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发髻没乱,整整齐齐的,嗯,挺好。
  第68章 如此活着(方姨娘结局)……
  方姨娘的“死”只在赵家掀起了一夜的风浪,夜半一场细雨,淅淅沥沥而落,冲散了赵家的晦气。
  翌日一早,雨过天晴,整座宅院恢复以往,仆婢们静静打扫完芳菲院,从此以后,这里再没有什么方姨娘了。
  而赵怀良京郊一处私宅里,于清晨传出细碎的锁链声。
  方姨娘从痛苦中惊醒,发觉自己好像躺在泥泞里,四周的气息腥臭无比。
  她用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腥臭的血盆大口,几乎要凑到她脸上。
  方姨娘“啊”的惨叫,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叮铃哐啷的铁链声,窒息感再次袭来。
  方姨娘闷哼出声,手拼命在脖颈上抓挠,却没能摸到自己的脖颈,触手一阵冰冷坚硬。
  她的心陡然沉下,低头一看,脖子上居然套着铁圈,铁圈一端用铁链拴着,将她禁锢在狭小的方寸之地,而她身上更是□□。
  方姨娘再次惨叫,手足无措地捂住身子,漂亮的美眸四下张望,先前的血盆大口又一次朝她扑来。
  方姨娘惨叫连连。
  她……她居然被拴在猪圈里!
  意识到这一点,方姨娘快疯了,拼命拉扯脖子上的铁链企图挣脱,几只猪听到动静,又朝她拱了过来。
  “走开!走开!”
  方姨娘挥舞手臂驱赶,因为害怕,浑身都在颤抖。
  她在赵家锦衣玉食十多年,即便是从前没进府之前,她再低贱,也不曾落到如此境地。
  赵怀良……赵怀良那个混蛋,居然用铁链拴着她,让她跟猪狗一样活着!
  方姨娘向来自诩清醒,男人的爱可以利用,子女也可以利用,而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若是陷入困境,旁的都能舍弃,她只求活着。
  却万万没想到,是如此屈辱的活着!
  方姨娘羞愤欲死,难以启齿的羞辱笼罩着她,赵怀良完全没把她当人看,而是当成一只牲畜!
  她紧紧抱着自己瑟缩在角落,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一面要护着自己的身子,还时不时要驱赶凑上前的几头猪。
  醒来后不到一刻钟,她便熬不住崩溃大哭,喊着赵怀良的名字,苦苦哀求他放了她。
  让她死吧,她现在宁可死了算了。
  或许是上苍垂怜,她哭叫了许久,赵怀良终于来了。
  方姨娘喜出望外,“老爷……”
  余下的话,在看到围上来的一大群人后,尽数化作尖叫。
  此刻的方姨娘哪里还有当初的妩媚柔情,如猪狗一般赤.裸,曾经保养得当的白皙肌肤因为在猪圈里滚了一圈,沾满了杂草与猪粪,乌黑的秀发乱糟糟地垂落下来,见到外人在场,她慌忙扯下头发,企图用这一点点的颜色遮蔽身体。
  然而她徒劳的挣扎只换来恶劣玩味的笑。
  跟在赵怀良的身边的不是旁人,都是*这间宅子里的粗使,有婆子,有小厮,曾几何时,也是伺候过她的下人。
  而如今,除了女人们给她投去或怜悯或嫌恶的目光,男人却是个个眼露凶光。
  唯有赵怀良眸光淡淡的。
  方姨娘前所未有的崩溃,她凄厉大叫,“滚!都滚开!不要看……不要看我!滚啊!”
  “老爷,妾身知错了,求求你……你让我死吧!老爷求求你让我死吧!”
  再没有比这更折辱人的法子了,简直就是酷刑!
  她是人啊,赵怀良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他就是个疯子!
  即便她再无利用价值,那也是他的妾室啊,怎么能……
  他不是要脸面吗?折辱了她,这又算什么脸面!
  “你不是只想活着吗?”
