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姐姐,别说了,我可不想一辈子给他做没名分的外室,我宁愿去找陆哥哥。”
她们说的很小声,静娘却做了个隔墙有耳的手势,往外一看,那些奴婢们都被她支开,没人听见,才松了一口气:“陆公子倒好像是情深义重,可他有朝一日考取了功名,还能这般念着你,他若是当了什么举人状元的,也愿意娶你,做正妻?”
崔湄沉默,垂着眼睫不说话。
静娘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又犯了执拗性子:“妹妹,虽然先前我说,萧公子看着也不似良人,可陆公子将来如何更是不知深浅,咱们至少要抓住眼前能抓住的,是不是,至于将来还是得徐徐图之。”
崔湄鼓了鼓嘴,到底没反驳。
她浑身懒懒的,根本不愿起身,昨夜那些侍从送来的托
盘盒子,还堆在桌子上,那一只水晶簪倒是放在她枕边,崔湄看着就来气:“那些东西,怎么还在我这放着,不给六姑娘送去,放在这里馋着我,碍着我的眼吗?”
崔湄看见上面那只金子簪,心就在滴血,这金簪可是足料的,沉甸甸的,簪头处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宽,这可都是钱。
可萧昶只让她挑一个,为什么又堆在这里,故意的吗?
静娘很疑惑:“这些不都是萧公子给你置办的,从何谈起的,要送去给六姑娘呢,这些东西可都值很多钱呢。”
“怎么不是,昨天他亲口说的,只让我挑一个,剩下的要送给别人的。”崔湄撅着嘴,很不高兴。
静娘疑惑不解:“不是阿,这赵管家和萧公子身边那位侍从元宝,都说了,这些全是给咱们的。”
崔湄茫然的阿了一声。
静娘怕她不信,还特意叫来赵管家,而恰巧元宝也在,这个年轻的侍从比赵管家对崔湄还要恭敬:“请夫人放心,这些的确都是给您的,不存在拿去给那位陆家小姐的事,您收好自用就是了,这些首饰都是精工细作,外头可寻不到的工艺,上品中的上品,公子亲自给您挑选,可见对您上心。”
“可是,昨天,郎君说只让我选一个。”
元宝笑道:“许是您记错了,要不就是主子逗您呢,今儿走的时候,主子还交代了,这些东西让您想用哪件就用哪件,何来的给陆家小姐送去呢。”
是,逗她呢?崔湄更加茫然,萧昶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是都给她的,为什么嘴上又不说,让她别扭不甘?
崔湄实在不懂,萧昶到底在想什么。
到了午膳的时候,静娘匆匆走进来,满脸复杂,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才说出口,陆家五公子,死了。
死了?崔湄满是震惊,那五公子身体很好,调戏她的时候精神头很强,看着就是健康没病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死。
“听说是喝花酒的时候喝醉了,掉到了小柳河里,淹死了。”
“这,侍从们没跟着吗?小厮们怎会眼睁睁看着他淹死呢。”
静娘压低了声音:“这五公子很不着调,带着他的侍妾去赴宴,中途离开居然跑到尼姑庵,跟小尼姑偷情去了,这种丢脸的事他怎么可能让小厮跟着,他这种身份的公子哥,身边女人无数,却跑去偷尼姑,真是丑闻,不过他一向眠花宿柳,欺男霸女的,还想纳了你呢,你都跟了萧公子,他还调戏你,如今居然淹死了,也是恶有恶报。”
崔湄松了一口气,五公子淹死,对她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免得这人总是觊觎她,还想跟萧昶索要她,若是被迫跟了这个五公子,她可就惨了,比跟着萧昶更惨。
除了悲痛欲绝的陆家主,和挂起白幡陆家,谁都不曾伤心哀痛,崔湄更是像去了心头一块大石头一样,轻松无比。
她把萧昶给的那些首饰,都放在自己的小箱子里,将来出去了,这就是她的傍身钱,而最里层的,被她用锦帕包起来的,却是一根银簪,是陆子期给她的那根。
她不敢当着萧昶的面前戴,却无比珍爱。
又过半月,赵管家直接叫那些奴婢们收拾行礼,搬上马车,似乎是要搬家。
崔湄不明所以,问这是要去哪,去做什么。
萧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上京城。”
第23章 阴晴不定上京城?崔湄很慌乱,为……
上京城?崔湄很慌乱,为什么要上京城,江州才是她的故乡,而且她人生的十多年,都是在陆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出远门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她莫名有种惶恐不安。
“怕什么,你是跟着我走,去京城的新家。”
就算是收拾东西,也有奴婢们代劳,他按着崔湄的肩膀,就在院子里的软榻上坐下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太羞耻了,崔湄又想哭唧唧,这人完全不分场合,当着下人的面就这么动手动脚,如此坐在他怀里,谁家好姑娘这么狐媚,大户人家的正妻即便是跟夫君亲热,也是在内室,在床榻上,他会对自己的正妻如此不尊重吗?
