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是我能不能做一次坏孩子呢?神明大人。
  就做一次。就自私这一次。
  以后我再也不挑食,节约用水,热爱和保护地球。就请你为我保守这一个秘密吧,神明大人。
  立花雪兔小心翼翼地俯身,凑近了沉睡的幼驯染。
  也许是因为他的呼吸太炽热,牛岛若利仿佛感受到了脸侧不同寻常的温度,皱着眉动了动。少年如触电一般,吓得赶紧缩了回来。
  然而下一刻,牛岛若利翻了个身,无意识地一把将少年揽进了怀里。立花雪兔毫无防备地被他一抱,直直向前倒去,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恰时,一道惊雷在窗外炸响。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
  少年的头顶滋滋冒着蒸汽,脸颊通红,在彼此的唇触碰到的0.1秒钟之内就拉开了距离。然而单人床十分狭窄,事实上他退无可退,毫无余地,仍被困于墙壁与牛岛若利坚实的臂弯之间。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恋爱真是一场灾难,无人能够幸免,就连脑袋里的无人岛和商店街也全被摧毁了,只剩下粉红色的烟花砰砰砰地在暴风雨的夜空中接连炸开。
  啊啊啊我没有……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我我我我只是想亲一下他的脸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我的初吻,这没什么,但但但若利的初吻……若利的也是初吻吗?应该是吧?就这样被我——
  呜呜呜我,我太坏了,我真是一条卑鄙的小蛇qaq!!!
  立花雪兔之前将幼驯染当做抱枕,现在报应来了,高大的幼驯染睡熟之后也把他当成了抱枕,用胳膊揽着他的腰,一条腿横过来紧紧夹住了他的腿。牛岛若利身上的肌肉坚硬如铁,而少年在他的禁锢中完全动弹不得。
  立花雪兔本来就已经烧烫了,现在更是火上浇油。皮肤与皮肤之间的触碰,仿佛能直接将他烙伤。
  唉,我,唉。
  要不是不想死,真想死在这里。
  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似乎比窗外的雷鸣还要响。
  少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呜呜,初吻是什么滋味啊?刚刚被吓死了,根本都来不及细细品尝。立花雪兔欲哭无泪。
  *
  牛岛若利在翌日六点准时醒来。
  暴风雨仍未止息,房间里一片昏暗。他动了动,准备起床,却发现怀里有一团柔软的东西。
  牛岛若利低头,看见立花雪兔窝在自己的怀里,两只手攀着他的前襟,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的胸膛。
  牛岛若利:“……”
  他把环抱着少年的手收了回来。
  少年脸上的酡红较之昨夜消退了一些,但额头摸起来仍然是滚烫的。他穿着幼驯染的t恤,领口太大了,蜷缩着睡觉的时候滑落到了一边。从牛岛若利的角度低头看去,能看见少年颈间的一片雪色。
  牛岛若利收回了目光,接着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嗨牛岛前辈。”五色工站在门口向他打招呼,旁边的白布贤二郎则淡淡对他点了一下头,“刚刚我想用公共厨房的微波炉热我的大鸡腿,碰见了白布前辈,听他说雪兔在你这里还发烧了,我决定向病号贡献出我的大鸡腿!”
  “怎么样,立花学弟退烧了吗?”白布贤二郎拿着一碗速食粥,表情有一些淡淡的无语,“……我跟他说过了病号不能吃便利店的黄金烤鸡腿。”
  “还没有。”牛岛若利侧过身体,让他们进来,又提醒道,“他还没醒。”
  二人在床榻前的地板上支起了一个小桌板,摆上带来投喂病号的伙食。牛岛若利刚洗漱完走出来,又听见敲门的声音。
  “五色说小雪兔发烧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天童觉站在门口,“我给他带了我珍藏的巧克力蛋糕哦!”
  牛岛若利把他也让进来,门还没关上,又听见一个嚷嚷的大嗓门。
  “牛岛前辈!”川西太一拿着两个橘子,“听白布说我徒弟发烧啦?我来看看他。橘子补充维生素c,这是我寝室里剩的最后两个了。”
  牛岛若利:“……嗯,好的。”
  走廊上,三年级组的大平狮音、山形隼人和濑见英太也拎着一堆东西结伴走过来。不等他们开口,牛岛若利就问:“你们又是听谁说的?”
