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该他吃得苦头他吃,但需要讨得甜头他也不落。
李信业将人连被裹进怀中,“你明日进宫见宋皇后,要带的书信我都准备好了...”
何年见他说正事,却抱着她,在锦衾里扭动着,“李信业,你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李信业松开了被子,她坐了起来,神经刚放松一点,就见他打量着她的肚子,漫不经心道,“流言安排了,书信也备好了,我们喜添麟儿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出去?”
何年手脚刚能动弹,可想到她力气小,拧他抓他都会留下伤痕,她一头撞向他的胸膛,给他狠命而用尽全力的一击。
只可惜,她用尽力气撞上去,脑瓜子嗡嗡响,那人却毫无痛感。
抬眸间,瞥见他系着的缠枝腰封松开,露出半敞的素绫中衣,里衣领口松敞,胸膛肌肉清晰可见。
她忽觉眼皮发烫,忙用锦被掩住骤然绯红的面颊。
李信业本来只是逗她,但再逗下去,反倒让自己难受,他站起身道,“我去洗个澡,秋娘也好降降温。”
“李信业,你混蛋!”
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蒙着的被子里传出,只磨得李信业手心痒,想把人捞出来,让她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混蛋。
何年窝在暖热的锦衾里,脸颊几乎要燃烧起来。
她听到床榻微动,李信业起身离开。
她不消看,也知道烛火在他眉弓荡漾,投下金箔般的得意神色。
这人又占了上风,她又被戏弄的脸热如煮红的虾...
何年指尖蜷缩,扣进掌心里,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过去就算没有阅男无数,也从来没有被男人说几句就脸红的...
要怎么找回场子,让他脸红耳热,羞得不敢看她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迅速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要被李信业带偏了,也不要和男人比无耻。
与其在这种事情上和李信业较劲,不如先弄清楚,李信业身上有哪些古怪?又为何忽然认定,她就是他的?
明媒正娶,十里红妆,立婚契拜天地...
如果这就是他界定,她属于他的理由,那她们成婚后,他就该有这个意识,而不是现在才有这种想法...
何年脑中回想着他的话,‘是他的,和不是他的,他分的很清...”
很显然,李信业是一个心思深沉,领地意识强烈的男人。
那这个重新界定分配的契机和原因,是什么?
前世,他也是这样,相处中慢慢将沈初照,划成自己人吗?
何年忽而意识到,她没有他们新婚燕尔时,彼此相处的样子。
她梦见过很多场景,似乎都是他们成婚很久后的日常。
何年就这样半恼半羞,半气半困的想着,脑子都打结了,混沌了,却什么也没想清楚。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倒不是她没心没肺,说睡就睡,实在是李信业今晚洗漱,用得时间有点久。
她起初还忐忑不安的等着,后来星沉月堕,夜越来越深,她眼皮也越来越硬...
不记得李信业,是什么时候洗完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何时上床睡觉。
只记得坠入深沉的梦里。
那是前世她嫁给李信业那晚的场景,也是这一世,她们缺失的洞房花烛夜。
红鸾天喜的布景里,她身上九重织金喜服逶迤坠地,露出内里明艳的胭脂色腰裙,衬得肩头白如积雪。
李信业将她抱在怀里,掌心粗粝的茧子,擦过凝脂般的肌肤。
她只觉疼痛难耐,不自觉往外逃,却被他紧紧擒|住肩胛,按|进鸳鸯锦被里。
他将她压在身|下后,再次试图去吻她,她再次偏头扭过脸,这次他不仅没有触到脸颊,还被满头珠翠戳伤了唇。
李信业见她总是抗拒,粗|暴解掉垂珠金冠,丢在一旁…
女娘心疼的看着金冠上的南珠,不满道,“这颗南珠价值连城,侍女替我戴上时,都隔着丝帕…”
回应她的是他炙热的唇,汹涌的吻。
他截住了她的话,堵住了她的嘴,亲吻过后在她身上喘|息着。
女娘想到从前宋檀给她簪花时,都动作轻柔,小心翼翼视她如稀世珍宝…
不敢相信,她将来要和这样一个莽夫生活,眼里涌出绝望的泪水。
