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赖栗一开始没想怎么样,甚至没想和戴林暄上|床……至少不会在戴林暄清醒的时候和他上|床。
可看到戴林暄被他亲手打造的锁链束缚在这栋房子里时,赖栗根本忍不住,食髓知味,越来越过火。
于是他只能一次次地走进地下室,趁着戴林暄吃了安眠药入睡的夜晚,吃过早餐说出门了以后,或者晚上回来时,无视装有戴林暄的房间,悄无声息地走进地下室。
治疗效果不怎么好。
赖栗越来越失控,甚至真的打算把戴林暄永远藏起来。拥有之后再放手,才是世上最不可能的事。
彻底地拥有戴林暄,私藏、占有,不给其他人一点窥伺的余光……是赖栗十五六岁时就有的梦想。
第一次确认是赖栗梦见戴林暄赤|身裸|体地躺在自己身下,他夜半惊醒,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栗,大脑却说不出的亢奋,眼前浮现了戴林暄被自己弄得破碎不堪的样子,鲜血与体|液混合在一起,病态又美丽。
赖栗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身体给出了最想要的回应,他头抵住戴林暄的肩膀,手伸下去握住了自己。赖栗知道戴林暄中途醒了,只是在装睡,他也不声张,试图探出戴林暄的底线。
可戴林暄的好超乎他的想象。
没有责备,没有厌弃,甚至怕伤及他的情绪更加温柔。
赖栗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同时也在纵容下变得更加胆大妄为。
为避免自己某一天对戴林暄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他决定做点什么。
赖栗知道医院怎么对待精神病,轻症吃药,重症就得上一些物理手段,例如电抽搐治疗。
一开始在小镇上开酒吧,只是想给自己开一间不为人知的“治疗室”,可慢慢就变了味,那里山清水秀、人烟稀少……很适合盛放他哥。
然而,经子骁旺盛的好奇心打破了宁静,赖栗不得不更换地方。
赖栗不信任医生,不信任何人,事实上,他也没那么信任戴林暄……他只是不介意戴林暄带来的任何后果。
否则不必瞒着。
赖栗知道,一旦被发现真面目,就会被彻底抛下。赖栗时常会用受伤、生病吸引戴林暄的注目,却不敢告诉他自己脑子也有病。
没人能够忍受一个极度疯狂的人,何况他哥那样美好的人,和他绑在一起只有毁灭一个结局。
赖栗必须做一个“正常人”,哪怕这份正常在普通人眼里已是极端。他很早就发现,戴林暄喜欢被依赖,喜欢张扬肆意、无所顾忌的性子,所以他刻意地往这个方向活,闯祸、打架、闹事都是为了看戴林暄无奈又纵容的神色。
果然,戴林暄接受良好。
赖栗曾以为,他和戴林暄会保持这样的状态。他会作为一个管理者,督促他哥走向大众所认知的完美人生——
人人称赞的事业,受人尊重的名誉,感人的爱情,优秀的后代,风光无限的葬礼。
最后,赖栗会跟随他死去。
世俗概念里,只有夫妻能合葬在一起,赖栗无力阻止,不过调换骨灰不是什么难事。届时他会找一个远离诞市的好地方,把戴林暄和自己葬在一起。
生前忍得那样久,死后总该轮到他拥有。
直到戴林暄抛下他出国,才打破了赖栗长久以来的克制。
这两年里,赖栗时常看见戴林暄。
乘车时瞥一眼窗外,会看见戴林暄区别于人群的背影,下车追又消失不见;俱乐部玩枪的时候,标靶会幻化成戴林暄的样子,想收手子弹却已经射了出去;半夜惊醒时,戴林暄会伴着月色坐在床边,抚摸他脸庞的触感如梦似幻……
赖栗时常梦到自己手染戴林暄的血,他好像在恨戴林暄。
可他不允许自己恨戴林暄。
他时常不知道梦里的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过,总是需要醒来后拨到它国的一个电话或视频才能缓解,幸好,戴林暄最伤心的时候也不曾无视他的来电。
赖栗怕那些梦境真的变为现实,于是治疗得越来越频繁。
……
“吱嘎。”
赖栗推开了厚重的地下室门,还想往前一步的时候,脚踝的锁链绷到了极致,阻碍了他的步伐。
骗子。
说什么除去打听外面的情况外没任何做,明明还解开过锁铐,否则根本掏不了心脏。
熟悉的人影依然伫立在墙角,只是心口空了个大洞。小狗很小,戴林暄却挖这么大。
赖栗不知道还补不补得了。
每次治疗的时候看到“戴林暄”,赖栗就能不那么失态。努力平和,努力微笑,努力像个正常人。
算了。
坏了就坏了,以后也不会再用,而且隔壁还有一个新的戴林暄。
比起木头人,赖栗更喜欢它,皮肤和真人一样柔软,温和,手放在心口还能感受到心跳,而且不会跑,用不着戴碍眼的锁铐。
只是五官没来得及捏好,不过没关系,还有幻觉作为参照。
下一秒,赖栗就看到了空荡荡的解剖台,顿时被滔天的愤怒与恐惧湮没了。
没了。
他做了一个月的“戴林暄”不见了。
赖栗猛地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对方死死地搂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放开——”
“放开!”
