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原来鹫匠教练也是在为我考虑——立花雪兔忽然想。
虽然很严肃,也不怎么和我说话,其实心里是在为我考虑。只是他不明白我的想法罢了,但是,如果好好地告诉他,他也会同意的。
很简单啊。
很简单的事,怎么从来都没有意识到。
所以……
所以外公也是这样吗?立花雪兔怔怔地,非常模糊地想到了这一个问题。
回去也要好好和外公说。少年心想。
但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晚安教练们!辛苦你们听我说这么多!”立花雪兔挥挥手,“我就先走啦!”
*
走廊上。
“立花学弟,”白布贤二郎说,“听说你要去青叶城西了?”
立花雪兔:“?”
“徒弟——”川西太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紧紧抱住了他,“你去青叶城西之后我会想你的。”
立花雪兔:“?”
大平狮音:“马上打ih预选赛了,你去青叶城西之后,我们就要在比赛场上见了,立花学弟。”
立花雪兔:“?”
“谁说我要去青叶城西了?谁说的???”
三人:“五色。”
“五色不在房间,他没有房卡,被牛岛和天童前辈带回去了。”白布贤二郎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要找他的话。”
我当然要找他!!!
刁民五色工!何故散布谣言、污蔑雪兔大人!!!
立花雪兔气鼓鼓地冲到三年级生的房间:
“工!你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到处跟人说我要去青叶城西啊?!”
五色工:“……冤枉啊!是牛岛前辈告诉我的!”
立花雪兔:“???”
他转头盯着旁边的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无辜地、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你为什么又要到处跟人说我要去青叶城西啊?!”立花雪兔要崩溃了。
“……所以,”牛岛若利怀着期待问,“你不去了?”
“什么鬼——我从来就、虽然这样说很对不起及川前辈,但是我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啊!”立花雪兔说,“亏我还想着赶紧来告诉你,鹫匠教练同意我打二传,不转副攻手了。”
“……”牛岛若利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推了推突然抱住自己的幼驯染,一下就消气了,别扭地说,“呃、呃……大家还都在这里呢……”
“哈哈哈哈——”看热闹的天童觉走过去,朝他伸出手,“好了,房卡给我吧。”
立花雪兔:“啊?”
“你留在这里吧,我要去和小工住一间了。”天童觉眨了眨眼睛,“因为,我们的王牌,看起来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哦——”
第29章 白鸟泽的笨蛋
大王殿下:
【问过了,我们今年留学生的名额招满了,只能等明年。】
狂乱木曜日:
【但我又去问了一下我外公,他说我不是留学生,就是普通的学生。】
大王殿下:
【……】
【那你要来吗?现在就可以来。】
狂乱木曜日:
【……哈哈。】
大王殿下:
【好吧,我早就猜到了。】
狂乱木曜日:
【(;д;)抱歉啊及川前辈,一直没有给你答复最后还拒绝了,辛苦你为了我的事这么操心……其实本来一开始就应该认真拒绝你的,但是那时候我自己也遇到很多事,处理不过来了就只好装死了……】
大王殿下:
【没关系,我也没怎么操心吧,只是去问了下招生情况。】
【……而且,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来,但你长得就像是“啊啊我不会拒绝别人”的模样,你懂吗?所以我其实是怀着侥幸的心理去坑蒙拐骗的。】
狂乱木曜日:
【(シ__)シ为什么?】
大王殿下:
【成年人的世界里犹豫就等于拒绝啊~一开始就没有答应的事情到最后大概率也就不会答应了~】
【及川大人可是很会看脸色的哦~和你的某个令人恼火的幼驯染可不一样哦~】
【……说到你的幼驯染。】
【我刚刚清理垃圾短信,发现怎么他还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就今天晚上发的。】