李信业想到拜堂成亲时,她要隔着鲛绡帕子才肯牵手,想到她看向母亲时满眼的嫌弃和不敬…
想到她喜爱南珠,那人便日日送她南珠,连金冠上他命人镶嵌的东珠,都被她又换成了南珠…
他醉酒后的动作,越发粗|鲁|蛮|横。
“我是不如你那位竹马温柔,可大宁的边疆,就是我这样的人,这样一双手持金戈的手,寸寸不让夺回来的。”
他身上不够雅致的燥热气息,伴随着酒气压|下来,身下女娘试图推开他,却被他钳|制的越来越紧。
他铁掌所到之处,金丝银线崩断,鸾凤纹样的金冠和满头珠翠,也散落一地。
女娘疼得倒吸冷气,咬牙道,“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他那样的人,讨厌你这样的人…”
李信业醉酒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凶狠道,“那又如何,他现在只能窝在家里哭,而我能…”
他扳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看清楚,他是怎样占|有她。
一寸寸,一次次,直到她身上每一处,都标记上他的印记,他的气息,直到她彻彻底底,从里*到外,都变成他的人。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她如被利刃刺穿的鹤,爆发出一声哀嚎。
珍珠帘般的泪滚进鬓发里,她弓身咬住了他的手臂。
细齿陷进虬结的旧伤,李信业忽而觉得满足极了。
比起冷漠,于他而言,这意味她在靠近他,撕咬他。
她也在他身上种下标记,气息,味道…
血腥味漫开,李信业闷哼着掐住她的腰,常年握刀的手掌,几乎要折断那截柔软。
“疼就求我。“他喘着气去舔|她的泪,喉头却尝到滚烫的渴。
即便这样贯|穿她,搂紧她,吻着她,占|有她,都还不够…
他还想要她的爱,要她的笑,要她的心,要她给予那个男人的一切。
“秋娘,你求我”,他声音嘶哑,“你求我,我就可以温柔一点…”
只要她求他,她示弱一点,他就可以很温柔,比她在世间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更温柔。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你休想...”
她的语气冰棱般刺穿他的自尊,他也同样冷酷的刺穿她。
带着攻城略地的蛮横,势如破竹的凶残。
女娘咬紧了齿关,倨傲的不发出一丝声音。
谁也不肯低头,纠缠的人影,在墙壁上凶兽般搏杀。
她倔强的目光,刺痛他的眼睛。
他拎着她的肩胛,将她翻了过去。
那是北境草场里,动物才会有的动作。
身下女娘终于忍受不住屈辱,埋在乌发里黏稠润湿的脸抽搐着,从咬破血的唇齿里爆发出一阵呜咽。
绷紧的脊背,如雪地里折断的鹤颈,再也无力支撑。
这阵悲嚎出来后,她从呜呜咽咽的啜泣,变成止不住的哀鸣。
仿若受了滔天委屈。
李信业停下动作,他纵然有蓬勃的占|有|欲,可他也有自尊和底线。
他扫兴的推开她,起身穿中衣。
却猛然发现手上,是湿淋的朱砂红。
洞房花烛夜,喜房里的所有东西,乃至他们的里衣都是红色。
他方才也意识到手心滑腻,以为是汗液。也嗅到血腥味,以为是她咬破的伤口...
待到此时,才意识到,那血来自哪里。
他扯开她身上的绣褥,想要看一眼她伤得严不严重...
女娘将锦衾死死拽紧,不肯让他看。
“秋娘”,他连忙撤身,眼里全是受伤和慌乱,还有止不住的懊恼和心疼,“对不起...”
他想说,他不知道她这么疼...
虽然成亲前,他也特意看了画册,可那上面的女人都是温顺承欢的样子,并不像她这般抵抗...
她眉头紧皱,满脸不悦,他只以为她是不愿意,这激发了他的不甘心...
可没想到...
在战场上被箭头射穿骨头都不吭声的人,此刻却慌得不知该捂哪个伤口。
他试图去抚摸她满是泪痕的脸,颤抖的脊背…
女娘却推开了他的手,情绪激动道,“不要用你杀过人的手摸我!”
李信业眸光黯了黯,“我杀的是敌人…”
可同她说的一样,这双手杀过人,更摸过无数死人。
他收回了手。
“我去叫府医过来...看看你”
他其实不太懂,是请府医还是稳婆,府医毕竟是男子,这种事情是不是稳婆会更懂?
她究竟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他都没有概念。
女娘却忽然嗤笑出声,一双眼睛看向他时,漫溢着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