  赵怀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噙着恶劣的笑,“为了活着,你可以豁出一切,现如今,我成全你了,你怎么又哭上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也不是没给方姨娘好死的机会,她自己不要的。
  “对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妇人,这点惩罚还是太轻了。”
  方姨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枕边人才是彻头彻尾的恶鬼!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嫌贫爱富,她应该跟着江员外走的,至少如今,她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很清楚,江员外也是爱她的,看他对漫儿的态度就知道了,漫儿逃去钱塘,江员外还能既往不咎,认下这个女儿,可见对方心里还有她。
  早知道……
  早知道……
  方姨娘喉头哽咽,泣不成声。
  这个世界没有早知道,她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众所周知,赵家二房的方姨娘已经死了,而你方巧儿,余生就好好活着,千万别死了,死了,可对不住我大费周章救你啊……”
  赵怀良站在猪圈外围,轻轻挥舞袖口散去那股难闻的腥臭气。
  曾经他最宠爱的小妾,如今靠近一分他都嫌恶心,可看着她这副样子苟延残喘,又觉心里痛快,甚至为自己的杰作感到骄傲。
  毕竟那顶绿帽子他戴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出这口恶气。
  他搬出赵漫仪与赵江俨,甚至还有骏哥儿威胁她,警告她不能寻短见,若是方姨娘敢死,那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方姨娘听罢抱头痛哭,谴责赵怀良是个畜生,换来的只有阵阵嘲笑声。
  这里是赵怀良的私宅,当初他为方姨娘赎身后,就将人安置在这间宅子里,后来才纳入府中,但这间宅子一直保留着,且位置隐蔽,人烟稀少。
  越是隐蔽之处,越易藏污纳垢。
  当初既然能藏一个方巧儿,如今,同样也能藏住与她有关的所有罪恶。
  赵怀良深深看了方姨娘一眼,终于转身离去。
  他只有一个要求,方姨娘不能死,必须活着,余下的,他不会过问。
  是以赵怀良前脚刚走,就有胆大的男人搓着手心闯入猪圈。
  棚子里惨叫与笑声交错响起,惊得几头种.猪焦躁地来回踱步,也发出古怪的嘶叫……
  —
  回到赵家,赵怀良又是那副恹恹的神色,他只说自己是去送方姨娘最后一程,府上的人没有起疑。
  至于方姨娘的儿子赵江俨,如今正式养在冯氏膝下,不过冯氏并不打算过继,她宁可百年之后家财悉数留给外嫁的女儿,也绝不便宜一个庶子。
  “这温仪与侯府的婚事得提上日程了。”冯氏摇着扇子,觉得最近家里太乱了,需得办桩喜事去去晦气。
  冯氏的提议得到老夫人的支持,很快侯府那边得了消息,赵怀淑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日子就定在十日后,虽然仓促,但侯府承诺不会亏待了新儿媳,聘礼只多不少。
  赵清仪和孟氏也各自为赵温仪添妆,她们还是分得清的,方姨娘是方姨娘,赵怀良也只是赵怀良,单看温仪,是个好姑娘,母女俩谁也没吝啬,赵清仪直接给了她三千两压箱底。
  出嫁当日,冯氏既欣慰又羞愧,送走赵温仪后,她便彻底交出管家权,就连以往的账目也尽数送到孟氏院里。
  唯一的女儿出嫁,她心愿已了,不再争什么了,这个家原本就是靠大房撑起的,还给大房合情合理。
  孟氏也不计前嫌,关系破冰之后,反倒觉得冯氏是个不错的人,心直口快,有时说话是不中听,但好在没有坏心眼,这才是最难得的。
  只是这样的平静日子终究没有持续多久,赵温仪回门当日,孟家镖局的人闯了进来。
  “大夫人不好了!老爷失踪了!”
  那人是负责护卫赵怀义南下的,赵怀义明面上是去赈灾匡扶民生,实则还要兼顾新政的推行,朝中前不久才下了征税的旨意,赵怀义的差事做到一半,就在钱塘失踪了。
  回来报信的人在混乱中侥幸逃脱,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交代完赵怀义的情况,人便累得昏厥过去。
  原本喜气洋洋的赵家顿时陷入焦灼,老夫人吓得病倒了,只剩孟氏与冯氏支撑门楣,孟氏又体弱,冯氏生怕她也吓出个好歹来。
  “嫂子先别担心,或许消息有误也说不准,大伯可是钦差,朝中一品大员,不会轻易出事的,我娘家也在浙江,我先去封信,让我娘家人再打探打探。”
  赵怀淑和新女婿萧寒玉也说会派人去找,七嘴八舌地宽慰孟氏。
  只有赵清仪想到了一个人,“二叔呢?”
  大家似乎才想起赵怀良的存在,一提他,冯氏就没好气,“病了!打从方姨娘死了,他就跟死了亲娘似的……”
  意识到话说错了,又连呸好几声,“嗨呀,反正就是要死不活的,不中用了!”
  赵清仪觉得蹊跷,她想起了父亲离家前,她们在祖母院里谈话。
  父亲去浙江试行新政是陛下密旨,父亲同她这个女儿说过,后来二叔来了,他们就去了书房。
  以父亲对二叔的信任,说不定二叔也知道父亲去浙江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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