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明音刚起榻,正坐在妆台前梳妆,闻言后不禁生疑:为何要跑?
  既然成亲,必然是自愿的,沈相位高权重,万人之下一人之下,且她又是性子好的人,为何要跑。
  如果不愿意,和离便是,私自跑路是怎么回事?
  她刚起来,周身无一饰物,长发散落在肩上,乌黑明亮,温柔如水,娴静温雅。
  李珵心中动容,忍不住去抚摸她的乌发,口中解释:她们说这位夫人是沈相骗回来,所以她要跑。
  季明音蹙眉,拍开她乱摸的手,转身看向铜镜。
  铜镜里映着李珵青春年少的面容,眉眼柔顺,琼鼻小巧,处处透着女孩子柔软的一面,季明音动容,轻轻伸出手去抚摸她的面颊。
  触手温软,像是水落在花瓣上,花香散开。
  李珵诧异,原本平静的心口扬起波澜,整个人顿住了,不敢动弹,害怕她收回手,害怕她不再碰她。
  大概是不爱她。季明音随后说了一句,随后收回手,语气和顺:陛下该多盯着,她是权相,是你的左膀右臂,万一出事,便是朝廷的损失。
  李珵微微颔首,脸颊生热,似乎残留着皇后手心的温度。
  同时,沈明书打马回到府上,奔波一夜,不免有些疲惫,她先回卧房。
  卧房里有人在等她。
  她走进去,窗下的人本能地坐起来,脚上传来细碎的叮当声,细细去看,脚腕上绑着一根金色细链。
  沈明书,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我之前都是骗你的。
  少女直勾勾地瞪着沈明书,沈明书也不生气,平静地脱了身上的披风,转头去和婢女说话:帮我找根软鞭子过来。
  第20章 克制多年的梦,在一刻成真。
  少女的神情一滞,像是见鬼一样看着她,渐渐抿住了唇,随后大喊:沈明书,你仗势欺人。
  沈明书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自己的袖口,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看着惊慌的少女:仗势欺人又如何,当日是你先招惹我的。
  三年前,沈明书因春耕出城,遇到少女被人欺负,顺势搭救,少女说的好听,以身相许。
  原本以为是真心相许,未曾想到小东西靠近沈明书,图谋着她的家财,与人合谋,偷了一堆好东西去变卖。
  事成之后,少女偷偷跑路,刚出城就被捉住回来。
  沈明书官高,一路走上来,岂是心慈手软之辈,将她同伙打死,吓得她立即保证再也不跑,愿意成亲,做左相府的夫人。
  左相府高挂灯笼,沈明书顺遂她的心意,与之成亲,按照话本故事发展,到这里该结束。
  然而少女心不死,屡次想要跑路,三年来更是每每蛊惑沈明书,迷药情药用了一遍,想要逃之夭夭。
  帝后大婚,沈相忙得脚不沾地,她便悄悄跑了,倒也有本事,拿着路引直接从城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出了城,如同大海捞针,沈明书熟悉她的套路,直接去客栈将扮成小郎君的她捉回来。
  少女气鼓鼓地看着她,咬咬牙,索性嚎啕大哭:你不喜欢我,你也不爱我。
  你偷的东西还在外面摆着,要本相细数吗?沈明书敛袖坐下来,姿态闲散,脊背挺直,处处透着规矩。
  她的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带着赏心悦目,少女则是乡野出身,毫无规矩可言,但她身上带着沈明书想要的洒脱与天真。
  婢女办事迅疾,快速将软鞭子奉上。
  修长的指尖拿起手柄,轻轻地甩了甩,慢慢地勾起唇角,姚小姑娘,自己脱衣裳。
  傲娇的姚小姑娘瓷白粉妍的小脸上浮现几分羞耻,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沈明书
  闭嘴。沈明书陡然变了脸色,扬起的长睫悬着冷意,衬得她清白玉骨中多是无情,你想走就走,为何带着我沈府的东西。
  姚瑶憋了一肚子气:你说,那是给我的嫁妆,是我的东西。
  沈明书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弹细软的鞭子,声音反常地薄凉:也就是说你要钱不要人,对吗?
