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孟枕月总是能把乱糟糟的线变成蝴蝶结,给她收拾烂摊子。她快速在孟枕月的唇上亲了下午,孟枕月问:“奖励我?”
这句话给云枝雪很多动力,就好像她是妈咪最爱的小孩,让她很沉迷。
哦。
可以停止腐坏,因为她妈咪可以会给她戴上玫瑰,系上蝴蝶结。
*
这次也折腾了一会儿,孟枕月先睡着,云枝雪没有什么困意,她把孟枕月带回来的策划合同找出来,放在膝盖上认真翻阅,每多看一分,就难受一分。
三个月。
她把时间算的明明,有43天,她们要异地。
太残忍。
她把手机拿过来把内容都拍下来。
她有两天没去上课,方净墨帮她给辅导员请了假,拍了重点发给她,关心地问她有没有好点,云枝雪打字写“没事”,要发送的时候又改成“快好了”。
方净墨深夜还没睡,一直在输入中,想安慰她,但她对云枝雪还挺了解,云枝雪很激进,不像迟芮舒还能好好说话,迟芮舒是做事特别迅猛,大家还没回过神,她就已经干完了,云枝雪是步步紧逼,咬着牙关猛冲,她很多时候听不进去建议。
总结来说,迟芮舒算是被她小妈带大的,还算正常,云枝雪是自己一个人野蛮生长,还有一个奇怪的妈做“表率”,学的乌漆嘛黑。
方净墨:【你很喜欢她的话,慢慢来,一点点打动她,让她被你吸引,你很有魅力的。】
云枝雪回了个“好”,就像是自虐一样给查宝妹发信息:【姐姐,我妈咪给一个叫陈青娆的人上坟后,不开心,她是谁啊,发生什么了?】
查宝妹当然察觉到她和孟枕月之间的不对劲,云枝雪来问,那肯定出事了,要是之前她多半会说,现在回:【不太清楚,你要不自己问。】
她又补一句:【我以前一个学校,但是回家的路不同。】
那会,查宝妹妈妈也是g洲上班,她们这种外地生源入学很困难,也就偏一点的地方会收,所以她们都在一个学校。
查宝妹会跟她姐姐一块走读,回家有个伴,孟枕月就是一个人,没人接没人送。
查宝妹每天都挺担心孟枕月,早些年治安不好,经常会有什么奸/杀拐卖的新闻。
她时不时还给孟枕月包里塞个刀,认识陈青娆后,陈青娆搞了自行车,俩人换着骑回家,可惜吧,后来才发现,有些父母的爱看着轰轰烈烈,却是会杀人。
很后来。
查宝妹和孟枕月喝酒,孟枕月自己说。你知道吗,笼罩在我头顶的不是那份青春美好的感情,是我想去救,没有救回来,很无能为力。
查宝妹懂,她和陈青娆也接触过,是很好的朋友了。
那时候大家都很要好,还没察觉到彼此的小毛病,记忆里陈青娆是个很好的人,就很遗憾很可惜。
查宝妹还是担心出事,补了一句:【陈青娆死的时候她们算是分手了,她没有还爱着陈青娆。】
云枝雪回了个“好”,查宝妹不放心又给孟枕月发信息,孟枕月给她回了一条:【没事,你给她讲吧。】
查宝妹:【我来讲吗?】
孟枕月:【我不好意思讲。】
查宝妹给她大概发了一点,时间过去的长,记忆力没那么好,只能说大概的点,那时候陈青娆父母怎么来闹的人尽皆知,把孟枕月说成杀人犯,杀人凶手,孟枕月被辅导员谈话,她每天顶着压力生活。
一直到第二天,查宝妹心里揣着事儿也没睡好,七点半醒,又给孟枕月发了信息。查宝妹:【说了大概,我也不太记得,你检查一遍。】
收到孟枕月一条信息:【?】
查宝妹还打着字,突然心脏砰一跳,靠,不会昨天是她女儿拿的手机吧。
孟枕月捏着手机,看着侧着背对自己可能在装睡的云枝雪,查宝妹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什么情况啊?”
