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这样璀璨的明珠,在她面前绽放光芒,怎能不心动呢。
沈怀殷不知过往,但她知晓,李珵的喜欢,不是一朝一夕的。
你从未与我说过去的事,你身上的伤也不提。
李珵捧着点心碟子的手顿住了。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伤怎么来了。
李珵怔了一下,伤有什么好提的,是先帝让人打的,我那时太年轻,不懂事,惹她不高兴。她是君,我是臣。你要知道,她对我,寄予厚望,却没有母亲对女儿的怜爱。
她的语气里是有几分怨怪。
但沈怀殷知晓她不是怨怪先帝,而是怨怪她自己的母亲。
一侧的铜枝灯在她眼中烧出明亮的颜色,她朝沈怀殷笑了笑,与你无关。
沈怀殷捏着袖口的手指发白。她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道:我让人去查了,与我有关。
你怎么还较真了呢。李珵语气轻轻柔柔,盯着自己手中的点心,你后来和缓,是不是对我愧疚?
我是先知你的伤,再知你的身份。你对太后那么尊敬,但你从来不提她,这与你的性子不符。我心生怀疑,直到我与你对弈,你的棋路与我的一致。
我心生怀疑。
李珵被她这么一勾,不觉抬头,我竟然会有这么多破绽吗?
嗯,挺多的。沈怀殷含笑点头。
小皇帝抬起的面上浮现懊恼。
我让人去查授课的少傅,教授棋艺的那人是一老者。沈怀殷的语气低沉,我便怀疑自己的身份,索性去见了李瑜,果然,她开口喊我母后。
李珵:这人真该死!
李珵阴沉的面上浮现冷意,往日带笑的眼睛里满是戾气,神色阴狠,不要理会她。
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若不然皇后抬眸,轻轻笑了一下,晚上别上我的床!
李珵张了张嘴,白若象牙玉雕的面上浮现羞涩,书案后的人玉骨天成,朝她勾起唇角:我不想与满嘴谎言的人在一起。
你、你、你李珵傻了眼,乌眸转动,不得不放下点心,怒视她:你不讲理。
道理我都懂,事情也分得清,但我不想和你说道理。
李珵做梦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气了一瞬,随后又坐下,慢吞吞开口:那年来了一个老道士,邪门歪道,哼。
提及妖道,李珵恨得牙齿发痒,但她还是冷静下来,说:那是李瑜找来的妖道,说是可以让上官皇后借用你的甚至还魂,以血祭祀所谓的阵法。
我知道后,将李瑜揍了一顿,按在水里,不让她呼吸。后来,我去找妖道。妖道与我乱扯一通,说什么上官皇后只是肉身死了,魂魄还在,苦于无法还魂。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我没忍住,一刀砍了他,脑袋挂在宫门口。
光是听到这里,沈怀殷便察觉她真的是无法无天,挑衅皇权,毫无顾忌。
可惜就挂了半个时辰,李瑾哭哭啼啼来找我,说二姐姐病了,陛下恰好派人来将脑袋取下去,将我训了一顿。
没了。
沈怀殷蹙眉,你挨打的时候,李瑾也在?
没在,走了。你提阿瑾干什么李珵不理解她的用意,正是疑惑,沈怀殷含笑道:是不是她告诉陛下,说二姐姐冰冷,怎么病的,是你将人打的,对吗
李珵迟钝了下,听着她的重复,下意识理解过来:你觉得是李瑾添油加醋?
不然呢,你杀了妖道也就罢了,偏偏殴打手足,数罪并罚,该!沈怀殷讥讽她,你又不是大夫,李瑜病了找你做什么?
分明就是故意引起先帝的注意,让先帝知晓李珵不仅杀了妖道,还因为此事险些要杀了自己的妹妹。
不忠不孝不仁的孩子不打还留着过年?
灯火重重,暗香浮动。
李珵不反驳,她不傻,且她听沈怀殷的话,这时只是反复去思考当年的事情,李瑾大大咧咧,哭哭啼啼,并无坏心。
沈怀殷拉着她的手,往内寝去走,摆手屏退一干等着伺候她们的宫人。
将人拉到铜镜前,也不言语,伸手去脱了她的外袍、中衣。
还剩一件单衣的时候,李珵终于反应过来,在一片错光中,她猛地按住自己的衣带,羞得面红耳赤:你、你要干什么?