萧昶这般对她,不过就是觉得,她的身份,可以不用尊重可以肆意对待玩弄罢了。
崔湄怒了怒,撇撇嘴,却完全不敢拒绝,也不敢有意见,虽然萧昶看上去很温和,除了爱戏弄她,好似也很宠她,可崔湄就是不敢太过放肆,更不敢把真心话说出来。
她总感觉,萧昶真实的性格,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温和,有隐藏起来的说不出来的东西,也许释放出来会很可怕。
她已经够怕他的了。
“可,可是奴家是江州人,一直在这里长大,去京城,会不会不适应,那可是天子脚下的地方。”崔湄小声抗议。
若是去了京城,陆哥哥找不到她了怎么办,她人生地不熟的,能依靠的,不就只有萧昶,一想到这个崔湄就更不愿意了。
“在京城有我在,你有什么可怕的,在江州是跟着我,去了京城也是跟着我,怕我去了京城就不要你了?成天担心这担心那,不如想想怎么把我服侍好,让你夫君开心,才是正经事。”萧昶揉捏着她的手,语气漫不经心。
崔湄眨眨眼,心中百般不愿,却不能直说:“郎君是京城人士吗?那,郎君的家眷岂不都在京城?”
萧昶脸上看不清喜怒,抱着她,在她颈边蹭了蹭:“怎么了?”
“那,那奴家跟着郎君去京城,您是愿意给奴家一个名分?若是进了府,您夫人不喜欢奴家,为难奴家怎么办,奴家也不聪明,服侍您一个,就总是惹郎君生气。”
“你担心这个?”萧昶轻笑:“不必担心,你不会跟她们见面的。”
崔湄心中一沉,见不到面,这是要让她做没名分的外室了?她就说,萧昶看似宠爱她,实则是另有打算的,根本不可能给她个正经的身份,果然还是嫌弃她出身低微吧。
若如此嫌弃,千里迢迢带她上京城又做什么,不嫌她累赘吗?她也不想去阿。
崔湄咬着下唇:“郎君,是要让奴家做外室吗?”
她又是这副哭唧唧的委屈样,萧昶却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腻,还想让她哭的更厉害些,心头痒的不行。
“做我的外室,难不成还委屈你了?你不愿意给我做外室?”
他笑着的样子,明明很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心里头难受。
崔湄抿唇:“奴家哪里不愿意。”
她倒是想不愿意,也不敢阿,抬起头,露出怯怯的笑容:“奴家能遇到郎君,就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哪里有奴家嫌郎君的份儿,只是奴家如今的卖身契还在陆家,按理说还是陆家的奴婢,就这么上京,真的不用告知一声j家主大人?”
“你是我的人,谁敢管你?”
“可是……”
“可是?”
崔湄定定心神:“可这身契在陆家手里,名义上奴家就是陆家的人阿,而且拿不到身契,奴家总心里不踏实的,陆家姑娘是郎君的妾侍,奴身份不够,您没法给奴家名分,奴家不争,只要郎君能想着念着一些奴家,奴家就心满意足了,可奴家仍是奴籍,在姐姐妹妹们面前,到底抬不起头来,服侍郎君,奴家也觉得没底气。”
“想要我把你的身契拿回来?”
崔湄脸上一喜:“可以吗?”
萧昶不语。
崔湄心一横,打算赌一把:“之前家主说,让奴家给六小姐做陪嫁,若是这身契到了六小姐手里,奴家就得先听六小姐的话,服侍郎君怕不能那么尽心,毕竟要是六小姐不让奴家侍奉,怕奴家争宠,奴家也不得不听她的。”
萧昶挑眉,似笑非笑:“你这是吃醋了?怕陆姝韵捏着你的卖身契,跟你争宠?”
才不是呢,她只想趁着好机会那到卖身契,得了自由身,到时候好找个理由被萧昶打发走,带着那些金银珠宝。
崔湄软软的笑出声:“是阿,郎君不是说,奴家可以争宠吗?”
她怕萧昶不信,而且一看到他脸上这似笑非笑,仿佛把她看透了的神情,崔湄就觉得心里慌乱的够呛,几乎是挤出笑,凑到他跟前,乖巧的把头贴在他胸口,细白的手指在他胸口滑来滑去:“郎君,奴家实在担心,既然要把奴家带去京城,奴家已经是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