  “听说什么?今天停课你知不知道?”山形隼人给他看自己带来的uno、大富翁、扑克牌等,“机会难得,我们想说要不要一起玩游戏,我还带了好多零食,快把觉他们都叫过来吧!”
  牛岛若利:“……不用了。”
  三人:“?”
  牛岛若利侧过身体,社团的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了他寝室里,围着小桌板,望着门口的三人。
  “真是难得啊,基本全员都到齐了。”大平狮音感慨。
  “对啊,可惜立花学弟是通学生,要是他也在这里就好了。”濑见英太也说。
  立花雪兔被吵醒了,这伙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猪也该醒了。
  他茫然地从毯子中间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和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所有人:“……”
  t恤的领口随着他坐起来的动作滑落,几乎露出了大半的肩膀,少年还浑然不觉。牛岛若利垂眸,立刻伸手帮他把领口扯严实了。
  大家都在忙着分吃的,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一个小插曲,除了天童觉和白布贤二郎。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若有所思。
  “……什么情况?”立花雪兔懵懵地问,“我上天堂了吗?”
  “很遗憾哦,这里还是人间。”天童觉笑着说。
  “雷雨交加的人间。”白布贤二郎补充。
  量体温,38.3c,仍然是高烧。
  “怎么不退?”牛岛若利皱眉。
  “但我感觉已经好多了……”立花雪兔说,“而且有点饿了。”
  “吃大鸡腿!”五色工立刻说,“你的白细胞还在奋战呢,当奖率三军!”
  “吃了苦苦的药应该吃点甜的,比如巧克力蛋糕。”天童觉则说。
  “吃橘子,补充维生素c,徒弟。”川西太一说。
  白布贤二郎:“……”
  白布贤二郎驳回了所有人的歪理:“喝粥,喝完粥吃药。”
  牛岛若利点头,表示同意。
  立花雪兔慢吞吞地从床上挪到地上,倚着白布贤二郎坐下。毒舌的粉色妹妹头其实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肢体触碰,何况立花雪兔浑身滚烫,挨着自己很不舒服。他动了动,但考虑到这是一个病号,就先忍了。
  立花雪兔的身体很沉,不倚着人坐不住。但大家围坐成一圈,只有这一个空位了,如果不倚着白布前辈,就要倚着若利,昨天抱着睡了一夜,还……他已经ptsd了。
  虽然挨着是没什么问题,挨着就挨着了,可问题是他问心有愧啊。
  立花雪兔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粥,看着他们带来的游戏,有气无力地问:“你们要玩什么?”
  “这些都没意思,难得人都到齐了,我们来玩‘那个’吧!”山形隼人兴致勃勃。
  “真的要玩吗?‘那个’。”大平狮音问。
  “玩吧玩吧,”天童觉笑着说,“上次玩还是去年夏天合宿的时候,没和新生一起玩过呢。”
  “‘那个’是哪个啊?”新生二人听得一脸茫然。
  “不会是讲一个鬼故事吹一盏蜡烛的游戏吧?”立花雪兔有气无力地补充,“那我不玩啊,前辈们自己玩吧。”
  “我也不玩。”五色工瑟瑟发抖,“什么一个房间四个角落拍肩膀之类的我也不要玩。”
  “你们俩胆子这么小吗?”白布贤二郎看过来,表情淡淡的,“不过都不是,他们说的是真心话大冒险。”
  五色工:“哦——”
  “原来是真心话大冒险啊。”立花雪兔顿了顿,“真心话大冒险怎么玩?”
  “诶?立花学弟没玩过吗?”濑见英太问。
  “还真没和朋友一起玩过,我的意思是,谁受惩罚是怎样定的啊。”
  “很简单,这有一个转盘,现在我转了——”川西太一抢过来说,“咦,指针正好指到你了,徒弟,你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立花雪兔:“……?”
  少年有点烧糊涂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一肚子坏水的大金毛坑了,心想大冒险我也冒不动啊,就说:“真心话?”
  “那我就先问一个常规的问题吧——”川西太一坏笑着说,“徒弟,你的firstkiss还在吗?”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严重怀疑这金毛是神明派来惩罚自己的,他一口粥没咽下,差点被呛死,咳得惊天动地,满脸通红。
  大家一开始还:立花这么小怎么可能哈哈哈哈……一看他的反应,所有人都惊了,五色工难以置信地问:“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初吻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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