沈怀殷不悦:放手。
她的目光化为剑锋,似要将李珵的手划开,李珵当真松开了手,任由将她将单衣褪下,露出雪白的肩骨。
十九岁的女孩子,肩膀圆润,肌肤白皙,后颈之下,散着数道怎么都去不掉的伤痕。
沈怀殷问她:看到了吗?
第43章 恢复记忆后,你还会要我吗?
这是伤痕去不掉的。
整个太医院乃至医术精湛的观主都没有办法去掉。
先帝对李珵属于放养状态,她太忙了,上官皇后去后,心中悲伤,哪里还有心思管养过继的女儿,只要她不犯错,先帝不会注意到她。
再者,李珵是幼过继的,比不得其他两人,先帝对她既寄予厚望,又带着母亲对女儿的感情。
或许真正让她动怒是因为她打伤了李瑜。
李珵被触动,怔怔地看着铜镜里的肌肤,低头愁苦,转身将衣裳套起来,试图遮掩那些疤痕。
过去了。
是过去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了。
李珵语气沉闷,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皇后却迫使她抬头:伤心了
那倒没有,我怕你觉得不好看。李珵闷闷的,脱了衣裳,好难看的。
不算难看,最多是有碍观瞻罢了。她肌肤雪白,疤痕凸显,若是黑了一些,倒也不会明显了。
沈怀殷莞尔:我倒是不会嫌弃,就怕旁人会嫌弃你,陛下若要纳妃,脱了衣裳让旁人看
话没说完,李珵连衣裳也不穿,气鼓鼓地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唇角了。
唇与唇的触碰,是一场令人欢愉的事情,尤其是吻到心爱的女子,让人飘飘欲仙。
待分开,沈怀殷面色发红,低头去捡地上的衣裳,站好了。
她不提,李珵也高兴,喜滋滋地展开双臂:平阳没有错的,朕会离她远一些,至于过继的事情也不作数了,你可以注意些,看哪家孩子听话,我们便过继。好不好?
称呼转换代表着人的心思,李珵从阿瑾这个称呼转到平阳,由此可见,她对李瑾少了往日的亲昵。
李瑾只是小动作多,上不得台面,当真捉不到错处。
且皇后一番话只是怀疑,并无真凭实据,好在李珵是听劝的,并没有责怪皇后挑拨她与妹妹之间的关系。
且看看。皇后没有真的答应。
李珵不好再提,但心里有数,回紫宸殿后就让人盯着李瑾,算作监视。
皇后态度和转,李珵又回到自己快活的小日子当中,每日里喜滋滋,一场春雨让她从喜悦中走出来,旧伤复发,疼得日夜难眠。皇后觉浅,她便不去中宫,免得打扰皇后。
去岁观主教会医女针灸,疼得坐立不安时,她便将人召来针灸。
皇帝性子好,伺候的人也舒心,医女小心地上前,准备替她更衣时,只听到肃然的声音:朕自己来,你去准备你的事情。
是。医女颔首领旨。
李珵脸色很差,眼神无神,阖宫静谧,莫名显得诡异。
医女准备好银针后,李珵准备脱衣裳,刚解开衣带,眼前多了一人,她诧异地看过去,莫名尴尬。
你怎么来了?
偷偷摸摸做什么呢?沈怀殷嗔怪一句,知晓她不去中宫,必然是旧伤犯了。
李珵孩子气地撇撇嘴,道:会吵着你睡觉的。
那倒不会,白天会补眠的。沈怀殷扬起下颚,我来吧。
李珵叹气,旋即又觉得高兴,朝她眨了眨眼睛,眉眼弯弯,好。
沈怀殷上前,主动给她解开衣带,调侃她:我还以为你与观主生气,不会理会医女。毕竟医女的针灸术也是观主来教导的。
是生气,但朕不会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是呀,是疼得睡不着了吧。
你这是与我过不去吗?
沈怀殷替她脱中衣,指尖擦过雪白的肌肤,引得李珵一颤,不悦地看她一眼,你的手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