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上次这梦,云何欢讲到,我对他行下恐怖的禽兽之举,直将他玩成一滩烂肉,乃至血流。
最后我舒爽了,扔一件毯子搭在他身上算完。我正要走,他用最后的力气将我衣角拽住,祈求,奴婢已侍奉过太傅,还望秦太傅施恩,救奴婢兄长一命。
我回头轻笑道,一次欢好就想换一条人命,还是谋逆之人的命,二公子的后面是镶了金?
我还是要走,云何欢急了,紧抓着我衣角,被我带得重重摔下了床榻。他顾不得身上疼痛和流血,趴着都向我磕头,他身上什么都可以拿去,只要能救哥哥,拿他怎样都可以。如果不方便把人带出来、一定要处斩一个人,哪怕拿他一命换一命都行。
我愣了一愣,笑意更深也更冷,回答说,好。但,你须照今日这般侍奉本太傅一辈子,尤其是,心里只能放着本太傅一个人。若你做不到,比如再在伺候本太傅时提及云知规,我就会砍了你的舌头,同时,也砍了他的舌头。
云何欢又怔住了,仰头望我,一时没有回答。我便问,怎么,还不情愿?莫非你还想等你哥放出来后与他重逢,继续兄弟情深?一个奴籍,可别要太多了。
云何欢低下头摇了摇说,奴婢不敢,奴婢愿意。可奴婢不太明白,提后面这一点……是什么意思。
我倾身,手指蘸了些血迹抹在他脸上,而后捏起他下颚:云二公子,本太傅救你是发善心,享用你是遵循陛下将你赐给我的圣旨。一场欢爱,我本无须将你如此折磨。你可知,为何本太傅最后要这样对待你吗?
就是因为,你本宁死不从于我,但为了云知规能活命,你居然马上就可以作践自己,甚至连性命都不要。
我讨厌我觊觎的东西、属于我的东西,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想救云知规?可以,但在本太傅这,你此生绝不可能好过。
第97章 远之
我匀了一匀,大悟:“喔,在陛下这梦里,臣不曾先与陛下有旧,而始终苦恋不得的都是……嗯,很有意思。”
云何欢扭几下,指甲扣我胳膊:“先等等……秦不枢,你弄完了没有呀?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面色不动:“臣也没有办法,太里面了。陛下且忍忍,放松身心。后来呢?陛下继续展开讲讲。”
后来,我在云何欢面前阴晴不定得可怕。
心情好时,就仅仅让他侍膳侍茶磨墨而已,聊天谈笑,字句温柔;会赏他金银衣饰,让他打扮漂亮些来给我看,说他模样生得不错,放在家里真是个养眼的摆设。心情十分好时,还会带着他一桌用膳,亲手为他剥虾,或者很有耐心地教他拆个螃蟹。
但我大部分时候,心情都不是很好。
尤其是上朝见着危玥和柳邵眉目传情后,刚从宫中回来,一定会拿他泄愤。
鞭打得满身伤痕都是轻的,重的时候,会将他一只手绑吊上房梁,悬在空中没有着落大半日,等他手腕勒出痕、磨破出血,才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打开,愉悦两个时辰,最后才将人放下来。放下来还要嫌弃,什么身子,委实不经用,又要养几天伤。
为让他养快些,方便接着使用,我动用特权,专门从宫中请来一位太医照顾。
但几轮下来,云何欢实在是怕了,宁可一直养伤,也不想痊愈。为此,他开始搞起了小动作。他要求能自己上药的外伤都自己涂抹,并在喝药时将太医支开,偷偷倒掉。
如此,他成功伤口发炎,起了高热。我下朝回府见此,以为是太医不力、下人伺候不善,在家里发了一通大脾气,而后将他挪进我房中,亲自照料。
云何欢病得厉害,太医说,治病要先将伤口黑痂刮开进行清理,他疼怕了,吓得退到床角。我想将他按住,他更是吓哭,求我别碰他,他真的害怕我。
伤不能不清理,我强行抱过他,蒙住他的双眼,温柔亲吻。等他渐渐柔软下来躺在我怀里,不再抗拒,我才让太医过来处理伤口。期间他一口牙咬我胳膊,留下两排出血的牙印,我也没动,摸了摸他头,让他别担心,很快就好。
高烧不退的那晚,云何欢又难受又睡不着,我将他抱在怀里,用古人的诗词和亡母唱过的眠曲,哄睡了他一整夜。
他半梦半醒中,不小心迷迷糊糊地唤了声哥哥,反应过来,本打了个寒噤,怕我发脾气,却听我的声音在耳边说,哥哥在这,睡吧,睡着了才能快点好起来。
我对他这样的好,一直持续到他快痊愈时,有一名家丁说看到了一眼云二公子倒掉太医开的药,漏了嘴。
他故意把自己弄得生病,只为了躲我。
那晚,我暴怒,不再顾及他病后尚且虚弱,找来最烈的媚酒,撞进卧房,将人重重搡在冰凉硌硬的地上,捏开他的下巴,把酒全部强灌给了他。云何欢见状惊骇,想要爬走,被我拽回来摁在身下,反抗之间,他右手小臂被折断。
我由着他凄厉惨烈地嘶喊,硬生生要了下去。我又笑又气地对他说,痛对吧,痛就叫大声点,不叫出来可就没趣了。胆子这么大,敢跟本太傅玩心思,嗓子却不敢大?你又不是哑巴,快点叫。
云何欢没办法,疼得撕心裂肺,也只能叫。起初只是凄鸣,随着媚酒起了效用,他渐觉身上烫得如火烧一样。那将自己几乎劈成两半的东西,在晦暗不清中,逐渐成为唯一的止痛良药,没有那个东西,他一定会被痛死。
他就这样在一晚上被要了三次,远处鸡鸣传来时,他的视野已几乎全黑掉了。黑暗中听见我亲昵的耳语:云二公子,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是真好看。但你却如此不听话,这辈子,干脆手就折着吧。今日受了本太傅教训,不知你可还有话想说?
