
周涉忙里偷闲地抬头看他一眼,摇着头叹气:“唉,你不懂。”
程荣沉思一瞬,意思意思吃了两筷子,就开始默默发呆。
他押送粮草前来,是皇帝看他还算好用,程父又在前线,怎么想都觉得他应该稳妥。
现在粮草运到,但老父亲看他却并不算满意:敌人都打完了,你怎么才来?这个速度,还想从军?还想建功立业?
吃别人的尾气去吧!
程荣无语至极,一腔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程将军是有点独断专行的,他看着周涉,又看看台上的父亲,眼神越发愁苦。
好不容易挨到散场,程荣尾随着周涉,回到周涉的营帐。
周涉很想问问他要做什么,但是他心情极好,也懒得计较,推开房门,屋里是一片漆黑。
他一边俯身去点灯,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你应该有自己的住处吧?我这里偏僻了点,回头营号一响,估计你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