戴林暄反而抱得更紧,极端的情绪占据了赖栗的大脑,他一口咬住戴林暄的臂弯,先前没有破皮的咬痕瞬间溢出了血。
腥的,甜的,热的。
赖栗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挣扎的动作渐渐僵硬。
“哥在这里……”戴林暄捏起赖栗的下颌,胡乱吻掉他脸上的泪,“小栗,看着我,看着我。”
赖栗盯了他很久,所有与戴林暄相接的皮肤都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他张了张嘴,缓缓问:“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戴林暄被他眼里的愤恨烫得一哆嗦,用力将人揽进怀里:“扔了。”
赖栗一动不动:“哪里?”
戴林暄呼吸发颤,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会再见到了。”
赖栗猛推了他一下,转身就跑。戴林暄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胳膊,一把摔上门,然而锁链格挡着,门又弹了回来。
戴林暄蹲下身,试图把锁链的结打开。赖栗猛得抽出腿就要往外走,戴林暄摔坐在了地上,没再阻止。
“小栗,我就在这儿。”戴林暄语气温柔,却又带着残忍的味道,“你想清楚,要我还是要它?”
赖栗停下了步伐,没有回头,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戴林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他走到解剖台旁,注视两秒后躺了上去:“哥赔你一个,行吗?”
赖栗猛然回头,眼里盛着有如实质的恐惧。有一瞬间,此刻正在说话的戴林暄似乎也成了被开膛破肚的展览品,变成了一个只能靠起搏器跳动心脏的假人。
他大步走过去,愤怒地将戴林暄拉起来,两人都是一踉跄,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赖栗几乎是怨恨道:“你为什么总要,总要……”
“堕落?你说是就是吧。”戴林暄捧住赖栗的半边脸,抹掉湿润的痕迹,“谁让我爱你呢,做什么都愿意。”
赖栗:“你只是——”
“只是爱你。”戴林暄轻柔道,“你是不相信我爱你,还是觉得我不该爱你?”
赖栗根本听不懂这个问题,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只会盯着眼前的这张脸。
皮肤是柔软的,热的,有呼吸,他们靠得很近,赖栗甚至能听得见戴林暄的心跳,和起搏器的规律跳动不一样,有些沉重,还有些急促。
像个真的。
“小栗,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戴林暄试探地揉了揉赖栗的后颈,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又偏头靠近,吻了吻赖栗的嘴角。
“上|床都不亲我了,现在补回来,可以吗?”
没亲吗?
不记得了。
戴林暄撬开赖栗的牙关,舔了下上颚,赖栗痒得一缩,戴林暄更加得寸进尺,吻得强硬也缠绵,情|色地舔了下他的嗓子眼。
“哼……”
赖栗恍惚得不知所以,双手撑着地面一动不敢动。就算嘴里多了东西脑子也注意不到,或者注意到了但是不想管。
赖栗就着戴林暄的吻吞了下去,好像吞掉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戴林暄的舌头。
喂完药,戴林暄安心了少许,坐在地上岔开腿,把赖栗完完整整地圈抱在怀里。
“我的小狗背着我吃了这么多苦……”戴林暄慢慢亲吻着他的发侧、耳朵、脖子,“一定是哥做得不够好,才让你这么不信任。”
不是的。
赖栗的脑子里叫嚣着回答,嘴巴却说不出来。
“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戴林暄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颈,鼓励道,“我努力做好,不论是哥哥还是别的什么……小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