云何欢药效尚未全退,还有余韵,他已被玩得快没了神志,只觉得停下后痛觉开始再度席卷手臂。他后面已经疼得麻木了,不想手再疼,便艰难地往前挤几寸,重新紧贴,沙哑虚弱地开口,说,求太傅开恩,救救我,继续……给我……
云何欢讲故事越来越停顿不清,到这,终于完全讲不下去了。在氤氲晃荡的汤水中,他气得面红耳赤:“秦不枢,你……你这是在帮我清干净吗?!你分明就在故意碰……等等,你怎么又——”
我挑挑眉头:“这怪陛下,陛下自己听听,自己坐在臣身上,在跟臣编些什么故事。”
云何欢道:“这是梦,是可怕的噩梦,才不是编的!你……别弄了,出去,我要,我……呜呜……”
若是梦,那可真是个很生动的噩梦,不光历程极长,有前因有后果的,还颇多记得如此清楚的对话、颇多如此身临其境的体感。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说书先生,在讲话本。
我亲切道:“故事下次再讲,臣现在有点急,还望陛下担待。”
言而总之,在我将云何欢照梦里很像地教训一通后,小九公子终于不再是掉下来的太子,而纯粹是个掉下来的祥瑞了。我的陛下将捡儿子的想法打消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祥瑞也不能完全晾着,是以没事时,我们便在殿外廊亭中扯一张案几,三个人打打叶子牌。
云何欢牌技一般,我一向是让着的,但小九学了规则后,便上手飞快,一点都不给让。云何欢起初游刃有余,越打越火大,最后要把一张出过的牌摸回来。
小九看见了,道:“你不是打过了吗?还能收回去?”
云何欢理不直气也壮:“我是皇帝,当然想收回去就收回去。”
小九疑惑:“可我听说皇帝更应该不食言。而且你们说我是祥瑞,当着祥瑞悔牌是不是不太好。”
云何欢摇头晃脑:“皇帝食不食言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得听皇帝的话。祥瑞也一样。”
小九道:“我可以听你的话,但你把牌抽回去重打,可见你玩得很烂。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会认同你。”
云何欢便一拍案桌:“那我不悔牌,这把我认输,我们重打一局,下把我肯定赢!”
我耸肩,叹口气,默默把他们手中的牌收回来洗乱。
有时,云何欢自朝上回来,会带几份奏疏。我已主动远离看这玩意,他便把小九拉来,一同阅读。
不想小九在此事上竟是个很聪明的,总能提出有见地的意见。因此云何欢也越发觉得他是个太子好苗子,甚至都不需要多教。
但等到回去再战叶子牌,如胶似漆的二人立刻划出楚河汉界,战得如雷似雨。何欢还凭着自己乃是皇帝,总是出千。欺负小九。
我有点不明白了,何欢将小九公子请进宫里,真是为了养儿子吗?我怎么觉得变成了我在含辛茹苦带两个小孩,他们俩凑一堆吵架,加起来没有三岁。
我自己带一个已经很烦,也不知小九有没有家长,能不能尽快将人领走。
未过两日,小九的家长还真来了。
我让百方在宫门外张榜,放上小九画像。居然真有自称是小九家人者揭榜了。其实之前也有几个冒充者揭过,可对口供连百方那一关都过不去;然这一次,据说揭榜的人完美道出小九所有特征,甚至晓得,他本姓姓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