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徐梦舟听了她的话,一点没有失落,“巧合,那岂不是更浪漫了。”
反正在她这里,有意的抓拍也好,无意的偶然也罢,因为是记录爱情的瞬间,怎么样都很浪漫。
她也不避嫌,大方地拉起阮黎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在真正的树林里走路,是一件难事。
林子里是没有路的,只有树多树少,草多草少的区别。还有许多的小虫子,甲壳虫,蜘蛛,蚊子,蜗牛……
她们没能走太远,就退了出来。
“可以砍一些,圈出一块空地来。”阮黎说。
是要拍戏,不是真的在密林里打架,一堆枝枝叉叉的,也没办法做大动作。
“我记得,另一边好像有一片竹林。”她想了想说,“等下放无人机去看看。”
“竹林好!”徐梦舟双眼一亮。
不怪从前的武侠片,总在竹林里打架,是竹子太合适了。
空隙很多,却郁郁葱葱的,打断几根也不要紧,长得快。
几人从树林里钻出来,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小狼狈,鞋底也沾了泥,要回去换。
能到野外来亲近大自然,大多数人都很高兴,一群人颇为不好意思地跑到助理小杨那里问,想让她问阮黎,能不能在海边举办篝火晚会。
“可以。”阮黎没有不同意的,她在外的形象就是如此平易近人好说话。
“我准备了烧烤的工具,就在仓库里,让她们自己去拿就好了,也有碳,食材问厨师要。生火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点。”
“烧烤!”徐梦舟的小心思又动了。
“你也去玩吧。”阮黎说。
她就是专门为了这人才准备的。
“我去玩,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会不会孤单呀?”徐梦舟本来很心动,可这会儿她又转了话头,“反正,篝火晚会也玩过好多次了,其实也没多少意思。”
“我更想和你在一块待着。”
她貌似一下粘人起来,阮黎再劝了两句,也没改主意,就让小杨烤几串肉送过来,自己说什么都不去。
海上的夜晚似乎总是那么快,一晃眼,天就黑透了。
没有城市的霓虹灯,天空中的星星终于显露出来,银河是一条缀满宝石的丝带,绮丽柔美,横贯夜空。
徐梦舟咬着烤肉,不住点头,“这肯定是厨师烤的,好吃,才不是小杨的手艺。她那人做饭……”
她摇着头,不太想说,过了会还是不禁吐槽,“能把馒头蒸得像鞋底。”
阮黎忍俊不禁,“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徐梦舟说,“我要是去,她们怎么八卦我们的关系呢。”
“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说的是事实啊。你今天走了好多路,一会儿我给你揉揉腿吧,这可是我新学的招数。”
阮黎面色犹豫。
“哎呀!不做啦!”徐梦舟大叫,“你都累了,我是那种人吗?”
“很难说。”
“好哇,你编排我,吃我一招无敌痒痒挠。”
徐梦舟扑过去,对着阮黎的腰轻轻一抓,后者立刻笑起来,左右躲闪,可怎么也躲不过去。
“是我错了,太太,太太……我知错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
“下次还敢。”
徐梦舟哼了一声,“我猜也是。”
吃过饭,她洗了手,真老老实实去按摩,捏着阮黎的小腿,手法十分生疏,可以说是乱捏一通。
可心意是真的。
“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安静中,她忽然冒出一句。
阮黎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她说话,徐梦舟就咦了一声,笑着说:“我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好奇怪。”
她瞧着好像也很困惑似的。
“好啦,早点睡吧。”徐梦舟低下头,吻了吻阮黎的膝盖,像一朵花瓣落在上面似的。
“你今天走太多路了。”
“……好,晚安。”
阮黎睡不着。
但药效上来,她再焦躁难安,还是被睡魔拉入黑暗当中。
这一觉,她睡得不太安稳,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动静,响声一下又一下。
阮黎居然被吵醒了。
她的头还沉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房间里好像有个影子。
她下意识撑着床坐起来,突然发觉,旁边没人。
阮黎瞬间清醒过来,再一看,本该睡着的徐梦舟蹲在地上,在柜子前面,好像是在找着什么。
时不时传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舟舟?怎么了吗?”