狂乱木曜日:
【……?】
【他说什么了?】
大王殿下:
【他拜托我照顾好你???为什么???】
狂乱木曜日:
【………………】
【=_=你继续把他放在拦截名单里吧。】
大王殿下:
【已经这样做了。】
立花雪兔趴在阳台上,和及川彻发完消息,伸了个懒腰。
身后,传来阳台推拉门的声音。
“你和及川都说了吗?”牛岛若利问。
“嗯嗯。”立花雪兔点头。
牛岛若利把门随手关上,挡住了从房间透过来的灯光。夜幕下的东京,霓虹闪烁,汇聚成地上的银河,夜空却更黑暗,只偶尔能看见两三颗星星,像恋人的眼睛。
“这里……”少年喃喃地说,“好像我家喔。”
他说的当然不是仙台。
那两座在世界上同样享有盛誉的国际大都市之间到底有几分相似,这种危险的话题在社群媒体上一经提起就容易引起无休止的争吵和辩驳。其实非要说的话,隅田川上的屋形船与苏州河上的货轮也不会轻易叫人混淆。
道理很简单,当人们觉得某个客体与某个主体相似,只是因为思念。
黑暗中,牛岛若利看着身边的少年,少年望着夜晚的江水。
这是世界上脾气最好的人,牛岛若利想。在人群里,他总是笑着和大家说话打闹,照顾着*所有的人,所有人也都会喜欢他。
但是总会有某些时刻,比如不经意吹过一阵风的时候,又比如现在。
牛岛若利就会觉得他其实很遥远。
唯有一次他觉得少年离自己很近。
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夜,少年窝在自己怀里,发着高热,意识模糊,喃喃地说着没有别人听见的话。
就像……
就像折翼的雏鸟,偶然在他的世界里停落。等他恢复了、长大了,总有一天还是会飞走的。
“嘿咻,算了,过去的事都不想了。”立花雪兔转头,笑着看向幼驯染,“你刚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现在可以说了。”
在语言表达能力的缺失上,我们尚不知道牛岛若利和他未来的队友影山飞雄谁更胜一筹,有把握能夺得这场“既不会说话笑得也很恐怖”大赛的冠军。
但是在自家幼驯染身体力行的示范下,牛岛若利已经初步掌握了用拥抱代替语言的方式,对象当然也仅限于自家幼驯染。
少年的身体一僵。
牛岛若利从背后环抱住他窄窄的腰,像一只黏人的大型动物,把脑袋窝在他的漂亮的颈间。
“……你现在是在向我撒娇吗?若利。”立花雪兔揶揄地说,身体也放松了,侧头看着幼驯染,像对待block一样用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沉默了很久,牛岛若利才说:
“刚才,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立花雪兔问。
“害怕你真的去青叶城西了。”
“可是你不是都那样帅气地说了吗?让我‘为自己自由快乐地’打球。”立花雪兔笑得更开心了,“怎么还是会害怕?”
“……我不知道。”
“总之,这件事算是比较顺利地解决了,既不用转学,也可以继续打二传。”立花雪兔把在第二体育馆和音驹幼驯染组聊天的大概过程告诉了他,总结陈词,“……所以鹫匠教练真是统治我们太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去反抗他。但是一旦真的反抗了,就会发现推翻他的统治简直是轻而易举。”
颈窝里,传来牛岛若利低低的笑。
“笑什么?”少年恼羞成怒地问,“你老实说,我真走了你会怎么办?”
“其实在你去找鹫匠教练到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也想了这个问题。”他说。
“真的吗?说来听听。”
“……”
“你快说呀快说呀快说呀!”
“……嗯,就是,”白鸟泽的王牌闷着声音说,“我最后想到的是,我也不是不能去青叶城西。”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笑,我是认真的,雪兔。”
“……好吧。”
立花雪兔转过身来,背靠着阳台的栏杆,在幼驯染的怀中,带着笑意望着黑暗里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睛。
牛岛若利也在看着他。
看着他琥珀般的眼眸,眼睑上的绯红细痣,隐在阴影里的漂亮的面容。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红润的嘴唇上。