孟枕月沉默着,思考了会儿,还是决定跟好朋友说:“就是,可能有点惊讶,就是我目前和我继女有点感情上的瓜葛。”
查宝妹“哦”了一声,说:“那真是太让人意内了。”
“……”
挂完电话,孟枕月看着手机,真想把这个手机扔了,可是吧,又不舍得……觉得有意义。她无奈的看着云枝雪,往她屁股上狠狠抽一掌。
白天,还有时间,孟枕月想着带她出去逛逛,戴好口罩后,领着她去了一家隐蔽的小酒馆。
二楼的位置临窗,弹唱的歌手抱着吉他,楼下人影绰绰,喧闹声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底下是一条江。
孟枕月懒散地靠在卡座里,指尖剥开一颗裹着锡纸的巧克力,抬手喂到云枝雪唇边。
云枝雪乖顺地含住,舌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指腹。
云枝雪说:“我有个问题。”
“你说。”
云枝雪咬紧嘴唇,“我,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只给我上坟。”
这句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孟枕月说:“放心,你要是死了,我去给你上坟,一定带很多小狗去看你。”
云枝雪不喜欢这个答案,如果自己死了,孟枕月居然要带一群女朋友去看她。
那云枝雪就会被气活了,她现在快气死过去,“这样不行……”
“那就别死。”孟枕月语气冷硬,“命,硬一点。”
云枝雪强忍着点头,“我只是羡慕。”
孟枕月说:“你怎么不去想活的长长久久的,别人只能躺在棺椁里,你还活着,能在我身边呼吸?”
她勾了下唇,表情狠厉,“……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死人,你要是死了,我只会讨厌你。”
不等云枝雪问,孟枕月的答案就出来了,她说:“你现在活着,我身边可能就是你一个,等你走了,我突然想开了,就会谈一个接一个,每年带一个新的去给你上坟,让你喊她们后妈,估计,七老八十岁我拄着拐杖扶着你的墓碑说,宝贝,来这是你第三百个后妈。”
“……不行。”
云枝雪真的要哭了。
太残忍了,好可恶。
云枝雪认真地、偏执的抓着她,“孟枕月你说,你不会那样做,你就我一个。”
孟枕月笑着把手给她,云枝雪搭在上面,孟枕月握住,她说:“你死了,就握不住了,我会牵着别人,知道吗?记住了。”
如果是孟枕月的手被别人牵住,云枝雪想,哪怕是要死了,死了要爬起来,爬到孟枕月怀里。
孟枕月牵着她的手,说:“你这小脑瓜子每天在想什么,安全感不够吗?”
云枝雪说不上来*。
她想了很久,“云景说我有病。”
“什么时候?”
“我爬上你的床,和你们睡到一起的时候。”云枝雪说:“被她发现了。”
“哦。”
孟枕月想说,“你那时候确实病病的。”
她说:“……改了就好。”
在餐厅用餐,孟枕月还是很放纵云枝雪,她不想解开就不解开,吃饭,由着她喂,喝水都是她递过来。
每次她做什么,都带着一种病入膏肓的劲,所以在底线上孟枕月也不妥协。
缠绕着发带的手铐早已褪去了最初的锋利冰冷。绿色玫瑰在链条间绽放,很暧昧的情趣配饰。垂在桌布下的阴影里,无人察觉这隐秘的羁绊。
回来的路上,云枝雪已经猜到孟枕月要她送她离开,孟枕月给她买的下午的飞机票。
云枝雪开始不对劲,她不要坐车,她要走回酒店。
下过雨气温不高,也就26°。
走了很久。
孟枕月又说:“我撤回那句话。”
云枝雪红着眼睛看她,孟枕月认真地说:“刚刚稍微想了想,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一想着你要是死了,我好像会很难受,很窒息。”
孟枕月的生命里很顽强,她没有去想自己能不能撑下去,只是不愿意去想,自己真的会失去她。
到酒店,孟枕月坐在沙发上,衣服没收拾,两个人还栓在一起。
孟枕月大学的时候也不爱上课,那会搞兼职,还会上课走神,但是换成她当妈妈,就会想孩子上课真是一节都不能丢。
而且,云枝雪马上期末周,很重要。
孟枕月认真地说:“表现好会有奖励。”
“我们会保持打电话,发信息……”
“那我想抱你怎么办?”
“有周六周日,你可以过来。”
很多事情可以由着她的,但是有些坏习惯,小孩必须改掉,玩也玩了,闹也闹了,云枝雪也要遵守规则。
孟枕月严厉的看着她,她伸手去摸云枝雪的脸颊,“我也会去接你……”
话刚说完,云枝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很痛。
云枝雪忍不住哽咽,眼睛也红透了,她眼泪往下掉,孟枕月心脏也在痛,很难受,手指反复搓着。
云枝雪就问:“妈妈,你真的,真的不会骗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