  姚瑶不吭声。
  沈明书嗤笑一声:原来本相竟然还不如一些死物。
  堂堂当朝左相,少年天子的启蒙老师,官居一品,权倾朝野,在她眼里,不如真金白银。
  沈明书眼中闪过落寞,可是很快,便被狠厉取代,再抬眸时,眸清肤白,端的一副光风霁月的姿态。
  过来,衣裳脱了。她笑着同姚瑶招手。
  她惯来说一不二,姚瑶心中畏惧,轻声细语:我想自己脱。
  不,我替你脱。
  沈明书笑着拒绝,神色恢复往日的温柔,甚至裹藏着一股情意,她喜欢面前的少女,哪怕付出一切,也要紧紧握在手中。
  这是她的女孩子,旁人休想染指。
  沈明书伸手,将少女身上的衣襟一件一件剥下,最后,只剩下一件小衣。
  三年的时间,她将少女养得细皮嫩肉,一寸寸肌肤都是美丽的。
  屋内寂静下来,只剩下姚瑶粗.重的呼吸声,她紧紧地凝着面前的罪魁祸首,而罪魁祸首笑吟吟地提醒她:趴下。
  我不,我是人
  你偷我的东西!
  姚瑶偃旗息鼓,转悲愤为伤心:沈明书,你会遭到报应的。
  沈明书心平气和:我已经遭到报应了。小皇帝拿捏住她私自调兵的把柄,日后行事,受制于人。
  但她不会告诉眼前的贪财鬼。
  姚瑶屈辱地趴下来,不忘瞪着沈明书:我还会跑的。沈明书
  姚姑娘,已经许久没有人喊我沈明书。沈明书提醒她,哪怕与她合谋将小皇帝捧上帝位的太后殿下都尊称她一声沈相。
  软鞭的鞭捎滑过少女柔软的肌肤,像是一层羽毛轻轻拂过,引得一阵阵颤.栗。
  姚瑶缩着脑袋,想要挣扎,鞭捎拂过颤.栗的肌肤,滑落下来,掀起一阵疼意。
  但肌肤未破,只是多了一道红痕,像是红梅枝落在白雪中,白雪红梅,红得引人注目。
  姚瑶疼得一颤,肌肤上掀起一层热意,她咬咬牙将骂人的话吞回肚子里。
  几鞭过后,雪白的肌肤上红得明艳极了。
  沈明书欣赏自己的画作,姚瑶却疼得想骂人,下一息,沈明书将人翻过来,俯身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角。
  黄昏时分,斜光打入屋内,落在几上,如蝶翼般长了翅膀,来回游动。
  李珵将奏疏合上,女官来回禀:陛下,晋阳长公主已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李珵雪白的面容浮现了一丝冷笑,冷白的指骨紧紧捏着袖口,你问她,若是知道错了,便去替沈太后守着陵寝,三年期满载再回京。若是不去,便在家里好好反省。
  女官接了旨意,迅速去长公主府传话。
  屋内安静无声,晋阳长公主李瑜躺在床上,膝盖处疼得发烫,冷汗在发间滑落,听到女官的话后,她瞪大眼睛,心中恨意滔天。
  让她给沈怀殷守陵?
  沈怀殷配吗
  李瑜冷笑一声,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到。
  等候片刻,女官回宫复命,李珵依旧温软,不动怒不生气:随她罢了。
  处理过政事,李珵往中宫而去。
  皇后正在与陆真说话:你去查一查,先帝在位时,陛下可曾犯错遭到鞭笞。
  陆真眨了眨眼睛,抬手行礼:您问对人了,臣知晓。
  你知道?皇后惊愕抬首,为何事?
  为了沈太后。
  那年先帝沉迷于丹药之说,后听信妖言,想让上官皇后回魂,以当时的皇后殿下沈怀殷入阵,祭入鲜血。
  那阵法所用的祭盘颇大,若用人的鲜血,只怕阵法结束,人也没有命了。
  李珵年岁还小,不过十四岁,正是血气方刚,闻讯后提剑杀入宫内,当场将那道士捅出三个血窟窿。
  道士是先帝千辛万苦从民间找来的,耗费辛苦,就这么被李珵杀了。
  事后李珵毫无悔改之意,甚至狡辩先皇后上官信早就死了,与先帝辩驳争执。
  先帝是天子,又是李珵的养母,岂会听她狡辩。
  怒到极致,母女二人大吵一场,自然是李珵遭殃,挨了一顿鞭子。
  听说那回陛下大病一场,养伤养了三月才好,险些被打死。事后,再无道士敢进言用沈太后的鲜血入阵,倒是让沈太后喝什么乱七八糟的符水。事后那道士被陛下抓住,打断了腿。先帝又将陛下罚了,跪在紫宸殿门口半日,人来人往,十分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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