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玉流光道:“把药收好,然后过来。”
裴述分辨他的口型,迟钝点了下头,将药放回原位。
他往回走,那抹雪白和艳红已经被布料包裹,什么都看不到了。
裴述闻到了药味,很努力才能从中嗅到一些属于眼前人的体香。
他凑过去,坐在他身侧,看着他。
青年雪白颈侧上的痕迹很明显。
裴述正要说话,眼前人便吻了上来。
温度霎时更冷。
裴述怔了几秒,想打手语,可不太方便。
他只能抱着他,用力地抱着他,去吻他柔软的唇瓣。
玉流光垂眸,手勾着裴述的颈部,任由他像小狗一样□□自己的唇心。
身侧的气息很冰冷,他短暂忽略了房间中另一个人……另一个鬼的存在,仰着颈看裴述。
裴述今年二十一岁。
在拳馆工作五年,伤口落下很多,与之对应的是肌肉特别发达。
手臂上的肌肉块生硬,靠在上面像抵着石头,他用一只手就能完全抱起怀里相对纤瘦的青年。
小麦色的手臂贴着他雪白的肌肤,有些虔诚有些急促地去吻,舔吻那软嫩的唇珠。
好看,好香,好吃。
裴述低头,鼻梁贴着流光的脸,吻他时两人的呼吸会纠缠到一块,连带着唇齿间溢出来的热气,几乎都被吞咽下肚。
裴述吻开他的齿关,将他按在身后的床上,匍匐着捧着他的脸亲,舌头也钻进去,像吃糖一样和他交换湿漉漉的吻。
“啾……”
“哈……”
热气连带着口腔溢出的喘息声,裴述听不见,但这并不妨碍他眼前人满覆春情的模样而动荡。
他含着他的唇瓣用力吻了一下,往下去吻颈部。
热气包裹着玉流光,玉流光几乎要感受不到季昭荀的气息了。
他呼吸起伏,唇齿轻启着喘息。
片刻,脑袋微微偏开。
熟悉的冷气层层递进,玉流光看不见季昭荀,湿润的眼睛仍然冷淡地停留在自己身侧的位置。
几秒后他抬起眼尾,如同在挑衅那个不存在的人般,轻喘了口气。
裴述再度吻上来,手指摸着他糜丽的脸,和他脸颊边的头发。
发了汗,皮肤蒸出的薄红透着明显的香,裴述低头亲着,亲他的耳朵和他的头发,高挺鼻头抵着他柔软的皮肤,嗅闻香味。
几秒后,裴述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是那种很努力想说话,但实在是说不了的,有些嘶哑难听的声响。
他知道自己发出这种声音会很难听,像机器,像钢板擦过黑板,一直为此自卑。
可是激动时,还是很想说话,就像以前还能说话的时候,遇到高兴的事会想说出相对应的词汇。
他想说点情话。
想说给流光听。
可惜裴述说不出,也听不见自己发出的难听的声音。他闭着嘴,想象着自己刚刚那点声音,有些不自然地抬起头。
玉流光轻怔。
他看了眼自己放在裴述后颈处下手。
手心像被人牵住了,很冰冷的触感,隐约间,他好像还顺着这抹冰冷,看到了一个灰色的,熟悉的人影。
在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可恶插画本来通过了,就等配置上线时间,结果我手多调整了一下,又要重新审核了
第36章
玉流光盯着这团灰轻蹙眉,透着薄红的脸冷淡些许。
他抿紧唇角,手指用力,想挣脱这抹冰冷的桎梏。
然而这只死鬼抓得太紧。
明明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可那种死死抓着他的力道却真实得仿佛此时此刻,季昭荀就站在床边看他,看他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轻吻。
裴述看了流光一会儿,不明白他怎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还以为是自己吻得不尽兴,他急了几秒,就再次低头,这次去吻青年颈侧,齿关轻咬着他白嫩的皮肤反复□□,喉咙里挤压出一些嘶哑的声音。
贴着手的冰冷从腕心开始,一路向内蔓延。
玉流光喘气。
脑袋抵着后颈的软枕,手下意识藏起来。
他的额上多了一抹冰冷。
裴述压在他身上,吻他的颈。
季昭荀不知道在哪个位置,亲咬他的发丝和额头。
玉流光偏开头,冰冷落在了脸颊上,紧随其后,手指被咬住了。
额发凌乱地散落在眉眼前,洇在眼尾,他喘息着,炙热的吻和冰冷的吻,冰火两重天,几乎是有点受不了这种处置不了季昭荀的感觉了。
他忍了几秒,用力抓着裴述的衣领,将脸藏进了他怀里。
身侧的冰冷停了一个瞬息。
从他耳畔吻过后,二十多度的温度总算渐渐蔓延在皮肤表层。