“拿被啊,怎么回事,我们怎么盖一条被。”徐梦舟说,“是疯了吗。”
阮黎霎时间睁大眼睛。
她静静望着那个蹲着的影子,心脏如坠深渊。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恢复晚上六点更新哦[红心][红心]
33第33章
◎阮黎,我最讨厌你◎
黑暗中,那一条影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小鬼攀爬崖壁,指甲抠着岩石发出来的滋啦动静。
那影子,黑沉的一条,边缘模糊着,没形体的鬼怪野兽,翻找着,抠挖着。
它挖的是什么。
一条被褥?还是阮黎的命。
“简直疯了。”黑影说。
它的声音模糊,天外头传来的一般,没信号的电视机沙沙作响,它喉头含混不清,吃了只老鼠似的。
“分开睡。”它说,“被,我要被。”
阮黎不说话,她一个字说不出来,大约是被吓到了。
她抱着那条薄薄的软被,轻轻哆嗦着,这抖动很快又被她强行停住。
阮黎绞尽心思,想编一个合理的说辞。
可她不等说话,那黑影就站起身来,它像抱着什么东西。阮黎睁大了眼睛去瞧,悬空的双臂上,什么都没有。
它抱着一怀空气回来,抖了两下,接着自己躺上去,呼吸声平稳下来。
睡着了。
阮黎大气不敢出一口,眼睛都没眨一下。她本该惊慌的,可现下心里竟生出一点不解。
刚刚发生了什么?
简直像是做梦!
徐梦舟安静躺着,老老实实的,她躺得平,胳膊腿老老实实摆着,直直的一条。
要不是她身上一点被没盖,谁也瞧不出这人刚起来在地下晃了一圈。
阮黎盯得眼睛发酸,几乎要认为自己刚刚是癔症了,出了幻觉。
可柜门还敞着。
那是放睡衣的衣柜,自然没有被褥可以拿。
何况徐梦舟真要去翻东西,就算不开灯,怎么也不拿手机照个亮,就抹黑找?
荒诞……荒谬……阮黎迟疑着松开怀里的软被,拿起床头的保温杯喝了一口。
温热的水流淌过喉咙,也浇平她乱麻一般的思绪,剩下那些翘起来的边边角角,阮黎只当不存在,刻意忽视。
她有满腔的疑问,却也不能把徐梦舟推醒。
她坐着,胃里头空荡荡的搅,似乎能听见晃荡的水声。
阮黎终究还是躺下了,家具的影子慢吞吞移,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她躺下,睁着眼看天花板。
她不敢去看旁边的人,那人或许是她的爱人,或许不是。
困意和药效让她的眼皮一点点沉,又被她冗杂的思绪打断。
后者到底没打过前者,阮黎还是睡着了。
她再醒过来时,天光大亮。阮黎第一件事就是扭头,旁边没人。
她的心就沉了。
过了一会,她才听见浴室里有些声音,徐梦舟推开门,冲她咧出一个笑脸。
“你竟然也会睡懒觉?”
她走过来,鬓角还是湿的,有细小的水珠从发丝边缘掉下,好似甩了几颗金珠子。
徐梦舟就拿它去蹭阮黎的脸,给人也蹭得湿乎乎的,“快起来吧,都八点多了。”
她说阮黎睡懒觉,自己也起得晚了许多。
只是没谁敢来叫她们两个起床。
她笑得跌跌撞撞的,好似一个抓蝴蝶却绊了脚的孩子,把自己摔进阮黎的颈窝里,偎蹭了一下,就不动了。
“不起床也行。”她说,“再放一天假吧。”
一头金发乱糟糟扬着,金色的大猫。
阮黎迟疑了一下,才抬手抚上这一头乱发,将它一点点梳理顺了。
她没接徐梦舟的话,而是放轻了声,耳语一般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做了个梦,应该,醒来就忘了。”徐梦舟说。
她说起话来稀松平常,就像谈论外面的风有些大。
她貌似全然不记得、也不清楚昨晚上的事。
徐梦舟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阮黎看她,是看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不需要费心读,连拼音都标注好的一篇文章。
她确确实实糊涂了。
“还要拍戏呢。”阮黎说。
徐梦舟听了她的话,很不情愿地扬起头,撕魔术贴似的,把自己从阮黎身上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