这边裴述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流光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不知道流光怎么忽然钻进自己怀里,拿脸贴着他的胸。
他低头,有些讷讷地将手摸在他的发丝上,看着怀里对自己展现出依赖姿态的流光,心脏鼓鼓的,又幸福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流光从没有这样过的。
流光待人接物从来都不怎么热情,就算接吻,他也至多是生理反应明显了些,其余的情绪泄露倒不大。
裴述手足无措,黝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流光发红的脸颊。
流光为什么这么好看。
他伸手,将小麦色小臂贴在流光单薄的脊背上,抱住。
“嗬嗬……”
企图发出声音。
【提示:气运之子[季昭荀]愤怒值-5,现数值 95。】
【提示:气运之子[裴述]愤怒值-5,现数值 70。】
玉流光闭了下眼睛,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在睫毛处,片刻他才睁开眼睛,将脸从裴述怀里抬起来,轻飘飘亲了他一下。
裴述低着头,珍惜地吮了吮他的唇。
【提示:气运之子[裴述]愤怒值-5,现数值 65。】
真好降。
一个吻降一次。
玉流光转开洇满了水色的狐狸眼,从裴述怀里退出来。
热气散去,两人因拥抱而产生的亲腻薄汗被空气沾冷。裴述还维持着抱他的姿势,看着人离开还有些空落落的。
“……”
*
蔚池坐在会长办公室,入神地思考着什么,手里的笔转动不停。
片刻,他抬了下头,“进。”
“蔚会长。”
进来的是学生会的同学,抱着一沓资料放他面前,“按照校庆策划案,流程都准备好了,对了,流光同学说还要请假两三天。”
蔚池顿住:“啊……这样。”
蔚池道:“好的,我知道了,假条我给他写。”
同学点点头,离去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蔚池安静几秒,放下笔撑着脸去看手机。
到家到现在,一条消息都不给他发。
蔚池舔着唇,编辑了一条:【现在还低烧吗?】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给你写了假条,来学校后记得找我销假。】
【我现在在办公室。】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记得吗。】
【我刚刚一直在想这件事,很怀念,明明我们之间的爱情也是这两年发生的,但总觉得好像很远了。】
蔚池不经常来学校。
至少流光刚入学那段时间,他是完全不进班学习的,来了学校通常直奔学生会,管理处理学校的事情。
其余时间则接受家族所布置的课程,学习各种兴趣爱好,未成年就需要进公司锻炼管理能力,市场观察能力。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来说,选择这所学校念书基本不叫念书,只是叫提前来适应社会。
这所学校背后是盘根错节的关系链,人脉网,包括但不限于季家、庄家、南宫家——
几个从小就互看不顺眼的孩子,被大人推着戴上面具,进行虚假社交。
蔚池觉得他们这些人,再过两年大概都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往前数三辈的长辈建下的复杂基业,要毁在他们这荒唐的一代。
……不过也得流光愿意才行。
蔚池后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想到流光那个聋哑“哥哥”。
说不定流光最后放着钱权不要,去选择这种残废。
说不了话,也听不了流光美妙声音的残废。
蔚池见手机没人回复,关上屏蔽,放到桌前。
…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间办公室。
学生会每年初春进行一次招新,面试经过三轮筛选,最后一面是蔚池会长亲自来。
问前面那些同学的问题,多是些和学生会部门相关的,轮到玉流光时,蔚池只问了他三个问题。
“玉同学谈过恋爱吗?”
“谈恋爱是否会影响你在学生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